黑暗精灵一脸无辜地看着因愤怒加虚弱而浑身发抖的马蒂厄：“怎么？哪里不对吗？”
“哪里都不对好吧？！”
马蒂厄手里紧紧地攥着那个钢制水壶，有那么一瞬间他真的想把这玩意儿狠狠地掼到那黑暗精灵的脸上，砸她个满面桃花开。
但是瞟了一眼对方手上的家伙事儿...果然还是算了。
“番茄汁算是哪门子的解药啊混蛋？！”
才嚷嚷了两声，马蒂厄便觉得脑中一阵晕眩，眼前一黑几乎要昏倒过去，看来失血已经严重损耗了他的体力和精力，留给他的时间不多了。
“算了，我也没指望你这种没受过教育的杂种野狗能认得这东西。”
黑暗精灵小姐倒是丝毫不关心面前这个杂种的死活，投向马蒂厄的目光里满是嫌弃。
“你手上拿的确实是用来中和抗凝血剂的脂溶性补剂...或者你叫它解药也行，这我没必要骗你。”
少女眨巴眨巴眼睛：“这可是祖传秘方，主要成分是从多种动物肝脏和生鲜蔬菜中提炼的精华物质，能够抑制抗凝血酶的作用，这种补剂纯天然无公害，甚至还很有营养...”
“骗鬼呢？这明明就是番茄汁的味道，”
“因为这种补剂实在太难喝，所以我勾兑了番茄汁，你有什么意见吗？”
精灵的炯炯双目在黑暗中如地狱火焰般灼烧着，愣是逼得马蒂厄把嘴边上的牢骚话又给咽回去了。
“算啦，命是你自己的，爱喝喝不喝拉倒，你死了我也省得回去写报告了。”她说道：“顺便跟你说一句，我只带了那么一壶补剂，要是弄洒了，你就自认倒霉吧。”
“喂，我说你这也...”
马蒂厄的手颤抖着，心底不由地升起一股悲凉之情——看来自己这一百二十几斤今天便要彻底交待在暗不见天日的下水道里了。
他低头看了一眼手中攥着的水壶，隔着金属的杯壁都能感受到里边的液体正在来回荡漾着，这令他下意识地咽了一口唾沫，要知道现在他的嗓子可还干得冒火呢。
假如对方说的是真话，那么自己喝了这玩意儿兴许不会死，但要是不喝，那绝对就死定了。
这种选择题十个人都知道该怎么做。
马蒂厄眼睛一闭，心一横，扬起头吨吨吨对着嘴给自己灌了好几大口。
那微微带着番茄酸甜味的汁水流过他干涩的嘴唇与喉咙，冰冷的感触刺激着他几乎已经趋于崩溃停摆的大脑；他也不知道这究竟是药物真的起了作用，抑或只是他的心理在作怪，但当他回过神来时，脑子里似乎确实更清醒一些了。
尚吐出长长的一口气来，他接着将剩下的小半瓶液体倒在了自己腿部的伤口上，当他这么做时，腿部几乎已经没有任何知觉。
事实证明，他赌对了，仅仅数分钟之后，他便止住了血液的流逝，并再一次感受到了伤口处那难以忍受的疼痛与灼烧感。假如不考虑他究竟失去了多少血液我这个问题，那么几乎可以肯定地说，他挺过来了。
但这在某种意义上并不是什么值得高兴的事情。
“好了，你欠帝国皇储一条命，感恩戴德吧，狗杂种。”
在这几分钟里，一直冷眼旁观的黑暗精灵端起弩机，指着尚·马蒂厄的脑袋，语气中毫无怜悯之情。
“现在，告诉我剩下的事情，否则我一箭崩飞你的天灵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