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义勇军？”
“不是。”
“不是你为什么穿着义勇军的衣服？”
“废话，披你们的皮混得进街垒去吗？”
“兵荒马乱的，你们混进街垒干什么？”
“有人雇我进去。”
“谁雇的你？”
“一个屠夫，以前在教堂广场卖大力丸和蛤蟆油的。”
“他人呢？”
“死了，尸体撂在后边的一个岔道口。”
“他背后是什么人？”
“我不知道，道上规矩，不方便问太多。”
“你还有多少同伙？”
“进去街垒的带上我一共四个，外边接应的还有人。”
“另外三个呢？”
“死了两个，还有一个窜没影儿了。”
“窜哪儿去了?”
“鬼知道，这你去问你那些兄弟啊。”
“你们这些人都是什么身份？”
“都是些的鸡鸣狗盗之辈，上不得台面。”
“普通的流氓混混可不敢在这种节骨眼上潜入义勇军的阵地，更别说全身而退，你们来头应该不小吧？”
“不敢当，那几个还好些，我就只是靠着传下来的一点天赋吃饭罢了。”
“你黑暗精灵的语言跟谁学的？”
“一个拉皮条的老乌龟，或者我该称之为外公的混蛋。”
“黑森眷族？”
“他算半个，到我这儿就只剩下八分之一的血脉了。”
“肤色、发色和耳朵都与人类无异...如此稀薄的血脉，却还是继承到了一部分天赋吗？”
“与其说是天赋，还不如说是诅咒，我能在黑暗中看清东西，但代价是四十多年来都一直被偏头痛和幻视所折磨。”
“看不出来，你居然这么‘年轻’。”
“天生的，没办法。”
“所以他们才拉你入伙是吗？为了在下水道里寻路？”
“大概如此，又或者只是因为和我比较熟。”
“为什么要潜入街垒？你们在里边都干了些什么？”
“说实话，只是为了捞钱，听说那些愚蠢的反抗者们身上带着不少好东西。”
“......”
“是啦，你们可能不知道呢...几天之前这群义勇军可是在城里大闹了一番，那些胳膊上裹着红布条的家伙在城里到处抓人，看见军官和富人就杀，尸体都把西斯塔街的那几条干河道给填满了。”
“讲重点。”
“一群乌合之众，真以为跟着喊几句口号自己就能变成什么正义之师了，明明他们的手上还沾染着受害者的鲜血，怀里满满的都是死人的财宝...不过正是因为如此，我们在黑吃黑的时候心情也会变得愉快一些。”
“我的耐心是有限的，杂种。”
“别急，这就要说到点子上了；当初那个小混蛋把我们聚集起来的时候，告诉我们义勇军的人在街垒里囤积了一些有价值的东西，从富人和军官家里搜出来的黄金、珠宝之类的，但我们混进去之后待了好几天，除了尸体上那一点点可怜的财物之外几乎什么都没捞着——我们都被那家伙涮了。”
“听起来你算是咎由自取。”
“随你怎么说，总之，我发现那家伙的目的绝对不是为了钱这么简单，他大概是在寻找某样东西。”
“什么东西？”
“一种与他身体中的结晶有关的东西...要是想听我继续说下去的话就把解药给我，我撑不住了。”
“好吧，你应得的。”
黑暗精灵答应得倒是很干脆，她从腰带边上拿出自己包在羊毛毡套子里的水壶，扔给了马蒂厄。
“一半浇在伤口上，一半喝下去。”
看着这个混种一脸懵逼的样子，她无奈地指点道。
马蒂厄艰难地用手拧开水壶的金属盖子，拔开塞在瓶口上的软木塞，他将水壶凑近自己的鼻子闻了闻，一股清香而带着些许甜蜜的味道从他的鼻腔中缓缓流过，让他的心情变得...
变得狂躁起来。
“淦！你这死尖耳朵！把我当猴耍哪？！”
马蒂厄瞪圆了眼睛，从自己的胸膛里爆发出了一声怒吼，这几乎燃尽了他全身上下所有的力量。
他将水壶往地上一捶，许多红色的液体从容器中洒了出来，与他的血液混在了一起。
“什么狗屁解药？这尼玛不就是番茄汁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