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跑到另一处院子才停下，呼呼喘气，小草嘿嘿一笑：“第一次偷听？”
秦锦程羞涩地挠挠头，“偷鸡摸狗第一次。”
以往都是任务在身有需要才如此，就为了猜拳这种小事，还真是第一次。
小草听了很不爽，正想好好指正不良思想时，晓枫等人闻声而来，叽叽喳喳围了他们转，忙问什么情况。
“娘娘原谅皇上了。”
众人面面相觑忙摇头说不可能，这不像是娘娘的性格，怎么会错过百年一遇折腾皇上的好机会？
见他们死活不肯相信，小草急了，手舞足蹈地把来龙去脉说一遍，“真的，娘娘笑了。”
小莓忽然福至心田，灵光一闪，惊呼道：“啊，是知道了，娘娘一定是在憋大招。”
众人认同。不然他们不敢相信里边坐着的会是混世魔王武妃，娘娘素来爱胡闹，唯恐天下不乱。
于是，近几天，他们都轮流围在武照身边，每当遇上皇上来时，不是上果盘就是上糕点，积极得连李霜河都有点受宠若惊，全都改了性子吗？
武照扑哧掩嘴而笑，“他们啊，是在等好戏上场，及时围观。”
“哦？此话何意？”
“还能有何意，等着我欺负你呢，你心甘情愿的样子，与平常威严的形象反差巨大，他们总觉得特别萌。”
李霜河汗颜，敢情是这么回事。合着都拿他来调剂枯燥的生活，替皇帝这个队伍丢人了，李霜河很不满，朕可是一言九鼎的皇帝，皇帝！
怎能被他们看笑话。
此后五六天，他都没来长生殿，小草等人苦等不来，死了心也只好作罢，看来这次没机会目睹千古奇观了。
不过时间还长，皇上的性格总有惹到娘娘的一刻，毕竟他不似陈公子贴心。
长生殿里恢复往常琐碎，朝堂却暗流涌动，弹劾陈师的奏折堆满香案，令李霜河头疼不已，冥思苦想也没找到两全其美的办法，只好召来凉王商量。
一人计短，两人计长。他就不信还不能解决这个问题，然而，他小看了陈师坚持的心，凉王刚坐下不久，发现案上除了弹劾奏折外，还有陈师的辞官书，据说心灰意冷，去意已决。
辞官书无非是不能胜任此官职，万望皇上准许云云，都是些冠冕堂皇的话，没什么好看的。引起李迹注意的，是皇上手里随辞官书上交的信笺，但皇上拿在手里不肯给他看。
李迹眼力过人，见他神情似有愤怒，似有不安，就不再提及，转而研究案上弹劾奏折去了。
臣愿辞官归隐，还望皇上好好待武妃，莫因莫须有的罪名伤害了她，她本无亲无故，心思敏感多疑，无人关爱分外可怜。
不爱也可，请不要伤害。
信上深情款款，言简意赅，更确认了他想离开的决心。李霜河提起烛火上的罩子，随意烧了之后才回到龙椅上，调整心情，平静地听取立即的意见。
毕竟李迹比他年长十几岁，与先皇披荆斩棘，历经风雨，一同建起这巨大皇朝，权力滔天，见惯大场面，这些事问他最合适。
李迹略一思索，便回答道：“臣认为当务之急并非处理陈师辞官一事，而是堵住悠悠之口，陈师太过清廉正值，伤害了很多人的利益，实在不适合再留在朝堂。”
虽然陈师已经许久没来麻烦他，但到底还有几分情意在，何况约定的事情还没完，他不能背信弃义。
按照陈师的能力，想堵住众人之口留在朝堂上易如反掌，想要辞官应该是另有所图，隐约能猜到些许端倪。
李霜河已经在防备自己，凉王府附近多了不少陌生面孔，他只能更加依附陈师，以便于加重在夙飞尘心中的分量，成年人的世界里，朋友也是利益的载体。
李迹苦笑了笑，苦心孤诣只为生存，只恨自己没能在皇兄在世时讨一道免死圣旨。
李霜河点点头，细细沉吟一会才道：“就这么浪费一个人才，朕着实不舍。”
接着便是一阵沉默，直到半柱香后，立即才支支吾吾犹豫地道：“听说陈师文武双全，连禁军统领吴平也不是他的对手，皇上何不让他到战场上历练，跟着连王也算给他一个保障。”
一来可以远离朝堂上的纷争，二来也堵住了那些人的嘴。将军作风可以不那么完美，他只要能打胜仗，别说一个女人，就算他想要武妃，皇上也得忍痛割爱。
但丞相的作风锱铢必究，绝不能因为这种事给朝堂蒙羞。
再者可以远离后宫，避免再有这样的诬陷发生。
李霜河想来想去也没有比这更好的办法，听说这次对手极为难缠，派陈师上前线也能顺势保护连王，一举多得。
只是……不知小照肯不肯让她唯一的亲人上前线，刀剑无眼，性命之忧远比朝堂来得简单来得快。
李迹是个多年老狐狸，只是在陈师手里翻过跟头，但这点看人的功夫还是有的。
不说阅人无数、洞若观火，起码也能猜个八九不离十。
看出皇上的担忧后，他轻轻笑道：“他若执意要辞官归隐，皇上大可让武妃去劝，可永保江山稳固。”
说破但不点破，能不能领悟就是皇上自己的事了，反正到时候出什么问题也抓不到他的把柄。
说罢，谢绝皇上假意挽留，施施然回到凉王府逗弄孙子去。
李霜河马不停蹄赶到长生殿时，武照抱着被打扮得花枝招展的李初文，逗得她咯咯直笑，另一名美人也在旁帮忙抱李怀书，满脸慈爱。
“你说，她长大后，会不会绝代风华，倾国倾城？”武照嘚瑟地摸了一把李初文滑嫩嫩的脸，阳光洒下宛如母性光辉耀眼。
“当然会，朕的小公主能差到哪儿去？”李霜河的笑声桃花苑中传来，足音轻传，走过几棵粗大的树，云锦白袍言笑晏晏出现几人面前。
接过武照手里的李初文，他伸出手指她鼻子上飞快地刮了一下，宠溺的样子让武照好想当他怀里的宝宝。
李霜河见她笑了，心情也舒畅，回眸温柔地看了一眼武照，“他们长得真好看，像朕。”
武照登即想起他在屏风外边大惊失色的样子，不笑他往自己脸上贴金，反而揶揄道：“是谁当初嫌他们太丑，要差点扔了呢？”
“好汉不提当年勇。”李霜河嘟哝回答，“朕也是第一次抱刚出生的孩子，皱巴巴的，有点反应很正常。”
更何况朕对自己的容貌还是很有自信的，小照亦娇俏妩媚，不瞒你说，朕的确当场就怀疑人生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