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要当好一个辅佐真不容易,不知道陈师这些年到底是怎么过来的,怪不得总是看起来很疲惫,还真是累人。
经过一致同意,路子暂时不参与他们任何行动,大前提是安全,危及生命的紧急时刻。
与此同时,汲斯年还发现承玉书这个小人为了上位,一直挑唆他们的关系,不能留。
事情还得一点点解决,保命最要紧,其他的可以慢慢来。
武照一定要自救,紫瞳一事不能再推了,小照怎么回事,怎么一点动静也没有?
她需要拿出真相,迫使李霜河觉得愧疚,从而免去怀疑她身份。这点,难道她到这时候还没清楚吗?
这是她唯一自救的方法,他们这些外人啊,急得团团转,天天盼望后宫能出点什么事,可偏偏两个正主相安无事,井水不犯河水,急得他们够呛。
“斯年,这几天怎么唉声叹气,少见。”
李霜河退朝之后换上常服,将由汲斯年呈交上来的奏折粗粗游览一遍,看他神游天外,状态不佳的样子,关切地问。
“还不是为了置房屋烦的,长安城很大,合适的屋子却没几个。”
“没打算和陈师住吗?听说他那儿常年冷冷清清,你过去也热闹些。”反正他们两个还未有家室,住在一起也方便,省得他总是找不到人。
汲斯年醍醐灌顶:“皇上一言惊醒梦中人,就这么定了,我明天就收拾东西。”
“不需要商量?”竟如此容易说服,看来也不是没动过这念头,性子是真的懒。
“长兄为父,他不会拒绝。”
汲斯年自信满满,而后被陈师翻白眼赶出门:“出去!”
汲斯年努力撑住不让陈师关门,可怜兮兮恳求:“别啊,你收留我。”
“你再不走我就放狗。”
见他仍是死皮赖脸的,陈师只好把他拉进屋里好说歹说地劝,愣是不听。
“他这是想省点事,一起监视我们。你知道府里有多少他的人吗?”他都不敢随便裁员,李霜河一旦知道被发现,来的人段位更高,还不如留着这群人。
汲斯年把手一甩,抚平袖子留下的皱折,理所当然地微笑:“我当然知道,顺着他的意,有些事更好处理。”
陈师一脸震惊,知道还来,是准备送羊入虎口吗?不可理喻。
同时,他也知道汲斯年话术了得,随随便便能把人说服。他啊,也就甭费这个心了,住下就住下吧。
顶多嘱咐一句注意点,不用你说,他都觉得自己特别怂。
汲斯年乐不可支往陈府搬东西时,仆役来报,君太史来了。
陈师稍稍整理衣裳后慌忙迎接,君绍钰见着汲斯年,平静沉稳的脸上出现一丝慌乱,默然看了陈师一眼,停下不走了。
陈师心里苦,又编不出新的不会横生枝节的借口,咬牙承认:“他是我师兄。”
汲斯年心里乐开花,喜滋滋地走出来无君绍钰作揖。
“怎么从未听说?”
隐藏得这么深,定有什么问题。师兄弟为何不早说,若得知他是陈师的师兄,哪还会给他安排这么小的职位。
偏偏还心安理得,一点怨言也无,对方也不向个不求上进,得过且过的人。
动机不纯,埋伏点也不少。
君绍钰是做太史,从前朝开始已将近二十年,平日的工作便是观察这些官员神态,长此以往,还有谁能逃得过他锐利的双眼。
陈师同样明白,连忙支开汲斯年,不让他们接触太多。而汲斯年也乐意听从,乐呵呵继续收拾东西,坚决不做倒霉孩子。
临走,君绍钰犹豫一会,作揖问道:“在下有一事不明,还请陈大人不吝赐教。”
陈师:“太史何需客气,但说无妨。”
“酥糕为何物也?我从未见过如此奇特猛兽。”
陈师立即反应过来,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嘘!莫要大声喧哗,此是皇上送给武照的护身符,千万别说出去,皇上不让说,私自养了奇怪的东西,传出去多不好。”
“陈大人说得在理,定当保守。”君绍钰也不知怎想的,居然心中了无疑。
偌大太医院寂寂无声,老远看见酥糕,一个个躲在屋里不肯出来。
回荡袁贤气急败坏的声音:“你又让酥糕吼我。”
酥糕耸耸肩表示无奈:“可能这也是它打招呼的另一种方式。”
袁贤听完心中更是要吐血,这种打招呼方式麻烦不要独宠我一人,早知不救了,恩将仇报,没良心。怒道:“当初秘密运它进宫的大黑布大铁笼还在吧?我要把它送回山庄!”
“那个铁笼啊,陈师说不方便,就送给铁匠了,估计这会都融得差不多了。”
“你们!”
“开个玩笑嘛,对不起,我会训斥它。”
酥糕顺从摇摇尾巴,袁贤翻白眼哼哼唧唧走入里屋,再信你一次。
夜晚,武照无视唉声叹气的白牙,径自上楼,摘下白纱维帽,玉步轻移,在茶座面前坐下。
对方白皙得近乎透明的脸冷如冰霜,冰墨色眸子抬头一看,道一声你来了。
白牙耷拉着脸,苦闷走下楼,看见一脸风轻云淡喝茶的汲斯年,似想起什么,像是溺水之人紧紧握住稻草,白牙兴冲冲跑到汲斯年身边。
“斯年,我们能互换使命吗?”
汲斯年闻言精神为之一振,幸福来得太突然,忙不迭答应。
满心期盼等着武照下楼,答曰:不行。
白牙忍不住质问:“为什么!”
武照没好气地看着汲斯年:“他在烟雨楼会把姑娘带坏,叫我怎么放心?”
汲斯年不依了,插进一言为自己辩解:“我保证乖乖的还不行吗?”
“不行。”武照一口咬定不行,不给他商量的余地。
看着白牙怨气十足的样子,武照扑哧轻笑,曼声哄道:“小白牙?只要你找到合适人选,我一定放你走。”
白牙立即变得欢喜,心里知道这里不适合汲斯年,他也是狗急了跳墙,随便选个熟人罢了。
她不是没想过让白牙走,真的没有找到合适人选,在此之前,总要有可信任之人帮她守着烟雨楼,协调各方势力。
有能力者大多已身怀重任,一时挪不开,只好再委屈白牙一阵了。
要想人前显贵,必先人后受罪。平衡各个方面已耗费自己太多精力,表面的风光无限,用无数眼泪血汗堆积,过得真的十分疲惫,但是没得选,已经开始,就要走下去,步步为营地走下去。
这场故事开篇,就注定不同,动荡不安是家常便饭,她都不知道这条路到最后该何去何从,但现在还不是该放弃的时候,她一任性,全盘皆输,所有人为之付出的心血付诸东流。(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