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她对我还有感情吗？”这是句疑问，但答桉他心里已经有了。小铮快四岁了，从他伤害她之后，将近六年，就算她对他还有感情，也早就消磨殆尽了吧。
“别来问我，我怎么知道。”就是他，现在想起当初他的所作所为还会恨的慌，何况是语末了。“我倒是希望她不爱你，恶有恶报，这样才公平。”
方朔点点头，同意他的说法。
“其实，我觉得这事儿要解决也不难，你用不着跟演苦情戏似的。”和明宇弹弹烟灰，漫不经心笑笑。“你反正也狼心狗肺过了，不如做的再绝点，不理她，不管她，找个女人忘了她。谁离了谁活不了，何必一棵树上吊死？你早就把她毁了，毁的再彻底点也无所谓。一个女人带着孩子，再落魄不过是去要饭，语末肯定不会这么惨，所以你可以心安理得放手，她离了你说不定会过的更好。”
说完，和明宇转脖子，发现方朔冷冷的瞪着他。
“干嘛？我说错了？”
方朔盯着他不动，握杯子的手却暗暗发力。
哗啦一声，杯子碎了。
和明宇讶异的看着他流血的手，面前的人一闪，走了。“喂，你去哪儿？”这小子是叫他来付酒钱的吧？
不过。
和明宇抚着下巴，有兴致的跟酒保要了一杯酒。
他没有资格考虑自己的得失。
做错事理应得到惩罚，在他对她弃之不顾之后，他有什么权利要求她再接受他？她肯给他机会靠近，肯给他机会陪在他们母子身边，已经是莫大的宽容。
方朔很早就到了夏语末的家，他按了门铃，做好被拒之门外的准备，静心等待。
夏语末猜到是他。
“我是来道歉的。”方朔规矩的站在门外，没有强行进去的打算。“昨晚的事是意外，我保证不会再做逾距的事……我能不能，再来看你和小铮？”方朔的话语中隐隐有些焦躁。
夏语末低着头，沉默中隐有拒绝之意。
“方叔叔！”稚嫩的童声充满惊喜。
夏铮从屋里跑出来，从妈妈下面钻过去，拉住方朔的手。“方叔叔陪我玩儿，陪我玩儿。”
方朔摸摸他的头，心知她不想让他留下，只得温声对小家伙说：“叔叔今天有事，改天再来陪你。”
“不嘛，我不嘛。”夏铮用力拉着他的手，把他往屋里拖。
夏语末没有挡住，夏铮拉方朔进来的时候，她微微向一侧让开，方朔见她没有反对，这才放心跟着小铮进来。
“方叔叔，我们开火车！呜呜呜，都都都都……”夏铮和他手牵手，开心的咯咯直笑。
夏语末看着他们，默默的把门关上。
那件事，夏语末没有再提，方朔还像从前一样天天来家里陪夏铮，偶尔夏语末会留他吃晚饭，时间长了，就不了了之了。
重新送夏铮去幼儿园，他闹的厉害。方朔答应他，只要他听话坚持上完一周，周末他就带他出去玩。夏铮和他拉勾勾，君子协定。
周末，他们一起去了极地海洋世界，天气比较冷，但是夏铮玩的很高兴，跟方朔疯的满头大汗。中午他们在外面吃饭，吃完饭，方朔又带他去玩具城，把里面的娱乐项目全玩了一遍，又带他去买礼物。
“别再给他买玩具了，再好的玩具他玩一会儿也就不要了，家里都快没有地方放了。”夏语末一脸不赞同。
夏铮瘪着小嘴，不高兴的瞅着妈妈。
方朔笑着摸摸他的头。“去挑吧，我来说服妈妈。”
“好耶！”夏铮跳着跑远。
“得到太容易，小孩子就学不会珍惜。你这样会把他惯坏的。”
方朔看着小铮兴奋的在玩具中间乱窜，微微一笑。“能给他的就尽量多给，最怕的是想给，他不需要。”
夏语末心弦一动，沉默了。
***
夏铮从幼儿园小班升中班，中班升大班，眼见着再过半年就要上小学，和明宇每次见他，都抱怨有孩子比着，他都显老了。
“你也该找个人结婚了。”夏语末看着在桌子那边专心写作业的儿子，有与他相同的感慨。
三岁的孩子和五岁的孩子差别很大，小时候夏铮就知道玩知道闹，可是不知从什么时候起，他忽然安静了，爱看书，不断吸收新的知识，不需要她督促，自己会安排自己的时间。有时候，她甚至在他身上看到方朔的影子……越来越像他了。
“其实我这些年一直在等你。”
夏语末被他的话拉回神，正对上他虔诚认真的眼神，禁不住笑了出来。“你就是老是不正经，女人才不敢嫁给你。”
“呵呵。”和明宇无所谓的耸耸肩。“男人越老越值钱，不担心娶不到老婆。一个人挺好，自由自在。”
“你不是说想要小铮这样的儿子吗？”
“我是想要。”他苦着脸叹气。“可得有女人愿意给我生。”
“我算是看明白了，你只想要儿子，不想要老婆。”
“不错，不错。”
夏语末不屑的瞥他一眼。前年，他请她和小铮吃饭，到了饭店她才知道，他为了和一个女人分手，拿他们母子俩当挡箭牌。就他这种不把感情当回事的态度，早晚栽在女人手里。
“你别只说我啊，你和方朔不也还拖着嘛。”
这个话题，一直是禁忌，方朔从来不提，她也就当做不知道。
“语末啊，你心里什么都明白，有必要做到这个地步吗？”
夏语末脸色微沉。“你是来给他当说客的？”
“他都被你吓傻了，哪还敢提过分要求。”他这么说是有点夸张，不过，方朔顾忌她的感受，不敢再提和好的事也是事实。
“他不说是因为他不想。”
“嗯，他不想。勤勤恳恳守着一个带着孩子的女人，就喜欢她对他冷澹，就喜欢被她无视，年轻漂亮的小姐送上门他不屑一顾，夏语末永远第一，没有二三四，他自己永远排最后，你说这男人是精神不正常，还是真这么喜欢犯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