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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中尉!!”

一个义勇军士兵一把将跪在泥泞中的中尉小姐拽了起来,但这一下子似乎扯到了她腹部的伤口,她身子一斜,又一次摔倒在了泥浆里面,暗红色的血液渗透了她的军服,从创口处汩汩流出。

“您受伤了?”

那个士兵这才反应过来她的情况不太对劲。

“医护兵!中尉受伤了!”

他朝着身后高喊道。

但他的声音消失在了战斗双方混乱交织的嘶吼中。

“别嚎了!都死光了!”

另外一个灰头土脸的士兵提着自己的步枪冲了过来,那杆步枪的枪管已经从中间炸裂开来,枪托也只剩下了一半,不难想象他们经历了怎样的恶战。

“敌人增援越过十字路口开过来了!前面守不住!赶紧往后撤!”

“过来搭把手!中尉受伤了!”

“先顾你自己吧!兄弟!”那个士兵头也不会地朝战线后方跑去:“这操蛋的破事老子再也不管......”

一声沉闷的巨响之后,那个士兵闭嘴了——但其实他永远也没法闭上嘴,因为他的半个脑袋已经不知道被什么东西给被削掉了,只留下一个下颌,还有一根血红的舌头在那里甩来甩去。

有趣的是,尽管已经失去了大脑和半规管,但他的身体依旧在本能的求生意识下爆发出了绝佳的平衡性,一直紧紧拽着那根烧火棍似的步枪又跑了大概十米左右才终于倒了下去。

不远处的街垒上也是哀嚎一片,两国语言中包括但不限于“wc”、“msl”之类的词汇层出不穷。

中尉和扶着她的士兵因为身体放得比较低,所以逃开了最致命的打击范围,不过这个幸运儿的帽子上还是多了两把叉子作为装饰。

“淦你娘!杂种!”

大难不死的士兵吐出一口掺着泥浆的口水,耳朵被震得嗡嗡作响。

他朝着炮兵掩体那边挥舞着拳头破口大骂:“你们吃错药了吗!怎么对着自己人开炮!”

“我管你去死!要命的就赶紧过来!”

弥漫的硝烟很快就被大雨冲淡,从大路那头传来了炮手声嘶力竭的吼声:“愣着干嘛?继续装填!”

“靠!”

士兵也不再说什么了,他用尽全力将陷入半昏迷状态中的中尉像扛麻袋一般扛到了自己的肩上,然后靠着街道一侧艰难地向大炮掩体那边走去。

在他身后不远处,短促的小号与伴随着突击步兵们整齐划一的脚步声,正向着街垒的残躯压来。

此刻,街垒上冲进来的第一批突击步兵们其实渐渐地已经落入了下风。

他们身上穿着的钢铁护甲在给予他们良好保护的同时也对他们的体能产生了极大的负担,在经过数十分钟的激烈战斗之后,许多突击步兵已经明显感到体力不支,他们挥动手中凶器的动作变得越发迟缓,躲避义勇军士兵手中刺刀和大棒时也屡屡被击中。

现在越来越多的义勇军士兵已经从胶着之中脱身,他们在一片混乱中尽量重整了阵线,一部分士兵对冲进街垒的突击步兵们形成了多对一的包围态势,而更多的人则拖着伤员,沿着街道两侧向后方防线撤了过去。

而他们头顶上,从两侧建筑物中探出来的一排排漆黑枪管正严阵以待。

自从突击队冲进街垒与义勇军士兵们展开混战之后,他们就因为害怕误伤而暂时停止了射击。

尽管此时街垒上仍然有少数士兵还在与攻上来的敌人缠斗着,但他们已经没有时间继续犹豫下去了。

“全体都有,开火!”

下士发出了命令。

但是回应他的只有一声孤零零的枪响。

他的步枪喷吐出灼热的火焰,将一个刚刚越过街垒的突击步兵打落下去。

“你们傻了吗?”

下士骂骂咧咧地转过头去,看着那些一脸茫然的士兵们。

“一群二货!枪给我对准街垒上的缺口!那群铁罐头来一个放倒一个!”

****

在沙土袋堆砌的大炮掩体后面,扛着中尉的士兵终于见到了一个手臂上绑着医护兵红十字的家伙。

不过看着面前这个满脸横肉、大胡子拉碴的光头大叔,恐怕是个人都很难把他和医生这个词联系起来。

这汉子生得矮而壮实,黑乎乎的脸上有一道白森森的刀疤,从嘴角一直延伸到耳朵根,膀大腰圆,肌肉扎实得紧;穿着脏兮兮的红裤子和白背心,腰上系着一件沾满血的皮围裙,若他手上拎的是把剁肉刀的话,那便活脱脱是个在街市上贩肉的屠户。

不过现在这位仁兄毛茸茸的大手里攥着的是一柄枪管下面装了盏小提灯的手枪,这使他看起来更像是闯空门的悍匪。

“跟我来!”

那黑壮汉子见着士兵肩膀上的中尉,便不再多说废话,一把便拽住他的手,把他领进了路边一间还算完好的公寓,这里的一楼以前有个裁缝店,布料、针线和刀子之类的东西都比较齐全。

通往二楼的木质楼梯已经被破坏掉了,不知道是义勇军还是居民的手笔。现在一楼狭窄的过道里已经堆满了奄奄一息的义勇军士兵,地板上滑溜溜的,那是一层半凝固的血液,即便隔着靴底,踩上去的感觉仍然相当微妙。

薄薄的木板墙后面,就是临时开辟出来的手术室,所有的窗口都已经用木板和帆布封死,两张长方形的大桌子被拼在一起,当作手术台使用,台面上已经被血液侵染,红得发黑,街垒里的这帮人几乎把所有的蜡烛和燃料都送到这里来了,几十支点燃的大大小小的蜡烛就这么围着台子摆了一圈,为拥挤不堪的室内提供照明,在角落里支起了炭炉子,上面架着几个铜茶壶,用来烹煮用过的绷带,下面的火里则插着几杆钢钎——这些原本给牲口烫印记用的工具,现在则摇身一变,和火药一起成了止血消毒的医疗器械。

与其说是手术室,还不如说是刑讯室。

用烙铁和火药处理截断肢体的伤口时弥漫出的焦臭味、炉子里木质家具的碎块燃烧时的呛人烟雾、茶壶里咕隆咕隆冒着泡的血水脓汤,伴随着烛光下医官们扭曲拉长的影子和隔板外濒死之人们的嚎叫与叹息,使人分不清街垒上和这里究竟哪个更像是地狱。

“就放在台子上。”

悍匪...啊不,医官指了指刚好空着的桌板——刚刚躺在那里的倒霉蛋没能挺过去,直接被拖到了手术室正对门的停尸房。

士兵轻轻地将中尉放了下来,这时他方才发现自己的半边身子都已经被鲜血染成了黑色。

中尉那头金色的长发已经沾满了雨水和泥浆,湿答答地全都粘在了一起。她的脸颊上也全都是秽物,被碎石和玻璃划出的伤口皮肉外翻着,皮肤上的最后一丝血色仿佛也被从伤口抽走了。

士兵能感觉到,在肮脏湿透的制服之下,女孩那稍显瘦弱的身躯正因为失温而不住地颤抖着,她的呼吸急促而紊乱,平坦的胸口抽搐似的一起一伏。

简直就像一只脏兮兮的小猫。

士兵无意识中冒出了这样一个念头。

“你用手按住伤口,就这样,按住。”

屠夫…啊不,医官用他粗糙而多毛的大手抓住士兵的手,按在中尉腹部的伤口上,用压迫法止血。

“子弹贯穿了腹腔,应该没有打到要害器官,不过肠子肯定是被搅得一团糟。”

医官从他的皮围裙前襟袋里掏出了一把柳叶刀,开始裁剪起中尉的制服。

“你怎么知道没有伤到要害?”

“要是真的打到了肝脏、肾或者脾脏,那她早就变鬼了。”医官将中尉腹部那一圈的衣服撕了下来,露出了少女腰肢苍白的皮肤。

以及她身体上那些触目惊心的旧伤痕。

一条重一条的缝合疤痕、侧腰上大面积的烧伤、还有小腹附近的一系列旧枪疤——看上去像是铁砂打的。

与这些旧伤比起来,现在士兵拿手死死按着的那个血已经不怎么往外流的枪眼感觉根本不算什么事儿。

“我的乖乖,这姑娘以前究竟经历过什么啊……”

医官摇了摇头,他将自己手枪上的提灯罩子打开来,把柳叶刀凑到了煤油灯芯的火苗上烘烤着。

“喂,你看伤口还在流血吗?”

“没有之前漏的那么厉害。”士兵继续按着中尉腹部的伤口,他能感觉到中尉的体温正在迅速流失:“她失血太多了!这样下去会休克的!”

“你们!”医官扭过头朝着周围的伤兵们吼道:“怀炉在谁手上?”

“这儿!”

几个伤员传递过来了一个裹着破麻布的熨斗,里面装着烧红的炭块。

医官把这只粗制滥造的“怀炉”隔着衣服贴在了中尉的左胸口上,这样至少能让感到温暖一些。

“喂,我得把伤口切开,看看里面有没有碎掉的弹片,你用这盏灯给我照着点。”

他把自己的手枪递给了士兵。

“我不叫‘喂’,我有名字。”士兵接过了那支手枪,把小提灯的光圈对准了中尉的伤口。

“呵,看看那边的停尸房吧,里面躺着的哪一个爹娘没给取名字的?你知道他们叫什么吗?你叫他们一声他们能应吗?你可能等会儿一走出这个门就叫人打死了,我可没必要白费功夫去记一个死人的名字。”

尽管这么说着,医官手上的动作也没有减慢半分,他用柳叶刀切开了中尉腹部的伤口,借着提灯微弱的光窥探着里面的内脏。

外面的大炮又开火了,突如其来的巨大轰鸣声吓得士兵全身一颤。

“手别抖,这枪里面还有一颗子弹,尽量别把她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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