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霜河坐下之后，轻笑问道：“你还会唱别的吗？”
鲁雅云立即万福回答：“妾身还会唱昆曲。”
在御花园唱曲果然有用，能把皇上招来，就算唱哑了也值得。
咿咿呀呀的昆曲曼妙玲珑，武照拿着披风来到湖中亭不见人影，再听昆曲的意思，心下明白大概，又是哪个狐狸精处心积虑勾引皇上。
“皇上，可让我好找啊。”武照含笑提着裙摆走上亭子，经过鲁雅云时，看都不看她一眼，骚味隔着老远都能闻见，还用看吗？
她温和地为李霜河系上披风带子，被他一把搂在怀中，抱在膝上，“回来得正好，陪朕听会昆曲。”
鲁雅云灼灼目光如箭射向武照，如果眼神可以杀人，估计她已经死好多回了。
然而小双子在暗地里也扯了扯她的衣袖，在她手上写了个回字，当下明白，应该长生殿有消息了。
武照跳下李霜河的怀抱，无视他哀怨的眼神笑道：“皇上，我去看看你的药煎好没，怎么那么久。”
“去吧，记得叮嘱不许放那么苦。”
武照扑哧一笑，想起自己生病喝药时，也会时刻叮嘱袁贤等人，然而他们从来都不听。“皇上，良药苦口利于病，我会给你拿蜜枣的。”
独自一人回到长生殿时，看到酥糕酥果哀怨地趴在地上，无精打采。武照忙问小梨怎么回事，哪知她也跟着愁容满面。
“娘娘，长生殿上上下下都搜过了，酥糕酥果没有发现异常，正哀怨呢。”
武照拿来两条鲜鱼喂给它们，柔和地摸摸头，笑道：“你们已经很棒了，接下来我会自己想办法的，不用担心。”
酥糕呜呜地叫了一声，起身耷拉着头回到精灵殿，生平头一遭怀疑自己的能力，就连酥果也很不满意的怀疑兽生，竟然战败而归，白吃了主人那么多好吃的。
“娘娘，我们现在该怎么办？”小莓担忧地看了一眼远去的酥糕酥果，它们也查不出来，难道真要天天去玲珑宫蹭吃蹭喝吗？
虽然许贵妃没有嫌弃，但到底是别人的宫殿，一进去就觉得浑身不自在，御膳房也不知干不干净，万一毒是下在水里，下在各种餐具里，真让人揪心。
“会不会是御膳房的人手脚不干净？”
司膳司有南云在，试过每一道菜等候半个时辰才上桌，断然不会出差错。
小莓想了想，摇摇头觉得不可能。尧白双没有得到过任何赏赐，美人位份的俸禄刚好够花销，哪来的钱打点买通御膳房的人？
他们的心气高，不是一般钱财能打动的。唯有娘娘靠着卖萌，才在那里站稳脚跟，得到老御厨的喜欢，才有好吃的。
对于这种说法，晓枫并不认同，撇嘴说道：“尧老板那么有钱，难道不会接济亲生女儿吗？”
“可她三年来从没回过门，尧老板重男轻女的思想很严重，嫁出去的女儿就是泼出去的水，不招人待见。”
小莓这番话打消了众人疑虑，有个这样的原生家庭，尧白双的行为举止已经不能用正常标准衡量，在这样的环境下，心理容易扭曲。
比如封浩歌就是一个极端例子，情绪时好时坏。
武照细细想了一会，才发觉她身边心理扭曲的人非常多，从紫瞳到封浩歌，期间经历多少。
她忍不住嘲讽一笑，物以类聚人以群分。
“好了，她生前再多过错再多不堪也随着死亡消散，别议论了。”武照打断叽叽喳喳的讨论声，“还是快想想办法吧。”
玲珑宫快被她吃穷了，再这样下去，许青儿见了她估计得绕路走。
几人愁眉不展时，得知颜尔烟前来拜访，武照一下子想起了什么，飞奔着亲自去门口迎接。
剩下小莓等人面面相觑，暗自琢磨娘娘此举是何意，苦思半天得出一个结论，不能以常人论之。
身穿白底对襟绉纱襦裙，上绣几只蝴蝶翩跹而来，屈身万福：“尔烟见过武妃，娘娘吉祥。”
武照扶起她之后，火急火燎拉着她来到偏僻处。
看娘娘风风火火拉着人就走，上前一步接过宫女手里的礼品，尴尬笑道：“娘娘性子急躁，还望莫要见怪。”
被人这么温和地对待，碧巧受宠若惊，紧张得手都不知往哪儿放，只好低着头默默地跟在晓枫身后往殿内走。
“尔烟，你与尧白双时常待在一起，来长生殿参宴那天可有什么异常？”
武照问得很直白，却把颜尔烟吓得冷汗直流，慌忙摆手选择撇清关系：“娘娘，妾身与尧白双并不是很熟悉，她做的事，妾身也蒙在鼓里一无所知。”
过了十多天，才想起来治罪？颜尔烟害怕得浑身打颤，低着头不敢看武妃。
她比江贵妃和许贵妃可怕，她们两人还有迹可循，武妃全然不按牌理出牌，经常让人摸不着头脑。
武照爽朗大笑，“怕什么，我不是问罪。”要真的想置你于死地，那么贵重的还魂丹怎么舍得让你吃？
了解来龙去脉后，颜尔烟坐在石头上苦思冥想仔细回忆当天情景，因为当时惊吓过度，很多细节都已经遗忘，只记得大概。
性命攸关，武照不敢私自打扰，乖乖地坐在一旁，时不时看她一眼。
“娘娘！”小莓这个大嗓门通常不见其人先闻其声，武照习以为常，此时却作了个噤声的手势，“嘘，小点声。”
小莓不知娘娘搞什么名堂，却依言照做，压低声音道：“南莲问晚膳吃什么？”
“红烧猪肘子，板栗炖鸡，红油焖笋，百丝豆腐汤……”武照像报菜名般说出一大堆，小莓记不住那么多，就随便挑了几个，得到首肯后飞奔告知南莲。
武照回首时，颜尔烟正站在不远处含笑看她，武照难得有点不好意思，打哈哈道：“御膳房的东西太好吃，我忍不住。”
颜尔烟掩嘴失笑，有爱好的娘娘才像是性情中人，冷酷无情时冷艳得连皇上都不敢亲近。
“当时，妾身路过时，看到尧白双在披锦屋鬼鬼祟祟探索一阵后离开，跟了一会后被她在醉香阁发现。”
“其余的，妾身不记得了。”
颜尔烟支支吾吾地说着，武照根本没怪罪她的意思，好歹也是条线索。
披锦屋里能有什么，无非是些漂亮衣裳罢，从窗口的确能看到，陈师的绣工天下少有，每一套裙装飘如云烟生起。
不知他一个大男人为何要学绣花，屋里全是他这些年送的衣裳，时常令许青儿艳羡不已。
尧白双贪恋也在情理之中，或许习惯惊叹，武照并不觉得有异样，转身去了最近的醉香阁，病从口入。
已经查探了好几次的酥糕懒得再来一趟，任由武照怎么哄也不肯去，只好去请宋茗。
“太麻烦了？”小草回来时，武照得到的回答很令人失望，她将一颗米子果抛在空中，准确无误落入嘴中后嘎嘣咬碎，浑然不放在心上。
“不是还有南云吗？你再去一趟，瞎扯什么都行，务必把他骗来。”
袁贤走后，她唯一能信得过只有他了，司药司的人技术含量太低，她不敢用。（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