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不暖？”连王突兀地问了这么一句，武照也只能尴尬地点点头，多朴实无华的王爷啊！
“那就好。”
这话我没法接。于是，武照闭嘴默默地吃着晓枫放在桌上的清蒸全鱼。
“小心刺。”
“……”武照无奈地抬头看了一眼连王，你这种不会说话的男人，到未来很容易绝迹的。
人好倒是真的，披风自己穿得暖和了再给她披上。就是……有点长，连王少说也有一米九几，比陈师和李霜河都要高上一个头。
武照刚好到他肩膀，每次都要仰着头跟他说话，累得不行。
“王爷？你小时候光顾着长高了吗？”
面对武照的埋怨，连王爽朗大笑，吓得闳立果两人飞奔而来，然后就傻了，认定王爷一定喝多了，并且叫来了马车准备扶他离开。
他轻笑着回了一句本王少时不尽如人意。
眼里的悲哀却戳伤了武照的心，责怪自己为什么要那么问，明知道他年少时受过许多苦，一步一生死，一行一坎坷，拼尽全力才拥有了现在的地位，也是个令人心疼的男人罢了。
她想到这里，便没有了再吃的胃口，放下银箸挺直腰板看他，一闪而过的怜惜恰巧被他捕捉，为他千疮百孔的心注入一股暖流。
“其实，你笑起来真的很好看，不管生活再难，也要认认真真过得像个小仙女……哦不，是大男神。”
说罢，她扭头对小草说：“我们走吧。”
几个书童应了一声后，寻了马车离开此地。
武照坐在马车里长舒一口气：“呼，再留下去，我就要穿帮了。”
凌儿忙不迭正色安慰道：“公子为人机警，定然难以被察觉。”
武照摇了摇头没再答话，连王的眼神太锐利，又阅人无数，再多说几句话，便知道我们暗中调查过他的身世。
后果不堪设想，以后还是少见面为好。
武照刚暗中心想努力避免相遇，车夫便苦恼地说前面一辆马车拦住去路。
她撩起帘子一看，笑意盈盈在前方站着的，正是闳立果。他笑着招呼她下马车，也许是笑容太有蛊惑力，武照鬼使神差地下去了。
待她反应过来时，手上已经多了一个锦盒，马车遥远成黑点。
他说此稀世夜明珠赠与公子照明，当是府邸的回礼。“公子，外边风大，快上马车，别冻着了。”
凌儿许久不见武照上来，急急忙忙拉开斑竹帘就见她呆呆地站在马车前边，不知在思索什么，一个人在深秋的寒风中萧瑟。
连王此举何意？众人均想不明白，反正夜明珠先留着吧，在房里照明也好，省得整夜点蜡烛，夜夜担忧着了火。
马车一路行驶，不多时便来到后山，几人匆匆忙忙回到长生殿时，天已蒙蒙亮，各自回屋睡得香甜。
“她真的没有说话么？”
“王爷，你都问几十遍了，歇歇好么？”示永思万般无奈端来一杯蜂蜜水与他解酒，打从回到长安后，王爷十分不正常，还是说解放天性？
闳立果也同样不明白，只是察觉了些许端倪，心中担忧更甚，要避免王爷与武妃见面才行，两个都是不把世俗放在眼里的主，要是忽然天雷勾动地火，他们全得玩完。
还谋什么大业，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还是个有趣的美人。
王爷从战场回来不久，估计也没遇上什么其他姑娘，示永思与其一拍即合，从此天天带着王爷招摇过市，美名其曰找王妃。
秋风呼呼地吹起她裙摆，老远就看见熟悉的身影在东篱园站得笔挺，武照停下脚步就要回去，被他恭恭敬敬地抱拳喊了回来：“见过武妃娘娘。”
武照转身尴尬地万福道：“王爷有礼。”
怎么看见本王就要走？难道是本王面目可憎么？连王背手而立，低着头看她忽闪忽闪的大眼睛，正滴溜溜地转，呵，在找理由呢。
“因为本宫怕打扰了王爷与皇上，会挨骂。”
身后传来李霜河大笑声，“朕怎么会舍得骂你？”
武照慌忙回头道万福，被他轻柔扶起，清冷容貌扬上炫目笑容，冰黑锐利眸子化为浓情蜜意。
“连王急着找朕何事？”难得会主动进宫，倒让李霜河大惊失色，莫非是得了不治之在，要来辞官？
余光瞥见武照折身入了另外一个园子，心中按捺不住窃喜，似笑非笑回答道：“皇上送我一份月光石罢，府里不想用蜡烛。”
“……”闹了老半天，是来讨赏的啊！吓死他了，路子真是的，慌忙来报说连王来了，吓得他赶紧丢下奏折就跑。
不过，他向来不是不收朕的赏赐吗？怎么今儿改性子了？
给你台阶不要拉倒。连王漠然道：“我来取立果偷偷拿走的月光石。”
原来如此，李霜河呵呵轻笑，笑自己竟然妄想会有一天，与他亲如兄弟。
“朕会让人送去府邸。”说罢，他就要叫来太监去私库取，被连王直接拒绝了。“我只是来拿回自己的东西，不是向你要赏赐，不必如此麻烦。”
李霜河无奈何只好让贴身太监取来让连王亲自拿走，难得看到李霜河憋屈的神情，他当然要多看会，把李霜河看得浑身发凉，气氛尴尬。
为了缓解这种无话可说的尴尬，李霜河清了清嗓子，问道：“朕闻得你取了一颗绝世无双的夜明珠，要月光石做甚？”
“朕不是不肯给，就是好奇而已。”李霜河解释着，却发现越描越黑，干脆不说话了。
连王百无聊赖，懒散地回了一句被偷儿窃取了。
“可要刑部派人彻查？到了夜里一看便知。”李霜河有点想不通，哪个不成器的偷儿会去拿夜明珠，谁都知道是连王所有，谁敢收？
连王没有给任何理由，只道了一声不必。李霜河也不好意思再问，好在那太监来得及时，把月光石拿给他后扭头就走。
不识礼数也不屑一顾。他见没有什么在，特意绕了个弯来到海棠苑，看见武照主仆在此地等候。
刚走进苑里就听到武照扭头哀嚎倒霉，又窃窃私语道：“凌儿，我决定了，明天就去烧香。”
我有那么讨厌么？心中狐疑不断，面上却依然连王笑着招呼她，生在皇家，这项功夫仿佛与生俱来，无师自通。
她双手叉腰，嘟着嘴一脸不满：“怎么哪都能遇见你？”
在连王这样的高度看来，十分娇俏可爱，他随之呵呵轻笑道：“是啊，真有缘。”
“孽缘。”武照嘟哝此话后，带着凌儿慌忙离去，不能逗留，不能被皇上知道他主动与我说话，吃不了兜着走。（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