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等不及小厮将马带走,陈师翻身下马快步冲入堂中,正四处观望时,一个娇小的人影飞扑在他怀中。
“陈师,我好想你。”
隔了这么多天,经历了种种苦难,终于再相见,武照嚎啕大哭,抱着陈师死活不肯放手。
无论在哪里,她都从来没有离开过陈师,这次独自一人面临困境,你知道她有多害怕吗?
陈师哽咽地轻抚她的后背,“你回家了,别害怕。”
武照乖乖地离开他的怀抱,抹去泪水。抬头看见他充满血丝的眼睛,低声道:“对不起,让你担忧了。”
小灵作为女主人,早已备好酒宴,路子也帮忙招待客人,虽然他们已经很熟悉,但该有的礼节还是一样不能少。
宴上精致佳肴的香味伴随着丝竹声一齐传来,然后就被柳文清赶走了,“都自己人,那么客气干嘛。”
如果有外人的话,他们反而更难放得开,这顿饭吃得也不痛快。
相互斟酒,说说笑笑间好不热闹。期间,陈师闻言听说陈府有叛徒时病没有很惊讶,因为早在两天前,就已将他治罪,这世上再也没有孙犁这个人。
“要不是提前发现孙犁,我们也找不到画湖山庄。”
柳文清续道,当时他们原以为找到那伙人就能找到武照,别提有多兴奋了,近乎全体出动,结果可想而知。
陈师又蒙又傻的表情真是此生再难见。
武照喝了一口莲藕老鸭汤,清甜的香味充斥味蕾,满足极了。
忽然想起当时怀中的那把画扇,她放到哪去了,好像很久没看到它的身影了。“抓我的人呢?”
陈师风轻云淡答道:“我在他们身上看到你的手帕,一时愤怒,就杀了,所以不用担心会泄密。”
“那你问出什么没有?”
武照心中仍旧牵挂那把画扇,但愿不是什么重要物件,不然可罪过了。只期盼陈师已经知道了来龙去脉,这样她就不用内疚了。
汲斯年插嘴:“他根本就没问,一看到手帕就发狂了。”
陈师狠瞪他一眼:“叫你多嘴。”没事瞎说什么大实话。
武照无奈地看着陈师恼羞成怒,说到底也是为了她。最后一次见到画扇,是在滚入河流时,武照努力地回忆着。
吃着吃着,忽然大叫一声:“知道了!”
说罢才发觉几人都一脸懵逼地看着她,武照悻悻地笑:“我从白面君那里偷了一把画扇,貌似是很重要的,估计是落在山洞了。”
陈师闻言立刻安排了几个人去那地段找,“别急,那地方不大,只要不被河水冲走,傍晚就能找到。”
“其实我还知道一点。对方是狐狸面具的人,他们抓我,是因为发现了我们在调查当年一事,要把我捉回去问罪。”
武照冷静地述说着,努力地回忆,尽量不遗忘某个场景。
陈师迅速抓住重点:“他们的主人是谁?”
武照闻言拿起筷子,默默地夹起一块红烧猪蹄,低头吃着,以此掩盖神情,几乎是颤抖地说:“……皇亲贵胄。”
陈师久久没有说话,餐桌上一片寂静,几人各怀心思,谁都没有说话的心思,也不知该怎么打破这个僵局。
良久,武照尝了一口已经冷掉的叫花鸡,放下筷子:“陈师,我是不是特别傻?”
声音听起来那么悲凉,她只觉得自己真的好傻好傻,居然会相信这样一个表里不一的人。
陈师摸了摸柔顺的秀发,“这是每个人都必须要经历过的,别怕,别逃避,勇敢地面对。过去的就让它慢慢过去吧,再为此哀伤没有任何意义。”
“有些东西,失去就是失去,没有办法弥补的。”
武照似懂非懂,木讷地看了一眼陈师,失去的,真的就补不回来了吗?
柳文清将手搭在武照的肩膀上,轻轻地拍了拍:“你才不傻,你很聪明,不然怎么自己逃出来?”
武照重重点头:“说得对,我果然还是很聪明的。”
柳文清闻言爽朗大笑,还真是好不要脸。
而后陈师听说武照被卖入**,惨遭虐待时,啥事没有,直接把人家**封了。居然敢有把我家纯良的小照伺候别人的念头,活腻了,哼!
其实,她在那才不过半天。而且还好好地吃了一顿,南云欲去纠正被小灵制止了,“陈公子难得吃醋,干嘛拆穿。”
汲斯年在一旁附和:“是啊,是啊。他平常可冷漠了。”
路子与陈师走在前方,一步三回头看小灵,好怕夫人会被他们带坏。
路府完全按照小灵的喜好来装修,简朴整洁,不似平常大户人家奢靡金光闪闪,倒有一种田园生活的感觉。
南云迅速与赶来的小草等人打成一片,正低声说陈师打压人家怡红院的手段有多么丧心病狂。
小草掩嘴偷笑:“陈公子吃醋了。”
这话何其意味深长,现在盟主不喜欢李霜河了,而陈公子又深爱着盟主,他们之间兜兜转转还是有可能的嘛。
小莓心知肚明,瞥了一眼前面的陈师,作了个噤声的手势:“嘘,别说那么大声,被他听到会挨骂。”
几人会心一笑,笑得很坏很坏。
“陈公子,他们回来了。”
这么快?几人也没心思再参观,走到堂中,几个汉子大汗淋漓地半跪在堂中。
“快起来说。”
几人谢过后,咕咚咕咚喝了几杯茶后,才稳住气息,慢慢道来,总之就是找不到。
柳文清转身问武照:“你还记得长什么样吗?”
武照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当时情况紧急,我没机会多看,只记得一点点。”
小梨立即拿来笔墨纸砚,几人围坐一团,十几双眼睛盯着武照看,直把她盯得头皮发麻,胡乱画了几笔后,心中的那道记忆却越来越清晰。
一盏茶时间过去,武照绘出当时看到扇子的情景,活灵活现,跃然于纸上。
汲斯年拿起画来啧啧称赞,“陈师,小照终于有一样能拿得出手,你该烧香还神才对。”
武照猛翻白眼:“注意重点好吗?”她有那么差吗?虽然琴棋书画都算不得精通,但好歹也算略懂皮毛,也是能唬住人的!
路子接过宣纸,仔细看了一番:“好像有点眼熟。”
小灵凑过来一看:“这不就是咱家书画斋里摆着的扇子吗?”(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