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晨武照捂着头醒过来,狠狠地摇摇头,才恍恍惚惚记起发生了什么事,浑身都酸痛无比。
无视墙壁上的蜘蛛网,武照慢慢站起来,透过狭小的窗口望着外面,一片长满绿草的土坡挡住视线,完全不知道她在哪里。
门砰一声被打开,震落许多灰尘,纷纷扬扬呛人口鼻,武照轻咳两声,问道:“你……你是怎么找到我的?”
居于中间领头的男子猖狂大笑,看武照满是疑惑的眼神,心情畅爽至极。“你以为就不会有人背叛你吗?”
这个,武照没有资格否认。
武照这时才有机会上下打量这群看起来高深莫测的男人,一双双眼睛尽管年轻,却全透露着阴狠狡诈,危险气息浓郁得生人勿近。
居于中间的男子丝毫不怕她打量,看武照的眼神像看一个将死之人。他负手而立,抬起下巴,十分冷漠看着她上下打量。
谁知当今武林盟主,已是废人一个。这消息一出,必定群雄崛起,逐鹿中原。
武照很讨厌这样的眼神,拿出俾睨天下的气势问:“你们是谁?抓我干什么?”
处境可以低下,气势却不能弱了分毫。
那黑衣男子闻言冷笑:“啧啧,真是个可怜人,不过,这我可不能告诉你。”说罢,哐一声,关上门,房间瞬间暗淡无光。
经历过许多次,她早已不害怕。可农院里的人已经急得不行,在上朝路得知此事的陈师掉头就跑,跟在他身后的黄华一脸懵逼,他也要跟着跑吗?
然而,后面的人催着他赶紧走,黄华也就作罢。陈大人总是这样神神秘秘的,有多少事藏在心底不肯吐露。
“怎么会突然不加见了?”陈师一进门就看见几人集中在院子里团团转。
方爷回答:“我采了新的药回来,想问问小照的情况,敲门没反应,推开门一看,人已经没有了。”
柳文清赶巧来这找武照要印玺给武林大会的请帖盖章,不曾想印玺没要到,人却不见了。
小梨翻白眼阻止柳文清在房间四处搜寻。“印玺太重要,盟主都是随身带的。”
就一个戒指,武照一般都是当做首饰戴着。
陈师走到窗口,发觉窗口有被撬动的痕迹,栓口已经完全损坏。窗沿旁还有燃烧殆尽的粉末,陈师拾起一闻,香味浓烈刺鼻,是迷魂散!
早已有谋划,房里物件一样没少,也没留下索要赎金的字条,来无影去无踪,绝不是一般劫匪所为。
“她行动不方便,绝对不可能会自己离开,一定是被人强行带走。”柳文清被拒绝搜房后,智商重新上线,扯过陈师的手指闻了一下,心知肚明。
“是不是李霜河?”小梨问道,这世间也只有他不顾一切置她于死地,温言软语转瞬就是一刀,捅在心脏上支离破碎。
陈师摇摇头,直接否认:“他不知道小照还活着,还没到时候。”
“难道是……”柳文清与陈师四目相对,脑海中瞬间闪过一个精巧的狐狸面具。
极有可能是他们。
门一下子亮了,武照适应了好一会儿,才看清楚来人,是一个中年男人,漆黑的面具遮住他上半张脸。
“这么多年,终于抓到你了。”那男人阴冷的笑,十分渗人。与昨天一行人完全不同,这人的冷,是完全冷在骨子里,宛如天生。
武照下意识往后退了两步,那男人踏碎了枯枝往她身边走来,嘴边未曾化去的冷笑令她头皮发麻。
“以前总有陈师在身边保护你,终于落单了吧?”
一刹那,武照终于明白当年为何陈师死活不肯让她离开山庄。说不清道不明的,是这个原因。
武照不甘示弱:“你们想干什么?”不能让他们以为她没有利用价值,更容易被抛弃。
“想干什么?当然是要你的命了。”他呵呵冷笑,武照的小心思全在他一双洞悉的眼睛里。“不过别担心,在此之前,我们还得带你去见主人。”
对方定然阅人无数,自己这点小心思又怎么能逃得过他锐利的眼神。自己太年轻了,所经历的事还不够多。
“他可是这世上最有能力的人,皇亲贵胄。能见着他,是你的福分。”他阴冷的表情竟然出现轻微笑容,这个人,折服他那颗高傲的心。
皇亲贵胄?真的是李霜河吗?武照忽然大笑,嘴角泛着苦涩,李霜河,我绝饶不了你。
那男人愣了一下,摇摇头,唤来几个属下,吩咐道:“有时间就带她到周围转转,逼疯了,我们难以交代。”
几人应了一声后,拿出一袋干粮和一壶水,交到那黑面具男手里,他冷然问道:“只要你交代,是不是你调查我们主人,我们绝不为难你。”
看着他手里的干粮,武照的肚子很不争气地叫了几声,被折腾到现在,她滴水未进。
识时务者为俊杰,说什么也不能在这把小命丢了。他们问什么,武照就答什么顺从得让他们都害怕,这小娘们脑子没坏吧?
也罢。他将手中的干粮和水递给武照,只要去查探一遍,便可知道她所言是否属实。
若有半句谎言,武照的小命可就当场交代了。
三天后,她还活着。那群黑衣人带着她一路往前走,专走羊肠小道,深山老林。
被抬在简陋架子的武照无所适从,她上辈子是造了什么孽,才要遭此横祸。
“夜了,今晚就在这住下。”傍晚,白面具男指着前面的破庙说道,跟在身后的黑衣人没有一点迟疑,抬着武照就往阴气森森的破庙里走。
这一路风餐露宿,偶尔还得披星戴月,看着眼前这个鬼气十足,森然可怖的庙宇满是残破不堪,沾满灰尘的黄色纱帐飘来飘去,她好怀念那个破屋。
一行人把武照放下后,拾点干柴就开始点火,照出身后光怪陆离的身影,武照害怕得不行,连忙要求出去转转透口气。
“也好,顺便再拾些柴火,若有什么活物,打回来。”
“是。”
其中两人应了一声后,扶着慢吞吞艰难走动的武照走出门外。血色残阳渐渐落下,周围逐渐暗淡。
趁着外出,武照想方设法走得远一点,那两个黑衣人也很称职,寸步不离跟在身边,边走边拾干柴。
武照试了好几次都不行,根本不够时间。于是,她采用了最常见的办法:“我要解手,你们能走远一点吗?”(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