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师累得病倒,连日来的辛苦没有得到一丝认可,高烧不退。又加上居多事情爆发,他现在只感觉自己被困在茧子里层层包裹,根本看不清未来是怎么样的。
他生气了,手握重拳,克制自己的怒气,阴冷说道:“你要不喜欢,可以罢官。”
说罢,负气而走,直接把李霜河晾在那,场面特别尴尬,剩下几个郎中也不知该如何是好。
只有卫文彬往前一步,把手中的官员审核结果捧上,路子走下阶梯,接过放在李霜河面前。
“陈大人连日高烧不断,已是辛苦至极,还请皇上谅解。微臣告退。”说罢,头也不回地走了,李霜河此举伤了不少人的心。
陈师的认真与负责,他们都是有目共睹,如果这样,得来的只是讽刺,那努力还有什么意义?
反正他卫文彬,誓与陈师共进退,这对有知遇之恩的人来说,并不过分。
看着很没礼貌一同离开的吏部官员,李霜河冷着脸:“都是一个脾性。”
路子欲言又止,想了很久方才犹豫道:“皇上……”
李霜河冷冷看着他,“怎么,连你也要说朕吗?”
路子连忙把到嘴的话咽回去,“不是,我只是想说,祈永元今天下午启程准备离开了,皇上该派人送他。”
以前开明的李霜河哪去了,怎么变成一个如此善妒的人?再这样下去,不会有好下场。
李霜河打开官员审核的奏折,刚好看到沛槐的名字,“都是小事,就让沛卿去吧。”
“是。”路子亲自去礼部,顺便绕道去吏部看看,他应该还在那儿吧?
走入吏部,空荡荡的连个人影都没有。转了几圈才看到负责留守的卫文彬,他道:“春天潮湿又阴冷,陈大人染了风寒,回去了。”
反正等下一个人回来,他也可以娶陈府了,等得心里慌。
路子无奈,只好回到书房,一般这个时候,皇上应该在书房。然后他就看到了吊儿郎当靠在柱子上的汲斯年,“喂,你可长点心吧,皇上今天心情不好,站好一点。”
汲斯年转身就跑:“反正你在,我先出去避避风头。”
打开门,竟然不在。难道去映月宫了?这下完蛋了,要是被他知道武照早就去了陈府还不得气死。
果然,映月宫与吏部一样,都是空荡荡的,他所熟悉的宫女都不在,逮住一个小宫女问道:“昭仪哪去了?”
那小宫女怯懦回答:“回禀皇上,昭仪她出宫去看陈大人了。”
李霜河冷脸回到书房,猛地掀翻香案,竹简书籍散落一地。
“所有人都去看他了,到底朕是皇帝,还是他是皇帝?”
路子进门低头无言,要不是怕李霜河生气,他早就带着夫人看望陈师去了。他虽清冷,却很温暖。
李霜河指着路子,“你说,他到底哪里好?为什么那么多人迷恋他!”
路子也是第一次见李霜河为了一个人这么生气,一时之间竟不知所措,愣了半天也只是木讷回答:“他很温暖,没有架子。”
“你就是说朕爱摆架子了?”
路子哑口无言,这不是事实吗?
不想惹他生气,也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只好关门离开,“皇上,你自己好好静静吧,我是劝不动你了,在你开始防备陈师之前,你是怎样的人,现在又变成怎样,我是说不清了。”
转身去了映月宫,得知武照还没有回来,骑马出宫来到长安城里最不起眼的府邸,下马之后,一进门就看到非凡热闹的陈府,认识的不认识的,熙熙攘攘,挤满了人。
“袁太医?宋太医?杨太医、吕太医、秦太医……”武照这是把整个太医院都搬来了啊!
几个太医一脸无奈,看着路子就开始诉苦:“其实只是小事,开点药,休息几天就没事了,昭仪不依,硬是把我们都叫来了。”
此时,宋茗扶着的老太医更是哀怨:“可怜我这把老骨头,跟着年轻人受罪。”
路子逃也似地进里屋,袁贤正在给陈师把脉,武照牵着陈师另一只手,可怜兮兮快哭出来,陈师看到路子就跟看到救命的希望,嚎着让他过来。
“帮我把外面那群人都赶走。”
武照补充:“太医留下。”
陈师不依,“都走都走,我又不是垂死之人,有袁太医就够了。”
“我才不去,我只是想把武照请回宫。”经过这两年的相处,看清了真面目的他老早就打算,得罪武照的事坚决不能干。
“这时候你居然要请我回宫?信不信我让小灵休了你!”
路子一愣,转身就跑。“我去让他们走。”
嘿嘿,武照坏笑着,小灵真是他的软肋,一戳就怂。
屋外的太医们千恩万谢,站在这干嘛,回去睡觉多好。其余人也被路子用各种理由骗走了,偌大的陈府突然安静,还真有点不习惯。
“吃药。”袁贤都懒得再说什么了,让你好好休息你不听,还染了风寒,还得继续受罪,不听话的病人。
“还吃?我都快吃吐了。”
“谁叫你不听话,活该。”
袁贤留下药方后,挎着药箱离开,没眼看。
“路子,你先回去吧,我看着陈师喝药睡着就走。”
路子耸耸肩,那好,他就回家。皇上要是问起,就说在陈府等人好了,真聪明。
“夫人,我回来了。”
小灵抱着吃得肥嘟嘟的酥饼,“怎么这时候回来了。”
“嘘,我偷偷回来的。”路子摸了摸酥饼顺滑的毛,吃得这么胖,真把这当自己家了。
小灵摸了摸酥饼身上的衣服,掏出一张字条,得意洋洋地看着路子,路子诧异地看着她,武照这个女人啊,果然做任何事情都有缘由。
“老实交代,在我们家挖墙角的是不是你?”
“明明是酥饼自己挖的。”
路子哭笑不得,搂她入怀,“等我们隐居的时候,我也给你养一只兔子好不好?”
“要很多只。”
夜晚宁静,路子忘了回宫,武照也是。看着陈师皱着眉把药喝下,问道:“有这么苦吗?”
陈师噙了一抹坏笑,“要不你自己试试?”
武照把空碗接过,放在桌子上,这么傻的事,我才不做。
只剩下两人独处,武照不知不觉靠在他的胸膛上,他的身体很烫,不知道是因为发烧还是别的原因,呼吸都那么粗重。
“这些天,过得一定很辛苦吧?”
陈师的手抚上她的背,薄薄的锦衣无法隔绝她柔嫩的肌肤,渐渐让陈师有些心辕马意。
“不苦,不苦,休息几天就好了。”
明知是不该见她的,不该独处,他怎么就忍不住?
“以后要好好注意身体,别再让我担心了。”
“好,我都听你的。”(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