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不宜迟,武照马上让人找到单映雪的娘,通知她傍晚在城口的集市等着。
单映雪听从武照吩咐,换好了衣服,天色渐晚时,跟着一帮负责采买的太监从侧门偷偷出宫,在集市城口丢下银两,转身离开。
“娘!”单映雪冲着一个泼辣豪气的女人扑过去,武照紧跟在后,“有什么事上马车再说,赶紧走。”
太监抱着一个女人,这像话吗?路人早已指指点点,单映雪也不多说什么,很快就跟着武照上了马车,消失在夜色中。
“砰!砰!砰!”急促的敲门声惊醒了武府的人,仆人跑来开门,再迟疑一点,就怕门塌了。
武照一进门就问:“单叔呢?”
“都已经睡下。”
武照直接指着单宣的厢房,“喏,那就是,你去吧。”
单映雪倒没说什么,只是她娘嚷嚷着一定要换身衣裳,脸上犹如少女般羞涩。单映雪早就见怪不怪了,拖着老娘去换衣服。
半个时辰后,单映雪她娘沐浴完毕,激动地敲着单宣的门。
“谁啊,大半夜的还让不让人睡了。”
单宣一打开门,两个人影飞扑入怀,将他撞在柱子上,哎,我的老腰啊,好疼。
这熟悉的感觉,“如凡,是你吗?”
感觉怀中的人点点头,单宣把她抱得更紧了,也顺带把单映雪勒得喘不过气,哀嚎道:“爹,你快放开我。”
单宣把她推开,嫌弃道:“小孩子快点回去睡觉。”
单映雪简直哭瞎了,有这样的爹,她做女儿的感觉很累啊。知道他们要说一夜的话,单映雪知趣地为他们掩上门。
刚一转身,就被一张大脸吓了一跳,安抚着受到惊吓的小心脏,单映雪忍不住埋怨:“盟主,能不能老是吓我。”
“走吧,我带你去见个人。”
“陈师吗?”
“他睡觉不老实,看了让我觉得丢脸。”
单映雪忍不住哈哈大笑,任由她牵着手来到一处厢房外,“芳华,快开门,我带个姑娘来见你。”
门一开,是穿着单薄,揉着惺忪睡眼的申霖。只见他一脸坏笑:“姑娘不错,价钱几何?”
“滚!”
武照左顾右盼,左边有一棵榕树,没走错啊!怎么出来的是申霖?
“她在对面。我嫌弃那儿有池塘,她就换了。”
武照毫不犹豫转身就往对面走,制止单映雪频频回头,“他就是个色狼,这个屋子美男很多,他算最不好看的。”
色狼?还不算好看的色狼?那还是别看了,长针眼。
“芳华,开门。”
芳华一把就将武照拉进房间内,连带着单映雪也被拖倒在地,芳华探出头,看周围没人,迅速关门。
“你什么时候变得那么鬼祟了?”
芳华没有回答,看到在揉手臂的单映雪,疑惑地问:“这位是?”
“她叫单映雪,单叔的女儿。”
“哎,单叔已经成亲了?我还以为他那样风流的男人不会成亲。”突然冒出这么大一个女儿,一时半会还真难以适应。
武照认同点头,单映雪却在暗自思索怎么把这故事编得更完美一点,去找娘亲告状,让他吃不了兜着走。
“不管如何,总算是有人陪着我去买胭脂水粉了。”对于单映雪的到来,芳华表示很欣喜,也让其余两人轻松不少,没有不满就好,毕竟以后可能会长时间相处。
“武照,我跟你说,陈师最近好像郁郁寡欢,听柳文清说,他几乎每天晚上都在梦中呓语,喊着你的名字。”
“……不要再说了,回不去了。”武照黯然神伤,如果现在一切才开始,那该有多好。
芳华知道,她再也不能提及这个话题了,就由当事人自己解决吧,她只要负责看戏就好了。
只是,不能有外人参与。于是,她转身对单映雪说道:“这里美男很多,你可以随便勾搭,随便看,除了陈师不行,他可是属于小照的。”
“那……对面那个男人呢?”
芳华的眼神里立马出现了嫌弃:“他啊,叫申霖,是个色狼,要远离!”
至此,申霖色狼的名号算是坐实了。他只不过是看到烟雨楼漂亮的姑娘,跟着师父吹了个口哨而已,好冤枉啊。
武照半晌无语,她和芳华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心有灵犀了?
此时,芳华问着单映雪:“话说这时候你不是应该和单叔共叙天伦之乐吗?”
“……被赶出来了。”说起来就是一把鼻涕一把泪啊,有这样恩爱的爹娘,她每时每刻都觉得自己好碍眼。
赶出来的?哈哈哈哈,芳华很不厚道地笑了。
夜凉如水,徐徐微风吹过,带来入骨的冰凉。门外的人轻笑着摇头,原来女孩子背地里聊天这么不矜持,他也是头一回见,反正是路过,陈师才不会承认是听到了武照的声音。
趁着天色还夜,他也该做好准备了。陈师拿着手中的请帖,转过几道长廊,走入柳文清的房间里。
五更天,天刚蒙蒙亮,上完早朝的陈师换上常服坐上轿子,往长安城最繁华的地方去,让轿夫走开后,他只身走了许久,独自一人站在凉王府门前,轻微捏起门上的铜环,敲了几下,一个仆人立即邀请他进去。
路上行人稀少,迷雾之中,谁也认不出那个大清早就来叨扰凉王的清冷男子到底是何许人也。
“陈大人,别来无恙。”李迹早已穿戴整齐,似乎是早早地就在等着他了。
“托王爷的福,一切尚好。”陈师也客气地拱手回礼。
“陈大人刚下早朝,想必还没有用早膳吧。府上已略备酒菜,还请陈大人莫要推辞。”
陈师应了一声,跟随李迹走入最里屋,桌上放了精致各异的佳肴,林林总总竟放满了整张圆桌。李迹邀请陈师坐下后,遣退所有仆人,然后每道菜都亲自试了一遍。
陈师淡笑不语,试过不代表是安全的,谁知道李迹有没有实现服了解药,天下之大,无奇不有,他身上就有好几种。
只不过,他并不害怕,他死了,对李迹没有任何好处,沛槐知道他去了哪儿。(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