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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未来婆婆

虽然我刚刚初中毕业,听周围的同学私下里闲聊八卦,对男女关系也有了些认识。那时候的男生女生很单纯,最多传个小纸条表示一下喜欢的意思。所以男孩约女孩看电影的意思就是要交男女朋友,也叫做谈对象。眼前就有个看起来还不错的男孩子,来约自己看电影,怎么不让我心慌意乱小鹿乱撞呢。况且从小在养母的嘴里听到的话,只要女孩子和男性沾边的事情都是龌龊不堪的,我怎么敢冒天下之大不韪和高翔私下里接触呢。

“没关系的,你妈不会知道的,我已经让我妈告诉你妈说你今天晚上加班。”高翔急得抓耳挠腮,在后面大喊大叫,可是我又早已跑没了踪影。

回到家刚进门,养母看见我莫名其妙地问:“不是说今天加班吗?怎么回来了,那死女人在骗我吗?她想干嘛?”

“哦,今天本来加班的,后、后来又不加了,我去烧饭。”我低下头一阵慌乱,眼神躲闪着有点结巴地回答。赶忙进屋放下包向厨房跑去,养母狐疑地望着我的背影翻了翻白眼。

虽然我很讨厌养母,但是我从未对她撒过谎。我讨厌撒谎的感觉,因为你撒一个谎,必须要撒更多的谎去掩盖。可是今天我不得不撒谎,我实在不敢告诉她原因,这是件很恐怖很可怕的事。我一边心惊胆战地想着那个高翔为什么会让我跟他去看电影,一边想着养母要是知道了这件事会是什么反应,我想她一定不能饶了我,肯定是一盆脏水泼过来。我已经从一个小女孩长大成为花季少女,学校里的学习使我明白很多做人道理,也多了很强的羞耻心,所以我尽量避免养母用那些难听的市井泼妇的脏话来骂我,唯一的办法就是尽量顺从她,让她找不到理由来发邪火。

我赶紧开始干家务活,养母大概今天心情好,没追在后面问,她悠闲自在地点上一根烟喷云吐雾,出去找长舌妇八卦去了。我在厨房边干活边偷窥见养母出了门,终于长出了口气,用手拍着胸口。心脏扑通扑通地狂跳,庆幸刚才蒙混过关,不知道为什么,我干活的时候,高翔那双机灵的大眼睛浮现在我的脑海里,他望着我的时候眼底那抹异样的表情。

“家里有人吗?”大门外传来一声问话,是个女人的声音。

“哎,谁呀?”我听见声音连忙放下手中的活,洗了洗手,从厨房里跑出来,一边甩着手上的水一边嘴里答应着去开院子大门。

打开门一瞧,原来是门口柴禾店阿姨,我笑着和她打招呼。她伸长脖子朝屋里瞄了一眼,没听见动静,然后手抓着我的胳膊一把把我拉到一边,悄悄问道:“你妈不在家吧?”

“不在,她出去了。”我胳膊被阿姨拽着跟过去,疑惑不解地答道,想不明白阿姨今天为什么神秘兮兮的。

“你这孩子,我们单位今天发了电影票,我让我儿子带你去看电影,都和你妈说好了,你怎么没去呢!?”阿姨瞅着我,眉头轻蹙,眼里略带嗔意地埋怨道。

“啊!?”我瞪大眼睛张大嘴望着她,脸上出现大大的问号,惊讶地说不出话来,心里想难道高翔是柴禾店阿姨的儿子,怪不得他说他妈的时候,好象跟我很熟的样子,我还觉得有点奇怪呢。

“哎呀,你还不知道呀,我以为你们已经认识了呢,高翔是我儿子,怎么样?我儿子长得帅吧。”阿姨恍然大悟道,接着夸起儿子来,她的眼睛、眉毛、鼻子、嘴巴都在笑,象是一朵盛开了的菊花。

我害羞地低下头脸红起来,咬着下唇只是微笑,没回答阿姨的话,事实上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阿姨笑眯眯地上下打量我直点头,露出满意的神情,好象我已经成了他儿子的女朋友甚至儿媳妇。

“下次高翔再找你,你可不要再跑了啊,电影可好看呢,我和他爸都没去,高翔他妹妹还闹着要去呢,为了给你们俩看才让出来的,不是白浪费我们一番好意了嘛。”阿姨微笑着拉过我的手,使劲捏了下道。

“嗯。”我羞红了脸点点头小声答应道,在我的心里对高翔还是有些好感的。

阿姨跟我说完话,见我答应了她,十分满意地跑回店里上班去了。我心里想着阿姨说的话,一边干着活一边不自觉地又想起心事来。

第二天一早,我匆匆走在上班的路上,只听后面有人叫我的名字,是个女孩的声音。我答应着回头望去,却是个不认识的女孩。

“你好!林巧玉。”那是个小脸圆圆的女孩,年龄和我相仿,小巧的鼻子翘翘的,眉清目秀,娇态可人,最引人注目的是她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长睫毛一闪一闪的,象会说话。

我心里疑惑,想着她是谁,脑海里搜索着认识的熟人,口中犹豫了下回答道,“你好。”

那女孩看见我一脸迷惑的表情,就笑着说:“不用想啦,我们以前不认识,我也刚到这个厂子里上班,我叫高英,是高翔的妹妹,我妈在你家门口的柴禾店上班。”

“哦,你是阿姨家的女儿呀!你好,我是不是该叫你姐姐。”原来如此,我恍然大悟向她问好。

“哈哈,我比你大一岁,你就叫我高英吧,别叫姐姐啦。要是你和我哥结婚,我还得叫你嫂子呢。”高英爆发出一阵银铃般地笑声,引得周围的行人一起转头向她行注目礼。

顿时一朵红云径直向脸上飘来,我含嗔带羞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毕竟和高英初次相识,不便与她辩驳,只能任由她嬉笑戏谑。

再以后的我在厂里只要远远见到高翔的身影出现,马上如惊弓之鸟般躲开。不知那是一种怎样复杂的小女儿家心态,既喜又怕,喜的是有人喜欢自己,怕的是男女关系的恶名,甚至让我有很强烈的犯罪感,认为那是件非常肮脏丑恶的事。

从那天以后,高英经常有事没事地来找我,一会儿说去逛街,一会儿说去公园玩。礼拜天休息的时候,她甚至还到家里来找我出去玩。养母虽然很不高兴,因为从来没有朋友同学敢到家里来找我,但是碍于柴禾店阿姨的面子,也不好说什么,毕竟我们家烧的柴禾都是从人家店门口捡的。她只是经常挂个脸看高英,心里骂死这小丫头片子。高英的性格不是一般的活泼,对我热情有加,每次一见面就同我嘻嘻哈哈地说笑。对养母却充耳不闻,见面问声阿姨好,然后该干嘛干嘛,养母恨她牙痒痒,却拿她一点辙也没有。

随着我渐渐长大,养母对我的责骂比以前稍微少了点,但是从来没有给过我一分钱零花钱,我寒暑假在外面挣的每一分钱都必须交给她。正式工作后,工资比以前多许多,所以只要交钱给她,家务活干好,时间上也比以前松快自由了些。(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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