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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抽丝剥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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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午时分,铅铸般的黑云自大海上席卷而来,它们像是一群追逐血液的黑水鲨,眨眼间便聚集在城市上空。突如其来的大雨笼罩了整个阿卡纳,但行人大多对此早已司空见惯,他们纷纷取出早已准备好的雨伞和防水雨衣,穿行在狭窄的小巷与街道上。

他们为了一丁点微薄的薪水在大雨中奔波,却不知此时在运河水闸旁的一座隐蔽码头上,正在进行一场激烈的生死搏杀。

手持飞刀与细剑的女人们立在码头的起重机上,冰冷的雨水从她们裸露的脖颈与肩头滑落,显得那些被刺在皮肤上的青色藤蔓纹身越发鲜活,仿佛要破开血肉向空中生长。

女人们静静注视着脚下的码头,有两头模样狰狞的怪物在板条箱与钢铁灯柱间缠斗在一起。

其中那头保留有少年面孔的怪物浑身笼罩着舞动的烈焰,雨水还未落在它身上,就被惊人的高温灼烤为蒸汽,随着怪物的奔跑化为一条在它身后不断拉长的白色匹练。

狼人贝拉的模样也出现了一些变化,她手臂与小腿的毛皮下鼓起大片肿胀的黄色脓包,浑身的毛发也渐渐染上了诡异的绿色,但凡是被它身体接触过的货箱和地面都会冒出大片的腐坏真菌和墨绿色的毒草,即便是格温身上的火焰也会在狼人面前衰退几分。

“还看着干什么?”

贝拉咆哮着挡开格温的漆黑巨爪,“想办法抓住它!”

灯柱上的女人们面面相觑,不是她们不想出手帮忙,实在是格温的速度太快了。

他的肢体动作已经完全超越了人类的极限,奔跑跳跃时仿佛一团燃烧的狂风,暴烈的怒吼声如同雷霆轰鸣!他好似一头失去了理智的野兽那样紧咬着狼人,混浊的琥珀色眼眸中充斥着狂怒与暴戾,似乎满脑子都只想着如何将对方痛痛快快地撕成碎片。

但她们还是动了,数十把锋利的短刀从那些女人指尖迸发而出,雨点般刺向格温,在他的面颊上留下数道细长的血痕——更多的飞刀则被那些散布在皮肤上的鳞甲弹开,只留下一连串爆裂的火星。

事实上,这些来自场外的攻击并未起到太大的效果,甚至更加激起了格温的怒气。他用那双巨大的爪子捏住身旁的路灯,钢铁铸就的承重灯柱在巨力下变形扭曲,发出尖利的悲鸣,直到它被少年从底部扳断,打碎灯罩,变成了一根模样怪异的铁棒。

“这小子是一头纯血恶魔!只要把他活着抓回去,大人一定会重重奖赏我们!”

贝拉低头躲过呼啸而来的铁棍,她看向格温的眼神中多了几分贪婪和疯狂,“我去控制住他,你们记得跟上!”

狼人伏身趴在地上,她如同一条毛茸茸的多足虫那样四肢并用地爬向格温,在数次躲开了挥舞的铁棒后来到少年面前。她冒着烈焰灼烧抱住格温,墨绿色的利爪刺破他后腰柔软的皮肤,足以令常人瞬间暴毙的浓烈毒剂顺着爪子涌入少年体内,令他抬头发出痛苦的怒吼。

一直等待着的女人们也同时发难,她们张口发出尖啸一般晦涩古怪的音节,无数墨绿色的藤蔓冒出地面,它们如同蠕动的触手那般缠绕住格温的四肢和身体,藤蔓上附着的绿色粘液则将他身上的火焰渐渐熄灭。

随着藤蔓收缩的力道不断加大,格温愤怒的咆哮声渐渐微弱,变成了痛苦的呻吟。他被紧缚在藤蔓编织的罗网之中,眼皮缓缓下沉,当那双明亮的琥珀色眼睛完全闭合后,他身上的黑色鳞片业已完全消退,只剩下光滑白净的手臂和小腿垂落在藤蔓之外。

“他还活着么?”

那些女人接二连三地消失在柱子上,随即又出现在狼人身旁。

“还活着。”

贝拉松开格温,少年的胸膛缓缓起伏,所有人都能听到他平稳的呼吸声,“我向他体内注入了足以杀死一头鲸鱼的猛毒,却只能让他陷入沉睡,这小子的血脉起码来自于高位恶魔。”

狼人身上的毛发收缩,重新变回女人的样子。藤蔓松开后,她抬手接住赤裸的少年,将他扛在肩上。

“我会把他带回去,你们留在这里把四周的痕迹清理一下,不要引起那些警员的注意。”

顿了顿,她又说道,“还有那个兽人女孩,别忘记杀了她把圣物带回来。”

“崔西已经去追了。”

一个女人微笑着回答,“她不过是个小女孩,能逃到哪儿去?”

“是啊,不过是个小女孩。”

贝拉抹掉脸上的雨水,她朝远处的运河望了望。

“或许再过一会,我们就能看到她的尸体了。”

————

安抱着石杯在大雨中狂奔。

当那座孤零零伫立在悬崖上的灯塔出现在视野中时,她几乎是连滚带爬地穿过了码头和斜坡上泥泞的碎石小径,她喘着粗气停在塔门前,用力拍打着沉重的木门。

“云梦先生,快开门!”

安一边敲门,一边回头张望,“请救救我,我是安!后面有人正在追我——”

大雨敲打在门前的青石台阶上,安还想再喊,一只包裹在黑色皮革中的手掌扼住了她的咽喉,将少女想要呼喊的求救声堵在了喉咙里。

“你跑得倒挺快,小可爱。”

突然出现在身后的女人将安举在空中,她脖子上刺着许多青翠纠结的藤蔓,好似拧结缠绕的绿色蛇群,随着咽喉上的压力越来越大,它们在安眼中开始变得模糊,“你和你的舅舅一样愚蠢,根本就不知道自己招惹到了什么人,女孩,把圣杯交出来,我会让你死得干脆些。”

安没有说话,她只是凶狠地瞪着女人,死死抱住怀里的石杯不肯撒手。

“哈,脾气还挺掘强。”

女人被安弄得失去了耐心,拔剑就要砍下少女的五指,“看来得让你吃点苦头——”

呼啸的破风声在头顶响起。

安和女人同时抬头,一道模糊的白点出现在灯塔顶端,起先它就像一滴被点在纸上的墨水那样小,眨眼间就变得足有巴掌大小,等它几乎要落在安和女人的头顶时,她们才看清那是一个人。

他如同一道笔直的利箭般从空中落下,手中握着一柄漆黑长剑,白色衬衣的下摆随风鼓动,就像在空中振翅俯冲的飞鸟。

雨水落进女人的眼眶,她下意识地闭上眼,等再睁开时,瞳孔中倒映出不断放大的漆黑剑尖。起先是短暂的刺痛,接着是一股自眼眶出现的暖流灌入脑海,四周的声音忽然离她远去,寂静从天而降,只有皮肤上还残留着雨水的冰冷。

几秒后,她死了。

云梦轻盈地落在地上,从十多米高的灯塔上跳下对他来说似乎就像是跳下一级台阶那样微不足道,他将贯穿了死者后脑勺的长剑从她眼眶中拔出,尸体随之仰倒在地,漆黑的剑刃上没有沾染丝毫鲜血。

“云梦···云梦先生···”

摆脱束缚的安跌坐下去,她看着眼前惨烈的情景半晌都回不过神来,只听到自己的声音都在发抖。

“吸气,呼气,放轻松,冷静下来。”

青年蹲在她面前,手中的长剑就像融化的液体那样汇入影子,他脸上出现一种安从未见过的凝重和严肃,“仔细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

“不用急,慢慢来。”

云梦扶着少女的肩膀,瞥了眼倒在地上的尸体。

“我们有的是时间。”

他扛起地上的尸体走进灯塔,安赶忙抱着石杯跟了上去,当他们沿旋梯向上时,安望着青年的背影想要问他许多问题,一时却又不知该如何问起,只好盯着他衬衫上沾染的血污发呆,直到两人来到塔顶。

上到塔顶后,云梦把脚尖踢在一块墙角的石砖上,随着“咔哒咔哒”的齿轮转动声,一道狭小的机械密门出现在地板上。云梦扛着尸体沿木梯向下,安则谨慎地跟在他身后,好奇地打量这座藏在灯塔里的密室。

密室中的墙壁上挂着一张巨大的地图,上面密密麻麻地写着许多标注,一旁还挂着不少画像和通缉令。安又仔细瞧了一眼,发现这俨然就是整座阿卡纳的俯瞰地图,挂着的七张画像有男有女,恰巧对应七个占据下城区的帮派。地图前的书桌上则堆满了小山般的文件和手绘图案,其中就有和袭击安的女人身上的纹身风格相似的图案。

“安小姐。”

云梦将扛着的尸体丢在地板上,示意安坐在椅子上,“这里暂时不会有人来打扰,现在可以把你想说的话告诉我了。”

“是狼人!”

安抱着石杯坐上椅子,身体还在不由自主地发抖,“今早我请格温先生帮我找回舅舅的遗体,等到了运河上后却遭到了一头狼人的袭击,她杀了人,整个码头上的人都是和狼人一伙的,那些鸦人···还有一些会黑魔法的女人,她们想要夺走我身上的石杯。”

“格温呢?”

云梦蹲在尸体旁,摸索着女人肩上的刺青。

“格温先生···他为了让我逃走,自己留下拦住了那些怪物。”

安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说道,“另外,他···他的样子变得有些奇怪。”

“奇怪?”

云梦停下手上的动作,抬头看向安,“能具体说说吗”

“他身上出现了很多黑色的鳞片和火焰,头上顶着两个山羊似的角,还有他的眼睛···他的眼睛好吓人,像蛇一样。”

安没有再说下去,她发现云梦的两根眉毛几乎要拧巴在一起,“您知道他这是怎么了,对么?”

“格温现在可能会遇到两种情况,一种是被那些家伙抓走,另一种····是变成运河中新的一具浮尸。”

云梦没有回答安的问题,他起身来到书桌前翻动着文件和记录,“袭击你的这个女人是一名魔女,隶属于三相会。这个邪教组织的信徒暗地里侍奉瘟疫、饥荒和战争这三名混沌魔女,成员都是女性,她们从深渊中窃取了古老的黑魔法,把传播疾病和饥荒当成自己的使命,当然,她们最喜欢的还是挑起战争。这些家伙做事一向心狠手辣,根据我现在找到的线索,有一群三相会的魔女就隐藏在阿卡纳这座城市之中,最有可能和她们扯上关系的——”

他抽出一张笔触潦草的简笔画,上面描绘着一副蜘蛛网的图案。“就是银线会了。”

“银线会?那个占据纺织工业区的帮派?”

安望着面前的七张画像,目光锁定在一张模糊的女人画像上,“她们为什么要抢我的石杯?”

“这就要我们自己去纺织工业区找答案了。”

“那格温先生怎么办?”

“格温····他的话——”

云梦从椅子上拎起大衣,看了少女一眼。

“我们得做好最坏的打算,安小姐。”

————

“长官,关于之前那晚的碎尸案,我们已经查明了死者的身份!”

阿卡纳上城区的警备厅中,一名警员推开了警备队长办公室的大门。

“死者是谁?”

坐在办公桌后的霍姆队长放下手中的报纸,掏出一根劣质卷烟点上。

“告诉我,他的名字,年龄,还有职业,越详细越好。”

“死者的身份是居住在下城区的一名市民,叫做夏利·鲁恩,今年二十三岁,至于他的职业·····”

警员的神情变得有些古怪,“他是个小偷,有过多次作案前科,市政厅曾经发过他的通缉令。”

“这······还真是出乎我的意料。”

霍姆吐出一团呛人的烟气,他才在脑海中回想起这个夏利是一名活跃在阿卡纳的夜盗,他曾犯下过数起盗窃案,受害者都是些富人和贵族,市政厅曾多次派发过此人的通缉令,但后来不知为何都不了了之。

这人的通缉令还是他亲自签署的,难怪当他听到死者的姓名时,总觉得有些熟悉。

“关于夏利最近的行踪,我们的人弄到了一些情报,请您过目。”

“辛苦你了。”

霍姆接过报告,等下属离开办公室后才低头

当他看到其中的内容后,不免有些失望。报告的前半部分大多都是在讲述警员们是如何追踪线索,如何从乞儿、小偷和普通市民口中获取情报,可谓废话连篇,直到将近末尾才说到正题。

报告中提到,就在碎尸案发生前的傍晚,有人目击到夏利出现在纺织厂外的街道上,随后就突然失去了身影,像是凭空消失一般。

纺织厂?

看到这个词,霍姆的眼角不由自主地抽动了一下,他立即想到了一个可怕的名字——“狼妇”安德莉亚。

她是一名美艳的寡妇,年轻时是下城区最有名的歌女,后来嫁给一名上城区的贵族富商。婚后没过几年她的丈夫便离奇死亡,因为两人没有子女,就由安德莉亚继承了富商丈夫的所有遗产,现如今她掌控着整个城市中的纺织工业,是纺织工业区的帮派首领。

霍姆听说过许多关于这个女人的传言,顺便又翻出有关她的卷宗看了起来。

有人说是她亲手杀害了自己的丈夫,好得到丰厚的遗产;有人说她暗地里经营着皮肉生意,是城市中风月场所的幕后主人,工厂里的女工不但白天要工作,晚上还要被迫出卖身体。

但是在阿卡纳其实还流传有更夸张的说法,有人认为安德莉亚是异教的信徒,掌握有邪恶的超凡之力。每当夜幕降临,她就会穿梭于阴影之中来袭击年轻的少女,吃掉她们的心脏,吸干她们的鲜血,以此保持自己年轻美丽的容貌。

在一份卷宗里,记录者以一种信誓旦旦的口吻,讲述自己在夜晚经过纺织厂时,听到其中传出了怪异的低语声和歌颂声,那里似乎在举行某种神秘的仪式。记录者还声称自己看到了扭曲的阴影和在屋顶一闪而逝的女人,字里行间透着一种恐惧和激动地情绪,如同一部惊悚的怪奇小说。

无稽之谈·······

霍姆摇头失笑,但回想起碎尸现场的非人惨状,还有死者离奇失踪的心脏,他又笑不出来了。

也许·····这世上真的存在有什么邪恶的黑魔法?

想到这种可能性,霍姆望了望窗外灰蒙蒙的天色,突然觉得身上有些发冷。

“来人!”

他用力敲响桌子,一名警员走了进来。

“队长,有什么指示?”

“立刻召集所有调查警员集合。”

霍姆在烟灰缸里按灭了烟头,“我们去纺织区查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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