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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第二十一章何典(下)

“我猜,是某种微缩的小字。”湘灵说,“我们之中,谁的目力比较好?”

花九溪和嘉钦摇摇头,何天泷见终于自己也派上用场了,忙说:“老夫这双招子倒还好使,咱不就是靠它过活么?大如龙鲸,小到微尘,都能看个分明。”

“您别光说不练啊,我们都等着呢。”花九溪将卷子交递到他手中。

何天泷则郑重其事地把一副金色手套戴上,微微扫了那卷子一眼。口中喃喃道,“湘灵姑娘说的没错,这东西确实是把文字缩录起来了,而文字内容正是我这惜字称中废弃的档案!”

花九溪“啧啧”一声,说:“朝奉大人,今次要不是我们,你就把错犯下来了。”

花九溪不明就里,说:“这都是要销毁的档案,只是不知谁能用到?”

“即便是一件小衣、一张草纸也有它的价值所在——更何况海量的档案呢?”花九溪说,“没想到敌人想出此等办法来说搜集资料,真是闻所未闻。”

毕竟是情报组织,何天泷也关注了近期东洋妖怪要作乱的消息,便低声问:“真是敌人的把戏?”

花九溪点点头:“十有八九——他们的手段我是知道的,极擅长搜索情报,任何边边角角的地方都不放过,所谓‘竭泽而渔’。向来这几月,这些鼠怪已然吞吃了不少档案了。而大老鼠则负责将情报带回敌巢——只有这一只是被我们干掉了。”

何天泷抚了抚心口,说:“幸好没将新近档案破坏掉——那样问题才大!也算我们何典的运气,没有沦为家国罪人。”

“可惜不能放长线钓大鱼了。”花九溪说,“不知那大鼠会把情报送到哪里,我们好找到敌人的老巢。不过,好歹亡羊补牢,犹未迟也。何先生,我们也该说说那小兽的由来了?这事也牵扯到敌方。”

何天泷头上渗出些冷汗,忙说:“几位不早说,如果出于大义,我又岂能卖关子?”这种马后炮的把戏,当然被花九溪看穿,他只笑笑,并不应答。

“随我来。”何天泷便带着众人又来到一处大塔之内,只见这大塔之内的空闲处摆放着几口座钟,所有钟表的指针都静止不动。

“这空间内时间的流速是静止的么?”花九溪问。

“可以说是的。”何天泷一阵得意。

“怎么做到的?”花九溪一向好奇心极盛,“如果这也是机密那朝奉就不必说了。”

“不,不是。”何天泷一边说一边走到一处座钟后面,鼓捣了半天,双手捧着什么东西就出来了。

“漂亮。”湘灵见何天泷手中之物不由得发出这么一声。

只见那东西似乎是一捧水体,但颜色漆黑——不是墨汁那种黑色而是类似夜空的玄黑,而更神奇的是,这东西内部还真跟夜空一样用着无数大大小小的星体。

“这真是见所未见,闻所未闻了。”花九溪说,“简单来说就是——我不知道这是什么,先生讲讲?”

“这东西,我们也没有具体名字。”何天泷笑笑说,“佛书上只说这东西叫‘时虫’,你知道,梵语中的‘时间’这个词,同时还有‘黑’和‘取’的意思。这倒是很贴切了。”

“也就是说,这生物能吞噬时间咯?”湘灵问。

“是。”何天泷说,“故而这塔内的时间是近乎静止的,只是对大型的活物无法约束。”

“所以我们尚能在里面说话行走……”花九溪笑着说。

“这东西是当年西域一位大成就者赠给我们祖师爷的。”何天泷说,“有它,就能尽可能地保存档案图籍。加之雪域寒冷干燥,没什么蠹虫纸鱼的,故而连三四千年前的纪要档案,都存留了不少。”

“三四千年,都没解密么?”花九溪问。

“自然,许多是关于三界众生命运的。”何天泷说,“恐怕还得等许多年才不再是秘密了。”

“可是贵地好像人手有些不够啊。”花九溪问。

“不是,你们所见的不过是一个分区罢了。我们何典的总舵在帝之下都。”何天泷说。

帝之下都就是昆仑山,这要细究起来肯定又是另外一个长故事,花九溪就没打算问:“这虫子不伤人吧?”

“嘿嘿,您这话说的,我就是要送你们几只。”何天泷说,“吞吃了时虫的人,在当日就有一部分多余的时间,而这段时间,别人是察觉不出来的。你想想,很有用处吧。”

“您倒是客气。”花九溪说,“我们就盛情难却了。”说罢就伸手接过那时虫,本来以为会跟冰水一样——但这东西却几乎没有触感,也没有重量。似乎就是时间本身而已。

湘灵犹豫了片刻,也要了一条。而嘉钦却说自己平日清秀坐禅的时间多,并无对这怪虫的需求。

这让何天泷很不好意思,因为此次歼灭鼠怪的主力便是嘉钦。左思右想,既然嘉钦是护法神兽,那便赠给他几片贝爷残经,嘉钦果然收下了,将其盛放于胸前嘎呜之中(嘎呜,一种作为链坠的小型佛龛——作者)。

“言归正传,说说这小兽——你们给它取名叫胡苏?”何天泷说着。

这才是重点,花九溪便问:“是,请问它的本名是什么?”

“眼前大塔,其中档案都是有关西方妖怪的,尤其以佛书上的妖怪为多。”何天泷说,“这小东西自然也与之有关。”

花九溪摸了摸怀中熟睡的胡苏,说:“难怪它毛是金色的,佛爷最爱这颜色了。”

“旃檀兽。”何天泷说,“就是这东西的名字,你看。”说着,他不知从哪取出一幅长卷来,将其缓缓摊开。花九溪见卷首画着的金色兽物,虽然体格大了一些,但其外形则跟胡苏一模一样。

“传说当年大梵天王想用天下诸香来供养佛祖,于是特地用神力造出了这种叫‘旃檀兽’的妖怪来。它们一声都在搜集香花香草,并且将之吞食。虽然花叶消化了,但其中香气却想内丹一样积累下来了——如此持续数百年,就做出来四大部洲的第一神香。”

花九溪听完,忙问:“那么,取出这香丹是否要杀死它们?”

何天泷忙摇摇头:“杀戒为佛家第一戒,怎么会?”

“哦哦,也是。”花九溪皱眉想着,“那敌人只是单纯地不想留活口走漏风声罢了。但是,为什么要杀取这香丹呢?——先生,旃檀兽的香气有什么功用没有?”

“这个却是不知,只是知道这香气的效力极强极远,能召来护法诸天,这算不算一种大用?”何天泷说。

“倒是能破人坐禅。”嘉钦突然说,“我自觉禅定功夫不错了,却被那香气扰乱——就此看来,这旃檀兽更像是魔王用来蛊惑佛子的。”

众人莫衷一是,花九溪先把这争议搁置下来,又对何天泷说:“案子肯定不止这一桩,何先生,我们还需要你提供一些旃檀兽的生活习性。最重要的,目前我们这一带还有多少旃檀兽在活动——敌人很可能继续对他们下手!”

“好,好。”何天泷说,“这在卷子中都有记载,旃檀兽是极为高级的妖怪。自一出生后,三五月就能变成人类孩童的模样,而且天资都极高。他们会自发地四处游历搜集香花香草,因而早年的旃檀兽多化身为大商人。”

“那看来我们遇见的那位死者,算是比较失败的一位了。”花九溪说。

“不然,虽然旃檀兽本性好香——但总有个别的不是?”何天泷说,“我记得目前隐藏在人类社会的旃檀兽,还有那么几位,但一时检索不到了。如若我找到名单,便亲自送到府上。”

花九溪虽然心中焦急,但也只能应一声“好”,又问旃檀兽所化之人有什么特征。

“你们不是有这只小兽么?”何天泷说,“旃檀兽之间能通过香气辨认,且好好培育它成人。那时就是一个活罗盘了。”

花九溪点点头,又询问了几句旃檀兽吃喝习性的相关,何天泷耐心地做了解答。

三人回来的路上,湘灵见花九溪神色忧虑,便问:“觉得收获不大?”

花九溪一摊手:“聊胜于无!目前已经定下了一个任务——保护旃檀兽,不管敌人求取香丹的目的何在,凡是他们坚持的,就是我们反对的!不管用什么手段,不管是天上、地下、水里,都要跟他们玩到底。”他这几句话坚决中又透着倦意。

力微任重久神疲啊!

花九溪止住牢骚,因为实在不想大家担心。就故意说些轻松愉快的故事,本想这样直接走下雪山——不成想三人遇到了鬼打墙,绕了几个圈子方能走出——其时已入夜了。

嘉钦本身是雪山上的妖怪,竟也找了道儿,花九溪心想没这可能,却又看不出什么蹊跷。只得寻觅一处半山腰的佛寺暂住,这寺唤作喜洲寺,是一座不大的密宗子孙庙。

住持的老僧带着几个师弟和十多个徒弟,连夜清出一间客房让三人住下。半夜睡不着,花九溪见四下并无杂人,便问嘉钦看那一众僧人有什么古怪没有。

“据我所知,此处确实有一处这样的小庙,那老僧的姓名也与传闻对应得上。”嘉钦说。

“那他们言语举止中有没有不合本地的样子?”花九溪又问。

嘉钦仰面思忖了片刻,才说:“好像也没有——即便是微微有口音,那也可能是方言罢了。先生是怀疑这寺中老小僧众都是敌人假扮的?”

花九溪摇摇头,说:“这回迷路迷得实在奇怪——虽然没看到妖气,但实实在在是撞见鬼打墙了。又在我们迷路的时候,刚巧有一座僧寺——我不得不有些怀疑。”

“反正明日风雪就挺了,先生如果信得过我,那就安卧一番——我来为你们守夜。”嘉钦说。

花九溪也是毫不客气,说:“有劳了。”

这寺庙年久失修,外面的冷风总能找到缝隙灌入。花九溪体质又不如同行的二位,只得在被子里蜷着腿,忍一忍就过去了。

因为在外冒险的大忌就是分兵,所以湘灵虽然是个女孩子,也随着他们下榻在同一个卧室。好在这房间并不拥挤,湘灵的寝具离他们远远的。

一夜风声雪声,花九溪做了两三个噩梦,醒了。起来便看见嘉钦结趺坐在门口,轻轻说:“天亮了。”

花九溪见状,立马起来说:“早走也好——免得徒生变故。”

嘉钦见花九溪打算不辞而别,心中虽想这不是为客之礼,但现在是非常时期,也顾不得许多了。湘灵听到二人说话,也赞同急行——所以胡乱扎靠一番,翻山到了平地。

“从来到走,我跟这群和尚一共说了三十五句话,其中没有一句透露咱们的信息,做的不错吧。”花九溪顶着明晃晃的太阳说。

“那您也是说话最多的。”湘灵说,“我说了七句。”

“五句。”嘉钦应道,“当然不包括我代为翻译的那些。”

“啧啧,你们俩是闷葫芦,当然不能和你们比。”花九溪说,“不过我总感觉日后肯定会再来这座寺庙的……”

马上要回到花九溪府邸,他见嘉钦并未中途离开,便说:“大哥你要随我们一同回家么?”

嘉钦点点头,说:“嗯,如果敌人在山城活动——我从雪山上赶来恐怕来不及。所以就打算在此处随便寻一处山岩栖止。”

“那这样……”花九溪捏了捏下巴,说,“你可以去我师哥那里——距离我们的房子和蜾蠃会都不算遥远,而且那里就他一个老头子,清净的很。你们也两不相扰,多好。”

嘉钦在山城是个没根脚的人,花九溪能提供住处他自然是接受的。

花九溪见嘉钦止口不提房租一类的事,心想他是没这个概念,那就无所谓了——反正是住山洞。

另外想到眼前杂事太多,无心照顾胡苏这只年幼的旃檀兽,就也想打发到虫天子那里去。虫天子的山中香花香草多的不能再多了,正好充当旃檀兽的食物。

就这样花九溪三人骑蝗马来到虫天子处,虫天子见这阵仗不小,还以为有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赤着脚就来了。

花九溪就将嘉钦暂住之事对虫天子提了一提,虫天子见这人器宇轩昂,格调高古——当然没有拒绝。随即又把小兽托福给他,虫天子啐了一声,道:“你当我这是你的育婴堂么?况且这东西是从死人身上分出来的,不吉。”

花九溪知道这老汉刀子嘴豆腐心,把自己扣下的那些珍惜香草都扔给虫天子当烟叶儿抽了。虫天子吃人嘴短,再说这本来就是怀中旃檀兽的遗物,也不发牢骚了。

“那何典的何天泷何朝奉说旃檀兽养一阵,三五月就能修成人形,也不知真的假的。”花九溪说。

“我找找法子,让他一个月就能变成小童子,身边也好有个说话的——你小子忒狠,把咱们派的新人都拉走了,我这个掌门的尊严何在?”虫天子越说越气,止不住地咳嗽。

“这不是人手不够嘛。”花九溪说,“有能力又信得过的人就更少了……”

湘灵听到这里眉毛一扬。

花九溪即刻补上一句:“像湘灵姑娘这样有能力又信得过的。”

虫天子将肚子里牢骚吐净,不再说什么。当即就调制了百花蜜浆兑水给旃檀兽服下,那小兽像人类幼儿一样笑了起来。

安置好一些,花九溪与湘灵回到府邸,先写信将目前所获讯息告知蜾蠃会众人,然后是拆看这两日蜾蠃会上传的信件。

罗越侦测到了什么了不得的东西——百分百是敌人的行为。

“这字怎么歪歪斜斜的?”花九溪见到一种大大小小又有些丑陋的“板桥体”堆满了信笺——这信笺的纸料倒是价格不菲,白瞎了。

“罗越文化水平不高,写出来的字就这样。”湘灵说,“如果认不全,我可以为先生代读。”

花九溪尝试了一下,最终放弃,就让湘灵代劳了:“湘灵你打过罗越,不过好像姐妹关系又很好的样子?”

“我们总是时战时和的,习惯了。”湘灵就用那种冷漠的声音读完了全篇——但罗越的语言没什么逻辑性——就是在反复强调敌人放出了很多空中的妖怪,被姑获鸟大军截获了,需要花九溪来确认一下。(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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