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秦不悔揉了揉手腕，露出一口大白牙笑道。
安心地点头，叶落仙的眸光中流转着一种莫名的情愫，浅浅淡淡轻轻柔柔，没有过分的奢求，好像这样望着就已经很满足了。
秦不悔的视线微微错开，正好碰上了叶进一投来的不满目光，不禁干笑了两声，又看向一头雾水的张彦，赶紧扯了个话题道：“你那拳法挺厉害的，叫什么名字？”
在输了的情况下被这么问，张彦心里还是挺郁闷的，但是一码归一码，强者总是值得让人尊重的，所以他还是展开笑颜道：“卷风拳法，让秦公子见笑了。”
“这名字挺合适的，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套拳法你已经算是圆满了吧。”秦不悔噙着一抹玩味笑意道。
不管如何能把这套拳法练到大成，对于张彦来说都是一种骄傲，纵然无奈输了也改变不了，所以他很自豪地挺直了腰板道：“苦练了几年，略有所成而已。”
叶进一笑了笑，打趣道：“张师弟就不用太谦虚了，遇上秦公子这等奇才输了也正常，这卷风拳法就是我来使，都比不上你纯熟，当得起圆满二字。”
“师兄就别调侃我了。”张彦心里喜滋滋道。
没等叶进一再客气两句，秦不悔忽然道：“没错，你叶师兄确实是在调侃你的。”
这话一出当即冷场，就连叶落仙都拉了一下秦不悔的衣角，她实在不想看到他跟自己宗门里的人不睦。
脸上的笑意慢慢僵住，张彦心里闷得难受，可以说卷风拳法圆满是他唯一的骄傲，可是如今这份骄傲却好像被人践踏了。
叶进一纳闷地望向秦不悔，这个家伙怎么完全不按常理出招，表面看起来还算客气，但言行举止时不时地偶尔会变得倨傲起来，实在是难以相处，难道真是名师高徒目中无人脾气大。
“怎么，你难道不是在调侃他吗？”秦不悔戏谑地望向叶进一，好像很肯定这是事实一样，让张彦都不禁怀疑师兄叶进一的真实心理了。
看到张彦也望了过来，叶进一颇为冤枉地解释道：“张师弟的卷风拳法在宗内是练得最好的，我相信叶落宗内同门应该没谁会不认同吧，说句实在话就是师门的长辈里面，都未必能找得出几个练得更好的。”
得到这样的肯定，张彦心里才安心下来，重新恢复了自信，那些长辈们纵然修为高强经验丰富，但是在这套拳法上他还真不觉得会输给谁。
没错，卷风拳法的品级对师门长辈的眼里确实低了，不过这只能说明他们会很轻松地掌握，且很快地练到大成，但不意味着能真正圆满。纵然是最简单的灵技，重复无数遍之后达到的境界，都不是其他人能随意超过的。
“入门、小成、大成、圆满，然后呢？”秦不悔淡淡地道：“我想你应该在圆满境界停滞了有段时间了吧，该不会没有想一想接下来如何吧？”
然后呢？
张彦没有去考虑这种事情，他已经很久没有在这门功诀上感受到进步了，每天的练习只是为了不生疏，能一直能将卷风拳法保持在圆满境界。
“秦公子说的是意境吗？”叶进一若有所思道。
“意境。”叹息着重复了一句，张彦不禁摇了摇头，他不是天才不是奇才，他的极限就在圆满，所以根本就没有想到那两个字，此时也是嘴角苦涩地道：“我能达到吗？”
“这个我也不知道。”秦不悔直言道：“能够把一门灵技练到圆满，说明与功法相适应，毅力也不差，但要达到意境的话，不仅需要才能，还需要一定的际遇，而我觉得你有那个可能性。”
“是吗？”张彦的眼睛里爆发出一阵光芒，那是一种强烈的渴望，意境两个字对于他有致命的吸引力。
叶进一蹙眉，觉得秦不悔给了张彦太多的希望，赶紧开口提醒道：“本宗内除了叶落老祖一人在自创的落叶剑诀上能达到意境，就再没有其他人能在任何的灵技上达到这种成就了，若是过于强求的话最后反会着魔毁了一生。”
“叶兄既然也知道着魔会误人一生，为何不及早点醒这位张彦兄弟。”秦不悔戏谑道，他早就在等叶进一这句话了。
身体一震，叶进一终于明白秦不悔话里的意思，张彦此时追逐意境是着魔，可之前追逐圆满不也是着魔吗？一个气海境灵者能办到如此地步，确实值得人钦佩，但是大家都忘记了，这个人仅仅是一个气海境灵者。
张彦眼神迷惑，秦不悔这番话忽东忽西，给人颠三倒四的感觉，让他一直都跟不上，但现在似乎有一重迷雾即将被拨开。
“张彦兄弟，敢问你修习这门灵技多长时间了？”秦不悔道。
“自十八岁凝成气海成为灵者后，至今已有五年的时间了，怕贪多嚼不烂所以没有挑太多灵技休息，多数时间都在苦练这门灵技。”张彦回想起这段苦修的日子，只觉山中无岁月，好像都是昨天的事情。
闻言后，秦不悔又望向叶进一道：“接下来的话，还是你来说吧。”
叹了一声，叶进一对张彦道：“师弟，以后这么灵技就不用怎么修习了，半个月温习一次就足够，纵然生疏了一些，相信境界不会倒退太多，应该是介于大成和圆满之间。”
“为什么？”张彦难以置信地看着叶进一，刚刚还在谈意境的事情，现在怎么掉转得这么快，不仅不思进取还故意纵容倒退，实在是太让人难以接受了。
“纵然超越圆满达到意境，你又能怎么样？”秦不悔问道。
“那是宗内谁都没能达到的境界！”张彦有些激动地道。
“所以你就要达到那个境界？”冷笑一声，秦不悔道：“你不过一介气海境灵者，才刚刚踏上修行路，就想要达到意境？你是在勤修灵技吗？我看你是在浪费时间！”
“浪费时间？”张彦无法接受这样的说法，如果卷风拳法达不到圆满，他今日在众多同门中连说话的底气都未必有。
“不然呢？”
秦不悔示意他看向叶进一，严肃地道：“同样十八岁凝成气海，你这位叶师兄年纪与你一样，却已经是灵师了，而你还在灵者的第一重境界停滞。说句不好听的，纵然把卷风拳练到意境的层次，你依旧连你叶师兄一根手指都接不下来。”
振聋发聩的话语让张彦猛地一怔，沉默良久之后茫然地望了望四周，嘴角不禁露出一丝苦涩笑意，自嘲地道：“错了，真的错了。”
“现在奋起直追犹未晚矣。”
拍了拍他的肩膀，秦不悔又问道：“其实我就奇怪了，你能把卷风拳修炼到如此地步，可见是十分勤奋的，但为何时隔五年依旧停留在灵者气海境。”
“凝成气海后，同门都在飞速进步，只有我一直没有太大的进展，比试切磋的时候完全不是对手，所以就想讨点巧修习灵技好以弱胜强。”
张彦回想着，似乎到了五年前，随后叹息道：“没想到在卷风拳法上还算有点资质，被人夸奖得轻飘飘的，这一练就练到了今日的圆满境界，期间打坐吐纳的时间自然很少，但是五年下来还是没能突破，我有意无意地就就回避这问题，不愿意去面对。”
“迷茫的时候千万不要停下来，如果这条路是你认准的，那就把南墙也一起撞倒了再说。”秦不悔如是说道。
久久不语，张彦迟疑地道：“现在会不会迟了呢？”
“我不知道，你不知道，天也不知道，未来的你才知道，所以让他去烦就好。”秦不悔笑道。
张彦深吸一口气，眉头的阴云渐渐散去，朝着秦不悔拱手道：“日后张彦但有所成，公子居首功。”
“恰逢其会罢了。”秦不悔摆摆手，忽然又道：“其实这五年也未必就是祸，日后或许说不定还是福，天意难测世事难料。”
“就当是吃一堑长一智吧。”张彦慨然笑道，再无什么心结了。
“也许不止如此。”秦不悔神秘兮兮地笑道。
“不知秦公子又有何见解？”叶进一蹙眉道，对于秦不悔他也是越来越好奇了，事情到了对方那儿总能解读出点别的东西。
“不可说不可说，说了未必灵。”秦不悔道。
“不说就能灵吗？”叶落仙好奇地问道。
“你说呢？”
哈哈笑了一声，秦不悔随即向叶进一和张彦两人拱手告辞，一副事了拂衣去深藏功与名的模样，可惜的是后面还跟着条小尾巴，把意境破坏得干干净净。
走远了之后，他看着叶落仙欲言又止的，不禁笑道：“你很想知道吗？”
“我说想，你能跟我说吗？”叶落仙可爱地问道。
“你想知道我就跟你说。”秦不悔道。
“真的吗？”叶落仙惊讶道。
点点头，秦不悔道：“但是你要保证知道后不跟其他人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