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客厅里陷入了一片诡异的沉默。
（好可怕的男人……这、这就是传说中的“只要是活的东西，就算是神也要杀给你看”吗？）
“呐……它该不会……被压死了吧？”许久未见动静，心莹小心翼翼地问道。
“哈~谁知道。”萧音珩无所谓地耸肩，“不过怎么说也是自命半神的家伙……应该不会这么轻易挂掉吧？”
“应……应该？”
（所以说他到底是有多随意啊……）
“你这混蛋——！！”就在这时，字典下传来了一声暴怒的龙吼。
红龙艰难地掀翻了对它而言堪比巨石的字典，血色双眸里怒火熊熊燃烧：“卑贱的人类，你竟敢对地狱之君犯下如此大不敬之罪！即使万死也不足以赎清！”
“喂，你开玩笑的吧？”萧音珩随意地靠在沙发上，斜睨了它一眼：“差点就被女人干掉的家伙，哪有资格说这种话？”
（太、太毒舌了……）
心莹看看一脸淡定的萧会长，再看看被气得浑身瑟瑟发抖的红龙，彻底无语了。明明长着一张眉清目秀的天使面容，怎么就毒舌到连恶魔都能给气炸了的份儿上？
“区区蝼蚁……竟敢……”
暴怒中的红龙一振翼膜，猛地喷出一口龙炎。它太气愤了，恨不得将眼前的人类烧成灰烬。
在巨龙状态下，它的吐出火焰足可焚尽天与地。可身体缩小后威能大大下降，比起化学课上用的酒精喷灯也强不到哪里去，压根没能喷中目标。
“咳……”萧音珩故意摆出一脸茫然的样子，迟疑道：“你这是……在COS打火机？”
心莹&；红龙：“……”
以前心莹看三国演义，上面说诸葛亮把周瑜活活给气死了，让人忍不住吐槽周瑜太没气度。现在她明白了，可能还真不是人家周瑜气量小，而是某些人实在太欠抽了……
但红龙居然能忍。它是恶魔，人类所推崇的傲骨和尊严与它全无关系。血瞳中光芒闪动不定，冷静后它瞬间理解了自己的处境，完全收敛起傲慢的口吻：“那么，好吧，伟大的秘术师，你的确有资格与本王同等对话。”
“伟大的秘术师？啧，你这变脸可真够快的。”萧音珩居然没补刀，反而很大方地说道：“这就算了。我叫萧音珩，直接叫我名字就好。”
“嗯？”红龙也有些意外，狐疑地望了他一眼，“既然如此，萧音珩，你……”
“砰——”
话还没说完，又是一本字典朝它飞了过来。红龙忍无可忍，对萧音珩大声咆哮：“蝼蚁……你到底要干什么？！”
“还用问吗……”
萧音珩十指交叉，一脸正经：“你忘了加‘伟大的’。”
“你——！！”
心莹看着那张清秀绝伦的侧颜，忍不住打了个寒颤。温柔王子的形象崩得连渣都不剩，萧音珩在她眼里渐渐幻化成了长着角的魔鬼，微笑依旧灿如阳光，却让人一阵毛骨悚然。
（为什么我会觉得小红龙好可怜……果然，其实他才是真正的恶魔来着吧？绝对、绝对不能得罪这家伙啊！）
“然后呢？”红龙暴躁地拍打着翅膀，狠狠瞪着萧音珩：“人类小子，你今夜谒见本王，究竟所为何事？”
“想让你与我定约，做我的‘使魔’。”
“什么？！”听了这轻描淡写的一句话，红龙极怒下喷出一大口火焰，在客厅里上下飞蹿：“小子，你清楚自己在说什么吗？你这狂悖的逆徒！”
“无论多么强大的秘术师，也不过是窃取神力的虫蚁而已。以你卑微的尘埃之躯，也敢与我同样高贵？与我这与天同寿、永生不朽的地狱之主对等？！”
“永生不朽？呐……还真敢说啊。明明刚刚还差点死了一次呢。”
萧音珩耸耸肩，淡淡地道：“你不会真的以为，那种拙劣的骗局就能骗过温蒂尼吧？沙拉曼德？”
“……”
红龙语塞了。萧音珩话里的意思很明显，它的敌人知道它还活着，定会不懈追杀它到天涯海角。而它原本计划夺取身体假扮人类，当着萧音珩的面又怎么可能实施？
“好狡猾的人类……”龙眯起红宝石般的眼瞳，幽幽道：“这样就清楚了……阻止了温蒂尼的就是你吧？小子。”
“谁知道呢。”萧音珩不置可否。他略略低首，微笑：“比起这个，我倒更好奇你会怎么选？”
“本王是不会与你缔约的，小鬼。”
红龙迈动着雍容的步伐，傲然抬头四顾。它的身躯虽然娇小，气质却仍然邪恶而尊贵，盼顾之间威仪凛然。
“真遗憾。你那无趣至极的灵魂……实在是一点都不符合我的美学啊。”
“哦~也对呢。”萧音珩倒也不生气，一幅事不关己的样子：“就算这样，以你现在的状态，也需要寄宿在秘术师的‘魄’里才行吧？”
“不然的话……说不定随便淋场雨就会挂了哦？”
“秘术师的话……这里不就有一个吗？”红龙冷笑着转过视线，用翼尖一指心莹：“喂，那边的蝼蚁，就决定是你了。”
“哈？我……？”心莹瞪大了眼睛。一直一头雾水的她怎么也想不到，话题最终居然会引到自己的身上。
“怎么了，人类？”红龙很不满意地嗤笑一声，“得以被赐予成为本王仆从之荣耀，为何还不跪谢恩典？”
“我说，沙拉曼德……你怎么没被脑子里进的水给淹死？”
萧音珩极度无语地扶额，指着心莹，眼角微微抽搐：“你确定……这样的家伙也能算是秘术师？”
“不通秘术、运动无能、智商为零……除了给别人添麻烦什么也不会的秘术师？！”
（呜……简直太过分了……）
心莹很想爆发，可想来想去居然连发作的理由都找不到，因为他说的全是事实……
“哼，愚蠢。小子，你也不想本王被那些家伙杀死吧？”红龙振振有词，“那么，在恢复之前，本王绝对不能被他们找到。”
“无论在东方还是西方，越是优秀的秘术师，其背后的势力就越是盘根错节——以那些家伙无孔不入的情报能力，找到本王轻而易举。”
它一振翼，落在了心莹肩头：“这个女人就不同了，虽然是不值一提的天赋，在凡俗中也算罕见了。而且她从未涉足你我的世界，就算是他们，想找到也很不容易吧。”
“我应该告诉过你了吧？”萧音珩眉梢一扬，“虽然似乎有一点魔法家系的天分，但实际上她根本是个不明所以的白痴。”
“契约对象的实力太差，对你也是很严重的困扰。没有强大秘术师的帮助，你会直接灰飞烟灭也说不定吧？”
“那就是本王的事了。”红龙语气自负，“作为炎之主宰，本王对火元素的理解绝不是区区人类可以想象的。即使是废柴也罢，只要有本王教导，必会成为名垂青史的伟大魔法师。”
“哈~难度还真不是一般的大啊。”萧音珩不置可否地笑笑。他微微眯起双眸，看向了心莹：“不过就算你这么说，也要考虑一下正主的意见才行啊。”
“虽然变成了这幅样子，它也还是个不折不扣的邪神。”他用下巴指了指红龙，淡淡地道：“撒旦、该隐、尼德霍格……嘛，叫什么名字都无所谓。这家伙的本体是神话时代统治大地的魔龙，业火中诞生的半神——炎之精灵王，恩·沙拉曼德。”
“给你一句忠告……人类，还是不要和恶魔为伍比较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