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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9、第 99 章

本书作者其他书: [综]才不是我的交友方式有问题

寻找土地这一件事早在林瑜接手东番之初的时候, 就已经悬赏了下去。但凡出海行商的商人都从北州的衙门里头领了一份简略版本的海图,如果真的找到南面的那一大块土地, 并带回来那里的动植物作为证明,不仅能得到林瑜提供的丰厚的奖金, 还能以自己的名字给那个地域命名。

但是这么长时间以来,就算有了林瑜提供的简略海图,真正找到那一块大陆的人寥寥无几。之前有一个商人跑来说自己的找到了大陆,事实证明他只是找到了一个边上的岛屿,或许他再深入就能找到真正的大陆,但是可惜的是,他以为那一笔赏金已经唾手可及, 掉头就走了。

这一次, 既然这一份情报已经报到了黄石这一边,就说明有了真实确凿的证据,说明那个名为大虎的行商真的走进了那篇陆地的腹地。

黄石和林如海对视一眼,各自蠢蠢欲动。不过, 林如海低头看了看自己桌案上的公务, 遗憾地咧了咧嘴,道:“黄兄自去,回头有什么新鲜事记得来喝茶。”他的确很想去看看新事物,但是眼前却还有更重要的事情。相比于一个已经在锅里的大陆,近在眼前的北伐意义更加重大。中原才是所有华夏人心目中的世界中心,一个大陆暂时完全不能与之相比。

黄石一笑,抬脚就去了北周府衙。

衙门里头, 辛宗平已经亲自接待了这个名为大虎的商人。这在整个北州的政府部门都在紧急准备着北伐事项的时候,可以说是相当高的待遇了。辛宗平会这样的重视,还是因为林瑜曾经对他说过,以后人口不断地扩张,他们就应该学习春秋战国时期的老祖宗们,给自己子孙后代不断地寻找开拓新的土地出来。

见黄石来了,辛宗平忙迎上前,道:“黄兄,快来看。”两人相携着走进了府衙的后面,那边名为大虎的行商正带着珍奇异兽等在哪里。

见辛宗平去前面亲自迎了一个穿着红袢袄的大人进来,大虎只道是更高的军官,心中更加紧张,一个揖礼标准地近乎要触及地面了。

“无须多礼。”黄石笑呵呵的,他走上前伸手扶了扶,然后围着几个装着异兽的笼子看了看,之间里面有长颈驼背的大鸟,有前面有袋、袋中还装着幼兽的长尾巴野兽,另有并不曾见过的植物若干。

一边的大虎还遗憾地道:“另有一种珍兽,长期6鞫睿倩疃n诵〉幕固氐赝诹四嗤猎粤艘豢檬骰乩矗豢上骰盍耍且焓奕此懒恕!

黄石就问:“尸体呢?”

“船上没有硝制皮毛之人,为放腐烂生疾,只能扔了。”大虎也觉得可惜,这么些野兽之中,在他看来也就那个看起来还差强人意,性子也温顺,若是能献与将军家内眷正好。

黄石点点头,问辛宗平:“都问过了?”

这时候还没有专门的动植物专家,所谓的广识之人对这样从未在书本上有过纪录的东西也没辙。只好动物问兽医、植物问老农,另外征辟在这样的杂学上有学问的人。

辛宗平点点头,道:“都问过了,没什么问题。”不需要确认这些动物到底如何,最重要的是这些东西能证明大虎找到的的确是一大片的大陆。他又拿出了大虎献上来的粗浅的舆图,道,“这是他纪录下来的航海图,还有登陆的位置,包括边上他在力所能及的范围之内沿着海岸观测下来的内容。”

黄石接过一看,道:“这就够了,回头大将军会另外组织人去哪里。”他收起那一张航海图,道,“那里可有人?”

大虎一听,知道这两人认可了他的功绩,不由得喜上眉梢,忙道:“有,不过其人茹毛饮血,未曾有自己的文字。小的只接触过这样的一个部落,据称像他们这样的部落还有许多,并不一定像他们那样和善。”

黄石点点头,道:“那就是蛮夷了。”他并不把这样的土人放在心上,在他的心里,这些人大概连北面的鞑子都不如,正是需要教化的对象。

“这就麻烦黄兄了。”辛宗平知道这是要将那舆图通过他们军情处的渠道报给林瑜,见他说完了,就吩咐道,“按照规定,那一万两的金子就是你的了。你发现的大陆,从你登陆的地方建起来的城市还有码头会以你的名字命名,就叫虎城,如何?”

大虎喜不自禁,连连作揖点头。比起名垂千古来,他更欣喜于那一万两的金子,就算按照北州的规定,到他手中的金子只有八千两,但是这依旧是一大笔的银钱,是他辛辛苦苦跑好几趟商都赚不回来的巨款。

将这些异兽留下来,那个大虎还特备有眼力见的留下了在船上专门照顾这些野兽的船员,辛宗平和黄石这才从后衙离开,走进书房里头,道:“可惜了,北面正要动起来,只怕大将军没心情看献宝这样的戏码。”

黄石搓搓下巴,上面已经长出了短短的一层绒须:“就算不在战时,大将军也不喜欢什么祥瑞的。用他的话来说,那都是骗骗人的东西,就不用记录下来徒惹后人发笑了。不过,找到了大陆到底是好事,大将军会高兴的。”

“这话很是。”辛宗平曾经在林瑜那边看过从夏商周开始直到现在位置的历史舆图,上面很清晰的表明了华夏民族从占据着中原一小块的地方,直到现在这般占据了几乎整个大陆所有可以耕种得的土地。前后的对比清晰的表现出了华夏民族的扩张性,只是,这样的扩张并非是西方那些野蛮人那样的赤|裸裸的血腥,而是相对缓和的化夷为夏的过程。

这才是孔老夫子口中华夷之辨的真正核心,并非那些犬儒跪舔统治者的借口。古代中国人严格地以文化严格区分先进的华夏族与落后的蛮夷,而不以血缘等单一因素区分,本身就带有强烈的文化民族主义色彩。用林瑜的话来说,早前虽然艰苦,但是磨砺之下的老祖宗们才是真正的厉害。顽强地活下来了不说,还总结出了这样的堪称金科玉律的思想理论,用之于后世尚且不失色。

是以,这样的华夷之辨就成了林瑜治下的思想核心,这些从故纸堆中找到先民智慧的和现今的情况相结合之后,用来驳斥中原那些亡了前明、以跪舔朝廷为己任的那些犬儒的思想武器,堪称一轰一个准。

就像是林瑜一直说的那样,先秦时代,华夏民族一手举着剑一手举着诗书,这才能打下那么的地域。再有始皇帝扫六合,书同文车同轨,这才有了华夏民族继续扩张的基础。

这样的历史中,最根本的一点就是武力值的强大。就像是林瑜曾经经历过的历史中□□曾经说过的那一句话,枪杆子里出政权。

林瑜从来不避讳说这样的事情,他授意底下办起来的北州日报上,经常用通俗易懂的语言刊登一些先民扩张之时,一边武力攻打地域一边高举诗书教化外夷的小故事。

而这样的报纸随着林瑜攻陷的地域的扩大,也传到了江南地区。

报纸是一个易于夹带的好东西,南北沟通的方便让仍旧处在朝廷控制之下扬州官宦之家也能陆陆续续读到了这些北州日报。

就算当地的官府再怎么严厉禁绝,北州日报在明面上是不在出现了。但是私下里手抄小报却传得如火如荼。就连扬州知府都偷偷摸摸地看过那些查抄来的小报,在这样的情况之下,怎么可能还禁得住。

前明之时,洪武大帝曾经有过规定,严禁生员讨论国政。这在本朝乃至于后世曾经被大多数不明其所以然的人怒骂,这是思想禁锢等等。

实际上,生员大多数在血气方刚的年纪,尤其容易受朝中的那些老滑头们利用。事实上,这一条在洪武之后就沦为了一个形式,就和曾经的大浩一样。洪武之时,尚且有百姓敢扭着贪官告上朝廷。自明仁宗朱高炽善待文人之后,就再也没有出现过这样的现象。

小报的盛行不得不说,有着林瑜撒出去的生肖的功劳。他们已经得到授权,在所在地组建暗子,行军队在明面上不好行之事。就比如说,扬州现在传得如火如荼甚至向着山东方向传去的报纸。

如果说大多数的百姓也就听个热闹罢了,但凡念过书上过学的心中若没有因着这样的宣传而心中留下痕迹,那是假的。真正能坚持自己的观点不动摇的人都是少数,更多的生员哪怕知道这只是林瑜的攻心手段,却仍旧不由自主的开始相信报纸上所言。

曾经有书生想要反驳这样的‘不经之谈’,但是在翻过史书之后,却不由得沉默了。这些的小故事全都摘自史书,编写这些的人完全没有对这些进行艺术的夸大,只是将其写得更加浅白,能让更多的百姓也能一听就懂而已。

这个书生名唤卓明,他百般思忖、挣扎之后,终于下定决心将这些书带上,去见自己同窗。

还没走进的时候,他就听见了里头隐隐约约传来的同窗们‘讨伐不臣’的亢奋的声音。

一见他走来,一个面上还带着激动地潮红的书生忙拉住他,道:“明成,你不是说去查史书了么,怎么样可找到了那群逆贼随意编排的依据。”

卓明看着在座众人都面带兴奋的看着他,不由得沉默地将手里了的史书放下来,道:“我找到了。”

他一一将书摊开,将自己找到的这些文字给自己的这些同窗看,不意外的收到了一室的寂静。他看着这些人,以为他们正遭受着和自己之前一样的思想冲击,正要开口说些什么,就见之前来迎他的一个人刷得一下站起来道:“世事移易,过去的情况,和现在能一样么?”

有了一个人开头,马上有人跟着道:“正是如此,且汉武时期穷兵黩武,哪有本朝圣天子休养生息、永不加赋来的英明。”此言一出,马上引来一大堆的人连声应和,仿佛这就可以掩盖他们虚弱的内心一样。

卓明见状,将到了嘴边的劝说全咽了下去。他记得报纸上还曾经刊登过关于那个永不加赋之下弥天骗局的解析,他曾经也不愿意相信,但是,这些东西真的有心去查还是瞒不住的。

历来华夏的税赋并不是一个词,而是单独分开的两个税种。其中税收进国库,赋进皇帝的内库,供皇家使用。的确,赋减少了。但是皇家要享乐啊,还不是从国库中捞钱,刚驾崩没多久的太上皇可不就是数次下江南,掏的难道还是自己的内库不曾?

国库入不敷出,还不是要增加税收,再加上贪腐的官员小吏上下其手,百姓的日子只有越来越难过的。否则,真要像这些人吹嘘的那么圣明,那么还哪来这连年的饥荒。文景之治、贞观之治、甚至于在朝廷口中无比黑暗的前朝也从来没有这样的饥荒过吧!

他也曾经想过史书会不会骗人,但是他再怎么为本朝找借口,他终究还是过不了良心的上的这一关。

卓明看着大吐口水,捧本朝君与士大夫共治天下,重儒学、士绅、乡梓,这才是正统之像,而南边的‘贼逆’设立什么不伦不类的乡官,大肆扩建小学,却不教圣人之学,什么泥腿子出身的也和士人放在一起,还叫士人做原本吏目所做的低贱活计云云。

他终于明白,这些人不是真的看不懂史书上的记载,只是他们觉的南边的做法贬低了他们读书人‘高贵’的地位,所以,南边就是逆贼,而本朝就是‘正统’。

道不同不相为谋,他默默得收拾了自己带来的史书,悄没声息的走了。

和卓明一样的年轻生员还有很多,有些人就像是他一样懂了一些什么。有些人就像是他的同窗那样,明明不是不理解,但是他们看到了自己原本美好生活的末日,于是疯狂地赞美着本朝的‘正统’‘仁义’。

他们未必不知道‘本朝’已经走向了尽头,但是他们还寄希望于北边的隆昌帝能再整旗鼓、收复河山,他们就不用面对末路,可以安心的跪舔‘本朝’的圣明无铸。

值得庆幸的是,像卓明这样的年轻人终究是大多数。这些人中更清醒一点的,恐怕未必不知道自己反对的是自己出身的阶级,但是秉持着心中的一点血性,他们毅然地做出了南逃、投奔林瑜治下的决定。

这时候,林瑜已经从陕西回到了金陵。

回到金陵的第一个命令,就是重开科举。这一次的科举和之前所有的都不一样,大量的减少了原本的内容。其中诗赋八股贴经等凡是林瑜认为没有用的全部删减,几乎只留下了策论,又增加了律法、数术,如果会骑射,另有加分。

这样大规模的改制,自然不可能一下子就叫人去考,只怕除了他军中的那些官员,也没几个人考得上。事实上,在改制后的科举制度被宣告下去之后,同时被发下去的,还有一本本数术的课本,以及新编的汉律。

基本上,只要学会了这些,并能灵活应用,考上还是不成问题的。除此之外,林瑜还专门设立了一个官员培训学校,专门教他们做官,同时也是警告。不比北面的朝廷,林瑜的治下官员俸禄很高,但是一旦查实有收受贿赂的实据,根据金额的多少,造成的损失的大小,会有不一样的惩治措施。

就算不牵连家人了,但是针对本人的打击力度却是仅次于洪武时期。一旦超过千两白银,那就是小命一条了。

卓明捧着从书店刚买回来的律法书啃得不亦乐乎,他是这个月刚到金陵的,因为扬州人士的身份还颇收到了一番盘查,但是相比于更北边来的人,他的待遇可是好了很多。因为林瑜的治下只承认生员的身份,再往上就不与承认,所以,身为举人的卓明也要当自己是秀才,重新开始考试。

老实说,林瑜不承认生员以上身份的这一道命令一开始在江南可是引起了轩然大波。但是举人一共才多少,就算他们在乡梓影响力大,还聚众闹过一次,自从那一次的生员全都被夺出身之后,已经有了出身的秀才们就很珍惜自己的身份,不愿意再听从他人挑唆再闹事了。

对于秀才们来说,他们本来还是要继续考下去的,只是考试内容换了,学得内容也换一换而已,并不能算是触及到他们的根本利益。秀才们一哑火,举人们就更加闹不起来了。至于进士,一般进士都在做官,战时做官的是个什么下场,那就更不用说了。特别是那些失地逃跑的官员,巴不得人家不认识他们呢,哪里敢当出头的椽子。

是以,等林瑜下达继续科举的命令之后,一点点的火星也被灭了个干净。

无奈之下,但凡还想当官的读书人重新捧起书本来,幸好金陵那边不独是发下了课本,一道送下来的还有一个个数术以及精通律法的先生,这些先生每日里开班授课,并不收束。因此,每次上课,内外站满了读书人。

这样的景象被那些发誓不仕逆贼的老生员看见了,不由得大叹人心不苦。直叫长吁短叹打扰到了他人听课,被赶出去犹不停歇。

在科举正式举行之前,还有一件事情需要先解决。

林瑜现在只粗略的被称大将军,并没有一个正式的封号。就算林瑜自己再不在乎,可是天下人在乎一个正统。正所谓名不正则言不顺,这样的基因大概是已经牢牢地刻在了国人的骨子里了。是以,在北伐之前,林瑜还要正式改号。

幸好,北伐太过重大,所需要做的准备太多,并不像是后世那般,能来一场说走就走的旅行。在北州那边准备完毕之前,林瑜在金陵也没有闲着。

改号称王不像是登基,那是北伐之后需要考虑的事情。但是,在有礼仪之大的国中,所谓的简薄呈到林瑜的面前的时候,已经和这两个字完全没有什么关系了。

林瑜皱着眉头翻了翻,什么吉服什么规章制度,拉拉扯扯好几十页,这在他精简奏章,一切以数据说话之后还是第一次接到这般厚的奏折。他看了两页就不看了,礼仪这个东西不能完全摒弃,但是现在这个时候也的确不适合,他就一个夫人,人在北州不说,肚子里还包着一个,让孕妇参与这样繁琐的礼仪这不是折腾人么,实在没必要也不合适。

倒是其中一个字眼叫他留了意。

金陵暂时还处在军管之下,他唤来张忠,问道:“这城中的旗人还有多少。”

张忠不知道他的打算,还是老老实实地回答道:“还有三千多人,各处都需要人手,就剩下这么些了。”他手里攥着那么些的旗人,倒叫各处发来的要人信件给闹得头疼,因此对着这些数字可谓是相当的印象深刻。

“从里面挑出官高一些的。”林瑜想了想,道,“十取一,就三百人吧,准备祭祀。”

祭祀?张忠纳闷,但是服从命令的本职还是让他毫不犹豫地一转身去了。

的确就是祭祀,林瑜在刚才的那一封厚厚的奏章中得到的灵感。他已经是二下金陵,但是这一次比起之前来更加名正言顺,也已经拿下的江南的土地,也是时候祭祀一下沉睡在地底之下的洪武大帝了。

又有什么比起驱除鞑虏这样的功绩更适合祭祀一个将蒙元从中华大地上赶了出去的皇帝呢?

林瑜有命,哪怕他的决定再不符合祖制礼仪,一场规模浩大的祭奠活动依旧飞快地安排酝酿了起来。这一场祭奠不独为祭祀洪武大帝,更是林瑜在陵寝之前称王,宣告北伐的时刻。

几桩事情被他给揉在了一起,下面的官员跑断腿。不独他们,张忠还特别拨了一支军队守着明孝陵,金陵的气氛也空前热烈和紧张起来。

百姓们不知道林瑜还要在祭奠之后宣布北伐,但是一想到同样是驱逐鞑掳,一个未来的皇帝在过去的皇帝陵寝之前披上战袍,继承遗志正是称王,这样的消息已经足够叫他们热血沸腾了。

而那些原本金陵城的官员还有对着林瑜心怀不满的士绅,面对着这样一件意义重大的祭奠,各个窝在家中不敢出门。他们这时候可不敢说什么酸话,‘逆贼’对他们的一举一动本就充满了警惕,为了留下这个有用之身等将来北面的圣明之君重整河山,到时候再出仕报效朝廷,他们也是能够很乖巧地待在家中不出门的。

说来之前北面朝廷的太上皇几次下江南,几乎次次都来拜谒明孝陵,还被当时的读书人誉为“礼文隆渥,逾于常祀,是乃千古盛德之举”。林瑜知道后差点没叫这些读书人没节操的跪舔行径给闹得犯恶心,一个鞑子皇帝去拜谒一个驱逐鞑虏出身的皇帝,还被称颂为圣明之君,岂不是滑天下之大稽。

所以,这一次林瑜杀气腾腾地准备了三百个旗人,准备在祭奠上用他们的鲜血来洗去这百年来华夏民族受到的耻辱。想来,洪武大帝躺在地下也会对这样的祭品感到满意的。

城中之人对着林瑜抬起的屠刀尚不自知,知道只怕也无所谓,这不是死道友不死贫道么。几乎处处都看得见酒楼中的百姓热烈地谈论着即将到来的祭奠,卓明啃了大半个月的律法书,头晕脑胀地走出客栈,往街上一走,就灌了一耳朵的祭奠、称王之类的话语。

他随便捡了一个酒楼坐下,他家里颇有余资,否则也不能让他在金陵一住就是大半年。身边带了一个老仆照顾他的起居,不过,这时候他叫老仆歇歇,自己出门转悠转悠,也听听街面上有什么消息。

在林瑜的治下,报纸当然是不禁止的,甚至酒楼里头还有专门的说书人讲报纸上的内容,百姓们叫上一碟茴香豆烫上一壶浊酒就能有滋有味的消磨上一下午。

卓明捡了楼上的位置坐了,他穿着细棉布制的长袍,一瞧就和楼下的泥腿子们不大一样,店小二赶忙迎上来,问道:“这位相公要些什么?”

卓明便问道:“这里可有报纸没有?”

店小二就笑道:“有,自然有。”他们做迎来送往的生意,这种大家都喜欢的东西怎么能不备下,他伸出一根手指,道,“点满一钱银子就送,不必再另买。点不满也可能免费看,别污了就是。”

卓明就从小荷包里头挑出一颗银豆子来,道:“来一碟时令小菜,一碟子醋鱼,还有米饭,一壶好茶。”顿了一下,加了一句道,“茶等我用完饭后再上,与报纸一道拿来。”

店小二忙哎了一声,小心的接了这个银豆子走下去传菜去。这时候银子的购买力惊人,一般的斗升小民一辈子都没见过白|花|花的银子也是有的。像卓明给的这样一颗银豆子大约有两钱样子,他点的那一些菜也不是什么珍馐佳肴,一颗银豆子绰绰有余。这还是林瑜攻打国中以来,物价有所上涨的缘故,要是换了从前,就算是在金陵,这样的菜一钱银子也足够了。

按照规矩,这些银子多的没有他的份,顶多掌柜的多给他记上一文钱的功。是以,这个做店小二的也乐得给卓明报一些好一点的用料。比如说,时令小菜他报个最新鲜的,醋鱼挑最大个的,茶叶捡最精贵的。如此,二钱银子还有的多。

卓明一瞧陆陆续续上来的菜,心里就知道了,笑着抓了一把铜钱打赏他,店小二美滋滋地去了。一眼不错地瞅着二楼这边,见卓明放下了饭碗忙上去收拾了,又泡茶与他,还不忘了卓明想要的报纸,端得是殷勤备至。

这会子已经快下午了,卓明是看书看过头错过了饭店,酒楼里不甚忙碌。他见这个小二有趣又有眼力见,就先放下报纸,一行一行地问他。从这些天都有什么人来,说书的都说一些什么,粮食都是什么价什么都问,店小二也乐于说这个,比起那些他一点都不懂的之乎者也,这什么粮价菜价他可不是门清,一张能利索地报菜名的嘴叭叭地真是又响又快。直到楼下掌柜的高声喊他,这才一缩脖子,脚底抹油的去了。

卓明从店小二口中听说汉军将那些囤积居奇的粮商一连杀了好几个,方平稳下了这江南的粮价,心里不免叹一声那些商人作死。岂不知当初林大将军初在兴化府之时,为了这样的事就已经杀了个人头滚滚,那时候他还只是一个知府呢。现在人家眼看就要封王了,不出意料,至少这片江南之地北面朝廷是没有办法的。居然还敢太岁头上动土,真是活腻歪了。

不过,这也是林大将军爱民,从当初在兴化府之上就能看出来。卓明小心地摊开报纸,这已经不是新报了,刚印出来的新报纸油墨未干,一不小心就会沾上,所以讲究一些的人家往往要下仆熨烫一下,墨迹干透不会沾手了递给老爷们。不过卓明手中的却没有这样的麻烦,从北州到金陵,连日期都对不上号了,更何况墨迹,早干得透透的。

听说北州日报也要来金陵办了,卓明想起自己曾经听到的小道消息,往报纸上上下下一瞧,却没看见相关的消息,不免有些气馁。虽然北州日报被江南的文人斥为将军府喉舌,但是在卓明乃至于大部分的百姓心中,报纸那是不嫌多的。特别是卓明这样的读书人,在了解报纸的时效性之后,就更是期盼着金陵这边也能把报纸办起来。

报纸上都加上了不一样的句读,现在应该叫做标点符号。之前看着不习惯,但就像是阿拉伯数字一样,看习惯了就觉得方便了许多。

他翻着报纸,连夹缝中的广告都看过两遍了,这才重新将报纸叠起来。又伸着耳朵听着下面的说书人说了一阵,直到都说完了开始重复,他才站起身,准备回去继续备战科考。

那一本厚厚的律书可不是什么轻松的活计,听说科考不仅仅只考背,还有实例,想要拿好的考评,却是不简单。

他走到下面,正好看见一群穿着大红袢袄的军士从外面进来。这些人就是大将军府上军士,平时一贯笑眯眯的,有时候走在街面上,看见什么不方便的,他们向来是能出手就出手。所以,真正朴实的百姓向来不畏惧他们。不过,看见他们现在这样一脸严肃地走进来,只当是有要事,平时敢对着兵士们开看玩笑的大汉们也不由得寂静下来。

只见他们在原地站定了,从腰间抽出布帛所制的一张黄底黑字的告书在酒楼之前的案板上张贴好,这样的案板原就作张贴官府告示以及通缉令等用途。张贴好了,也不说话一径去了。等他们都走了,人群才渐渐的出声。

“平时嘻嘻哈哈的不知道,今儿一瞧,怪道是百战百胜之师,脸子一挂,当真有一股唬人的气质。”

“可不是,当真瞧不出来。”有人迎合道,“平时有啥困难的,叫他们看见了二话不说就上前帮忙,一文大子走不要的。以前不是说什么兵过像篦子么?”

“那叫匪过如梳兵过如篦。”听边上的老童生念叨过几句的忙得意地张口。

“嗨,就是那个。”之前说话的那个接口道,“听说啊,他们就是抄哪些贪官污吏的家,也不带偷拿一个大子的。”在他们的心中,但凡是那样的人家可不是金成堆银成堆,扣一点就能吃一辈子的。汉军能一点都不拿,那是相当的令人放心了。

“没见识的,他们可是五两银子一个月的饷银,但凡当上一个小队长,得的银钱更多,谁都像你似的,光看着眼前?”有人嘲笑道,“就像是那故事里说的,不是良家子不能从军的!”他昂着头,就差别人问他一句,你是不是良家子。

“你是良家子,也没见你敢从军去啊!”结果没招来问,倒招了笑,“有那吹嘘的空,还不如看看这上面写了什么,听说能从军的都得识字呢,你识字不?”

却是没声了。

卓明听那几个人你来我往了一会子,却没了下文,便走到案板之前,便知道这是为何了。大将军府上出的告书一向以百姓能看得懂为标准,但是这一次罕见地骈四俪六加了好些修饰之词以示郑重。光识得几个字还真不能看懂。

边上的百姓见这样一个穿长袍的白面书生过来,忙挤挤挨挨地给他让出一个位置来,着急地还张口问道:“这里头都写了啥?”

卓明转身,高声道:“下月初一,大将军就要在洪武大帝陵寝之前斩鞑子,祭祀他老人家在天之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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