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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9 心有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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阎三更与张掌柜沿着原路返回,又是那条向上的长廊。一路上,张掌柜按照不同的顺序,将沿途的烛台旋转了不同角度,想必那就是打开门扉的秘钥。

等到两人走到顶部之时,张掌柜在墙壁转头之上摩挲。他那两根手指划过砖块缝隙,很快便停留在其中一块上面,张掌柜用力向下一按,两人头顶处便传来了“咔咔咔”的声响。

阎三更感到脚下震动,他俩站立的圆台正在上身,而头顶那门扉缓缓开启。

月光与那马厩之中的烛光从缝隙之中照射进来,照着两人各怀心事的眼睛。“啪嗒”一声,两人脚下圆台上升到了极点,听了下来。阎三更和张掌柜对视了一样,便向后从密道之中走了出来。

张掌柜先后将三匹马赶回了原位,那密道也就重新闭合起来。

阎三更看着那密道闭合,一边对张掌柜说道:“可别和我说那黑衣人是你的朋友赤锦,我记得应该是在两年前我和赤锦见过面,他瞎了一只眼,绝不会是今夜见到的黑衣人。”

张掌柜皱眉说道:“我只担心两位公子回想后怕,便随意编造了一个谎言。”

阎三更伸手抚摸着马匹的鬓毛,低声说道:“对于这个人,你怎么看?”

张掌柜稍稍挤出了一些笑容,“不怎么看。”

“嗯?”阎三更扭头看着张掌柜,“这人可是知道你们的身份。什么时候,鬼见愁的身份变得人尽皆知了?”

张掌柜摇了摇头,“在这城中,知道我们的人绝不会多,但是也不是绝无仅有。在鼠道之中,我们鬼见愁就像是灯笼一样。”他指着马厩里挂着那盏灯笼,笑着说道:“飞蛾扑火,并不稀奇。”

阎三更咬了咬牙,“我不觉得,今天晚上遇到的那个黑衣人会是飞蛾。”

张掌柜又是摇头,“即便他不是飞蛾,我们现在推测不出他到底是什么来路,也只能暂时放一放。我们现在仅仅可以推测的是,如果他要害我们根本不用等到今天,也不用帮助三爷和两位公子汇合。就目前而言,他应该是站在我们一边的吧。”

阎三更抬起一拳擂在马厩的木栅栏上,“也只是目前而言,就担心那人包场祸心。烛龙应该和你说过我们现在的处境,那就是众矢之的。最怕这种来路不明的人,恶念隐藏越久,爆发出来越是骇人。”

张掌柜也是皱起了眉头,“这样吧,三爷也不要太过着急。既然他今天露出了马脚,以我们鬼见愁的能力想要将他揪出来应该不成问题。不过,暂时我们还应该将精力放在更重要的事情上面。”张掌柜倚靠着木栅栏,直勾勾地看着阎三更,“武宁城今天夜里,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阎三更双唇紧紧抿住。他双目眺望远方,长长地舒了一口气,“今夜的武宁城,就是一个陷阱。”之后,阎三更便将自己今天再武宁城中经历过的事情简明扼要地和张掌柜说了一遍。

张掌柜越是去听,双眉越是紧皱。

大概一盏茶的时间之后,阎三更便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了个清楚,“最后,我跟着那红绫黑衣人,依旧来到了这里。”

张掌柜这时候两条眉毛简直就要重叠到了一处,“那饮冰武堂我也知道。梁饮冰在城中声望正隆,就算是牛富路也要对他礼遇有加,想不到,他居然会做出这种事情来。”张掌柜摸着自己的下巴,“若是让梁饮冰接任武宁城城主,或许不是一件坏事。”

阎三更听得顿时瞪大眼睛,“你这话是意思?”他冷冷一笑,“所以你便是要将我们兄弟几个给交出去?还是准备出卖小木头?”

张掌柜连连摆手,“三爷不要误会。平心而论,这梁饮冰无论是为人还是能力,应该都不算差,由他来做武宁抬手,总领朔州事物,应当是百姓的幸事。但是,如今他的目的与我们相互冲突,作为鬼见愁中门人,我自然不能与他站在一线。”

阎三更闻言哼了两声,咬牙说道:“我知道老梁的为人。只是他如今不择手段,利用到了咱们的头上。老子什么时候给人做过冤大头了?”

张掌柜盘着双手,沉思了片刻之后说道:“不如这样,明日一早,三爷便带着两名公子先行离开武宁城,这些门路,咱们鬼见愁还是有的。”

阎三更立即摇了摇头,“我那三名兄弟还在武宁城中生死不知,你让我这个做大哥临阵脱逃?”

张掌柜赶紧劝道:“三爷,这是以大局为重。都是为了燕国天下。”

阎三更闻言冷冷一笑,“我只是答应了送小木头回家,可没答应为了什么狗屁大义天下送了我兄弟的命。”

两人之间,顿时陷入沉默之中。

许久之后,张掌柜扭过头去,咳了两声,“既然三爷都这么说了,那你暂时就在我这里住下,我会安排人手打听另外几位的消息。不过……”张掌柜张开手掌,郑重地说道:“五天。”他重复道:“在五天之内,我们会全力以赴寻找三爷的三位兄弟,若是五天之后仍然不得团聚。就请三爷以大局为重。”

阎三更冷冷哼了一声,并没有接话。

两人之间气氛又有一些冷淡。张掌柜清了清喉咙,又是准备说些什么,却听到马厩顶上传来一声呼喊,“老大!你真在这里!”

张掌柜听到那声响,全身顿时紧绷。他双手一甩,两柄匕首已经落入了手掌之中。阎三更却是抬起手来,将张掌柜拦住,“自己人。”

马厩顶棚上一阵抖动,一个人影倒挂在屋檐上探出头来,“老大!我还以为你们都被抓住了呢。”来人,正是四大贼中年纪最小的风易飞。

风易飞松开双腿,在空中一个空翻,轻松落地。

张掌柜看到风易飞的面孔,顿时将匕首收了起来。

阎三更看了一眼风易飞背后,“我记得我们约定的是在客栈汇合,你是怎么找到这里来的。”

“哈哈哈,说出来你们可能都不相信。”风易飞摸了摸后脑勺,“我还没赶到客栈,就在城里遇到了一个好心人。是他把我带来了这里。”

“好心人?”阎三更顿时和张掌柜对视了一眼,急匆匆地问道:“是不是一个围着红绫的黑衣人?”

“哎?”风易飞等着那双大眼睛,疑惑地看着面前两人,“你们怎么知道的?你们在路上看到我了?”他说到这里,稍稍将眼神往别处瞥了一些。

“呵!”阎三更呲了呲牙,沉浸对黑衣人身份的思考中,并没有注意到风易飞的神情变化,“只是很巧,我也遇到了那个好心人。”

“哦哦哦……”风易飞忙不迭地点着脑袋,“原来是这样。”他哈哈哈傻笑起来,“下次得请这好心人喝酒。”

阎三更有想了片刻,突然察觉到了意思不对劲的地方,“不对啊,小飞。”他眯起双眼注视着风易飞,“你应该是最早脱离战场的,以你的轻功,无论如何都该是第一个赶到客栈的人。但是我之前在客栈外围并没有见到你,也就是说你比我还要晚到。你把时间耽搁在哪儿了?”

风易飞眼神顿时一闪,支支吾吾地说道:“我……哎,那什么,他们还安排了捕快巡逻,我差点,咳咳,我被个捕快缠住了,花了好一番功夫才摆脱出来,这才浪费了不少时间。”

“当真如此?”阎三更疑惑地看着风易飞,“以你的轻功,捕快之中还有人能和你周旋这么久?”

风易飞咽了口唾沫,“那人得了武宁马捕头的真传,实力确实不差。”

“嗯——”阎三更皱了皱眉,“武宁城中,也是卧虎藏龙啊。”

见到阎三更没有继续追问下去,风易飞这才暗暗松了口气。他赶紧张嘴说话,将话题岔开,“对了对了,二哥还有三哥呢,怎么还没见到他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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