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这些，你都做不到。”紫云真人摇了摇头道：“也许你的能力不比云儿差，但是你和她数次交锋，每一次都是你失败，因为民心不在你身上，你的皇族身份不是助力，而是牵绊，让你无法注意到，真正的滔滔大势，其实从来都在底层。”
“原本当日在天柱峰迎风亭内，我和老不死的曾推算过，你和云儿若是能够齐心一致，说不得能够成功，但是我没有想过，离开了你，凭着她一己之力，带着身边的众人，会在燕北翻盘，最终将这滔滔大势牢牢掌控在她的手中。如今燕军每到一地，百姓箪食壶浆，前来迎接，这便是民心啊！百姓不傻，知道谁才是真正为他们好的人，知道怎么去选一位真正为国为民的王者。所以云儿此次班师归来，就算是她自己不愿意，这天下万民也会簇拥着她登顶，因为百姓需要的是她，而不是其他人。这一点在燕军走出燕地进入沧州的时候，就已经注定了。”
“师尊，你可曾想过，若是云儿肯助我，按照我的路去走，未必会一定失败！”景逸在一旁听完紫云真人的一番话之后，微微沉默之后，忽然开口道：“世家大族虽说早已腐朽，然终究掌控着天下田亩、子民和财富，若是——”
“你肯定会失败。”莫非凡直接打断了对方的话头，转而冷笑道：“你觉得天下百姓会听世家大族的吗？自洪熙皇帝上位一来，世家大族就彻底朽败了，这天下是大晋的不假，但是更多的却是这些世家大族的。百姓民不聊生，你觉得他们会支持世家大族吗？云儿在这长安城将世家大族差点斩尽杀绝，为何那些百姓却无动于衷？更有甚者拍手叫好？那是天下苦世家久矣！”
“是啊，老不死的这句话说到了点子上，天下苦世家久矣，百姓苦世家久矣。”紫云真人点头道：“你有看到过百姓的疾苦吗？你打算如何解决呢？维持世家地位，想要取得他们的支持，你拿什么安抚他们？到头来你牺牲的是谁的利益？太原城内，你和徐兴夏两人不是掌权多时吗？那些世家听你们的吗？为何不听？你们手段不够多？还是手中兵马无法震慑住他们？当初燕军的实力比你在太原府要更弱，而且外有强敌耶律人在侧，然则沧州新政的时候，燕军上下全都投身其中，他们是为了自己而战，为了自己争取利益，而不是世家！”
“如今沧州和燕地已经浑然一体，不分轩轾，所有百姓家族全都为自己能是燕军起家之地而自豪。”紫云真人叹息道：“你若是明悟不了其中关隘，你和云儿终究还是走不到一块的，而且你自己也会陷入自己的迷障之中而无法自拔。”
“师尊，这些话也是如今云儿成功了，才能这么说，若是她失败了呢？”景逸的声音有些沙哑，似乎还有最后的坚持。
“朔方城下，你不也说由她未必会成功吗？”莫非凡看着对方冷笑道：“结果呢？半年过去了，是你言中了，还是她成功了？这些年，你不是每一次都觉得七丫头不会成功吗？但是这些年，燕军却几乎战无不胜！她昔日许下的诺言全都做到了。而你自己呢？并州一地尚且无法周全，到最后还是靠着人家来给你帮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