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小川哥……你真是……’
林小川没脸没皮的话让场中三个年轻女子都轻笑了起来。
小慧也是忍着笑意，片刻后叹了口气说道：“小川兄弟，我和我家那人早说好了。他……他什么都听我的，只是我家公公还有小叔子不好说话，就是不让我带他去医院看。哪怕我说让他们一起跟着去都不行。”
林小川听后皱眉思索了回儿，有些了然的摇头叹息——在他们乡下老一辈眼中，两口子生不出娃，甚至想要男娃生的是姑娘，十有八九都会推到女人身上。为此闹离婚的不再少数，女人再嫁后生儿育女，打脸男方的也不再少数。可尽如此，很多人家都还是死鸭子嘴硬，绝不会承认是男方的问题。
牛二明明是个赤脚医生，能在乡下骗吃骗喝连带骗色这么多年，还越活越滋润。就是捏住了不少人家‘死要面子活受罪’的心态。
不过眼下老支书家的情况，对于想要挟恩图报的林小川来讲，可不是什么坏事。毕竟林小川心里还真有点谱。
关于小慧给他提过的她家男人的事儿，林小川也在去看望卜药莲的时候随口问过。毕竟当下把他当个人物，求他帮忙的，还就这么个可怜兮兮的笨女人，林小川虽然不怎么上心，但也没有完全不当回事儿。
可卜药莲虽然是个神仙，但技能树点的是园林种植，种花花草草，果木风景树倒是凑合，哪会给人看病。
林小川心里也并未把这事儿看得多重要，为了给坐在桃树下一动不能动的卜药莲解闷儿，俩人倒是就着‘不孕不育’话题，不着边际的瞎扯了一回儿。
据卜药莲所说，世间男子有此毛病，大多都是精气堵塞或是精力不够充沛所至。
多少也知道些生理常识的林小川表示赞成。卜药莲随后又说到，他在天界时的邻居，也就是御兽阁的那些灵兽，因多是天地灵气孕育而出的珍惜之物，所以在生育后代方面极为艰难。
卜药莲这仙界园官做了万年都没什么事，隔壁同级职位的‘弼马温’却换了不少人。说来大多人员更替都是因为生育任务不能达标。直到那个无法无天的猴子来了之后，整日拿着珍贵无比的无尘水当做仙灵的饮用水，拿着无数仙芷草当饲料。糟践了无数灵物，将那一头头仙灵养活的那叫一个精力无限，无处宣泄之下，整日都在忙着交……那一年的新生灵兽，可不抵得上以往数百年！
说起这些趣事，卜药莲也难得开心。林小川哈哈笑了半天之后，倒是灵光一闪，不由接口问道这法子对人有用没？
当时卜药莲沉吟片刻，说道人乃万物之灵，想来是有些用的，只是这仙家之物，常人如何能受得住。难就难在这个剂量掌控上。
林小川听完倒是没什么顾虑，反正这玩意他不会用。用也是用在别人身上。他也没什么兴致去做一个专治不孕不育的妇科圣手，嘛，虽然肯定能赚很多钱。但身位一个男人，林小川还是有底线的……
看着眼前脸颊红润的小慧，林小川轻叹了口气，当时他问卜药莲这些，除了年轻人哪点玩闹之心，也真的是有些同情这个可怜的苦命女人。不是因为她好看什么的，只是因为同样可怜到差点没饭吃的林小川，知道
一个人在举目无亲又对现状无能为力的情况下有多绝望。
同是天涯沦落人……
“小慧嫂子，我是真心想帮你的。牛进财没把你妹子也买过来吧？”
小慧摇了摇头，苦笑道：“我爹就剩这一个女儿了，这回也是狮子大张口，好像要了二十万。我公公有些犹豫。毕竟我那妹子还没到十六岁，身份证都还没有。”
林小川苦笑着说道：“小慧嫂子，咱乡下都人讲究一个母凭子贵，你早些给他们那混账人家生下个一男半女，也能在他们家里真说上话，到时候周济一下你家里也应该没人会说什么。不是我说话难听，你都这样了，总不能眼睁睁看着自家姑娘再往这火坑里跳吧。”
听到林小川说这些话，小慧的眼睛立马就红了起来：“谁说不是呢？要不我也不会不要脸皮，一再来麻烦小川兄弟你……”
听到这里，一直默不作声的小花和小朵也总算听出来这个让她们敌视着的女人为何来找林小川。
少女易心软。
看着红着眼圈的女人，小花和小朵赶忙走到她身前，拉着女人冰凉的手，小声的劝慰起来。
只是两个少女也有些疑惑——她们的小川哥哥什么时候会看病了？而且还是这样的难言之隐……
林小川拧着眉头思虑了片刻后，展颜一笑道：“小慧嫂子，说实话，我真不是什么能妙手回春的高人。不过，既然你相信我，我也敞开手帮你一次，成与不成，我说了也不算，嫂子你别埋怨我就好。”
小慧听到林小川的话，不知想到了什么，眼睛一亮，俏脸更是红得像朵大红花一样。
拉着小慧手的小花和小朵，也是一脸莫名其妙——他林小川什么时候真会治病了？还是不孕不育？看到小翠羞红的脸，俩丫头同时心里一寒，他……他总不会想要以身代劳吧？
这！怎！么！成！？
自信满满的林小川正把手指关节握得‘咔嚓’作响，猛然看到三个年轻女子复杂难明的目光，也是不明所以。
林小川耸了耸肩，摆手说道：“小慧嫂子，你先回去吧。成不成，我明儿回去你家给你个信儿。”
小花和小朵忍不住对视一眼，同时呼了口气，而小慧则有些错愕的愣了片刻，之后似是略带失望的点了点头说：“小川兄弟，你真心想帮我，嫂子是无以回报。那，只要你说，只要我有……什么我都能做的”。
女人的声音越说越小，最后更是声若蚊蝇，林小川摆了摆手刚想回绝，跟着却是眼睛一转，笑呵呵的说道：
“那成，嫂子，你能帮我找来两条大狗不？”
“两条……大狗？”
林小川的要求让场中三个女子都迷糊了起来。小慧愣怔了半天，方才不解的问道：“小川兄弟，你要这大狗干嘛？这大热天的……”
“呵呵，嫂子，我又不是要吃好吧……算了，你一个女人家也不好找。咱村里现在谁家看得有大狗，你给我说下就成了。”
小慧歪了歪头，实在搞不懂林小川想做什么，不过还是想了片刻后，说道：“说养狗的话，咱们村子里家家户户看得都有，看门护院嘛。不过大
多都是小柴狗，真要说大狗，那还是牛二愣子家养的多。总可不有十多条大狗，在他们家门过都心惊肉跳的。”
‘牛二愣子’？林小川想到留在家里看门的虎子，自从跟了他之后早就没了大骨头大肉的待遇，可是却愈发的虎背熊腰起来，倒是也让人意外。
不过，这还真是不是冤家不聚头了。
其实林小川的想法也很简单，就是找两条狗试试仙芷草和无尘水的效果和比例，按体重换算一下，反正都是哺乳动物也差不了什么。然后再给小慧她家那个傻男人试试。没个剂量，真把人吃个好歹怎么说？
再想到他虎躯一震，虎子就弃暗投明，舍弃旧主，追随他而去的奇异行为，林小川眼珠一转，笑着说道：“你们先在这儿玩回儿，我去二愣子家借两条狗去。”
场中三个女子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满脑子都是不明所以，林小川摆了摆手，就笑呵呵的走出了他那小破院。
打小就在牛家村长大的林小川对村里这几十户人家可都是轻车熟路，闭着眼也知道谁家子弟谁家院。
跟路上遇到的几个乡亲随便打了招呼，以往除了干活天，没人会对他善言善语的乡亲，如今倒是变得十分和善。
人靠衣装马靠鞍。那么多人最爱‘荣归故里’的桥段也不是凭口而来。林小川如今并没什么拿得出手的成就，只是变得人模人样了一些，就能有此感觉，其实也是常情。
毕竟这世上哪有那么多‘春风得意马蹄疾，一日看尽长安花’的风流人物？生活中最多的，还是活得并不如意的普通人。只要你混得不好不赖，跟个普通人一样，那就是融入社会，并不会得到什么仇视，当然也没谁会多看你几眼。
随意的晃荡到牛二愣子家的大院前，看着占地几亩，青砖红瓦的大院子，林小川有些羡慕的吧嗒了几下嘴，这个牛二愣子这几年着实发财，在村里圈了这么大一块地不说，院子里还盖了上八下八一整排的小楼，着实也算是牛家村里，除了支书牛进财，治安主任牛满仓外的第三号人物了。
小慧的话也是所言不虚，就林小川往这院墙外一站，‘汪汪汪’的狗叫声可是此起彼伏，连成一片。大大小小怎么着也有十多条。
林小川就是为此而来，也就‘嘿嘿’笑着站在院墙边，其乐融融的听着一片狗叫声和院子里男人的喝骂声。
‘吱呀’一声，牵着两条大狗，嘴里还在骂骂咧咧的牛二愣子打开了精铁铸就的蓝色大门。
“X的，谁啊！青天白日的站劳资院墙外头听啥墙根呢？咬不死你个狗日的。”
待牛二愣子看到一脸诡异笑容的林小川，不禁脸色一变。这可是标准的仇人见面，分外眼红！
“小，小畜生！你来干啥？”
“小畜生骂谁呢？”
牵着两条大狗的二愣子眼睛一红，就待放狗咬人，只是忽然想到那条不留情面，舍他而去的虎子，心头一震，用力拉住了两条扑上扑下的大狗。
再想到他亲二叔牛二后来和他喝酒时，一再念叨林小川这小子定是个妖怪转世，没事别招惹他。牛二愣子想到这些，嘴里一苦，偃旗息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