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看着石护栏下面的石槽和里面流的液体，
“这是什么东西？”苏童有些害怕的问。
“当然是血了，”赵万故意吓苏童，苏童缩了一下脖子，他感觉脖子一下变得很冷。
“瞎说什么呢？赵万，现在还不能确定是什么东西，”强小兵见苏童害怕，就责怪赵万口无遮拦，其实他心里第一时间想到的也是血。
“咱们往下走走看”，大家小心翼翼地沿着台阶往下走， 田洋洋走到台阶另一侧往下一看，同样的石槽，同样的蛇头，同样的血。
“大家都小心点，”
紧张感一下又回到大家身上，大家不约而同的把灯光都聚集在同一阶台阶上，人多至少心里感觉安全一点。
“强小兵，我怎么感觉越来越冷啊，”赵万问身旁的强小兵，赵万不知道是自己身上的毒素发作了，还是大家也都感觉到了。
“我也感觉到了，”郑文生说。
大家继续往下走，眼前还是一阶阶往下的台阶，还是看不到尽头。大家明显感觉到温度是越来越冷，因为是夏天，大家穿的本就不多，现在大家的感觉就好像没穿衣服掉进冰洞似的。
“我看咱们真是要去阴曹地府报到了，走这么久还没到头，太冷了，”赵万用手搓搓胳膊，不忘调侃大家。
“汪…汪…”苏童背包里的虎妞忽然叫起来，大家本就绷紧着神经，加上温度越来越冷，虎妞一叫，大家不自禁地一阵发抖。
“虎妞，你是要吓死我们的节奏啊”，苏童把虎妞抱在胸前说。
“大家当心，虎妞一定是发现什么了，”强小兵警告大家。
没走几个台阶，大家果然看见了地面，终于到头了。
“虎妞这狗鼻子就是强，这都能知道，”赵万一边走一边扭头拿手电冲虎妞照照，没有几步，他发现大家都不走了，
“咋不走了？”赵万忽然发现每个人脸上带着惊恐的表情。
赵万扭头往前一看，他惊得下巴也快要掉下来了。
在他前方，一排排整整齐
齐的人头被摆放在河里。河水清澈透底，水也很浅，刚刚没过人头，每颗人头都眼睛怒睁望着强小兵他们。
大家不自觉地往后退了几步，苏童吓得躲到强小兵后面。
“我＊，这是唱的哪一出？”赵万感觉自己心脏都抖了，他说出的话都是飘出来的。
大家现在想到的就是赶紧往回走，就在谁也没有说话的时候，郑文生突然朝着那些人头走去，他在河边紧挨着人头的地方停下来。
“郑老爷子，您真行，”赵万看郑文生居然不害怕，他佩服地说。
强小兵拿手电往郑文生的两边和前面照照，整条河里全是人头！
虽说古人有用人殉葬的习俗，在挖掘出来的大墓中无非就是殉葬坑，顶多挖出一片让人惊讶的骸骨，尸体肉身早就腐烂成灰，这就足够让今人感受到奴隶社会的残忍，但在这座楚墓中居然是活生生的人头！这完全超出了大家对殉葬的认知。
望着河里一排排的人头，田洋洋感觉肚子翻江倒海，他跑到一旁，“哇”地吐了出来，赵万从背包取了纸巾给他，田洋洋冲一边擦嘴一边说：“这也太残忍了。”
“这也是我们华夏文明的一部分，”郑文生看了一眼田洋洋说。
“其实你们只是不知道，这种祭祀方式叫人头祭。人头祭直到建国以前很多地方还都存在，尤其是我国云南的少数民族佤族，他们一直都有猎人头的习俗。
每一年播种的时候，他们都会举行“拉木鼓”和“叫谷魂”的祭祀活动，他们认为猎取人头祭祀可以保证谷物丰收，这种习俗还是主席亲自过问才取消的，台湾电影《赛德克·巴莱》中就有猎人头的情节。”
“以前我可从没听说过中国还有这样的风俗，”田洋洋坐在台阶上说。
“任何文明都有野蛮的历史，在世界其他文明中也大量存在。人头祭只是血祭的一种，在汉代以前，儒家思想还未曾占据主要地位，所以才会有百家争鸣，不同的地域产生了不同的文化，我们知道孔子的《论语》，但没几个人知道尸佼的《尸子》，各种文化习俗中都有野
蛮的种子，像更早的时候还有‘杀首子”的恶俗，就是把生下来的第一个孩子杀掉，祭祀或分食。
自从汉武帝罢黜百家独尊儒术以后，这些东西都被从礼教中剔除了。”
“这是不是一个叫董仲舒的这家伙弄的。”赵万记起这是中学历史课文写的。
强小兵走到郑文生旁边，他看看那些人头，虽然郑文生说以前就有这种祭祀习俗，但强小兵还是感觉发怵，打架流血见过，但死人头还是第一次见，还是上千千万的人头。
“郑教授，这些人头怎么都透着铁黑色，按说在水里应该被泡得发白才对，”强小兵发现眼前的这些人头个个都透着铁黑色，让人感觉更阴森恐怖。
“这些人头之所以不烂，你摸摸这河水就知道了，”郑文生看着强小兵说。
强小兵有些为难，说实在话，光是把手放水里不难，但是一想到要伸到泡满人头的水里，强小兵心里非常抗拒，何况本来强小兵就有些洁癖。
“看你那磨叽劲儿，我来，”赵万来到强小兵身边，伸出手就放到河里，手刚进水里，赵万感觉冰冷刺骨，
“真凉，”赵万赶紧抽出手说，
“这是地下冰河水，墓的建造者巧妙地利用了这条冰河。人头不腐的另一个原因是这些人头都做了防腐处理，人头呈铁黑色是用了丹砂的缘故。”
“丹砂？丹砂以前不是用来炼丹的么？”
“除了炼丹，它还可以防腐，它能杀死皮肤里的细菌和寄生虫，最重要的是它可以提炼出汞。”
“汞不就是水银么？”
“是，秦始皇陵寝用的水银就是从丹砂里面提炼出来的，丹砂里面的汞渗透到皮肤里，会使皮肤变黑，硬化，不腐。”
“原来是这样，”
“那他们的眼睛怎么都睁开的？”苏童感觉被几千个人头上的眼睛盯着，心里一直发毛。
“那就更简单了，只要在皮肤硬化之前用东西把眼睛撑开就行了。”
田洋洋感觉稍微好了一些，他站起身走到大家旁边，不知道什么时候，他的软刃都握在手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