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凡看着面前一台小型的灰黑色直升机，问道：“你不会是拿我给你的钱买这玩意了吧？干嘛？搞军演？”
“是我租的，来，上来。”大头的伤还没完全好，拉着叶凡坐上直升机说道。
“什么意思啊这？”叶凡一脸疑惑，不解的问道。
“你知道古代的兵种有那些吗？”大头笑着问道。
“马弓步呗，这是常识了。”叶凡皱着眉头，还是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最厉害的是哪种？”大头问道。
“当然是骑兵了，速度快，冲击力强。怎么？还需要我用物理的常识给你解释一遍么，F=MA？”叶凡苦笑。
“那倒不用，你说了我也不懂，我跟你不一样，没念过书。”大头拿起两个耳麦，递给叶凡一个，另一个扣在自己的耳朵上，道，“准备出发了。”
“搞什么鬼啊？”叶凡扣上耳麦，世界瞬间安静了。
大头比了个手势，直升机的螺旋桨飞速的转动起来，伴随着转动，发出震耳欲聋的声响，还有着剧烈的颠簸。
“卧槽！”叶凡惊了一下，双手下意识的抱住身边的不知道什么东西。他还是第一次坐这东西，感觉上并不如电视上那么美好，因此惊叫了一声。
“驾驶员是专业的，放心吧。”大头从耳麦里传来声音。
“哦。”叶凡哦了一声，也不知道他能不能听见，因为外部的噪声实在太大，即便是带着耳麦，仍觉得有很大的噪音。
直升机腾空而起，朝着连城的西南向飞去。这也是叶凡第一次从上空俯瞰这个城市，发现别有一番景色。
几分钟之后，大头递过一个望远镜给他，道：“看看下面。”
叶凡接过望远镜，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过去。他大概只知道这是连城的西南角，至于具体是什么地方，他也不知道，放眼望去四周很荒凉，人迹罕至的样子。
一处像是平原的地方，黑压压的有一群人，目测了一辆至少有一两百个人。叶凡调大了望远镜的倍数，道：“这是什么？飞车党？暴走族？”
“骑兵啊。”大头哈哈一笑，“一会儿我打算把阿龙的老巢端了。喏！看见那边了吗？”他指着远处的一栋宅子，好像宅子的周围也围满了人。“群架？”
“别说的这么low，小孩子那才叫群架，我们这可都是真刀真枪的。”大头说道。
“卧槽，死人了怎么办？”叶凡懵住了，有种悔不听夏静轩之言的感觉。
“混我们这行，死死伤伤的很正常。”大头表现得很淡定。
“这特么是犯罪，你特么疯了吧你！”叶凡吼了一句，“给我住手！”
“叶总，地上一个世界，地下一个世界，向来如此。”大头拿起直升机上的对讲机，“一组二组，准备……”
叶凡很喜欢那些大制作大场面，气势恢弘磅礴的电影，看起来很爽。跟电影的场景比起来，这些其实算不了什么。但电影是假的，而他见到的是真的。
接下来的两个多小时里，他觉得自己经历了人生最难忘，也最受刺激的场景。他不是圣母，也不是装高洁，只是接受不了而已。心里一直在默念上帝保佑，阿弥陀佛，真主阿拉之类的。
一直到回到连城的时候，他还有些恍恍惚惚的感觉。仿佛一切犹如隔世的感觉。
“看你脸色不太好。”大头笑着问道。
“你丫有病吧你，你这还笑得出来？”叶凡下了直升机，回过头骂道。
大头也不生气，笑道：“赢了不该高兴么？又没死人，你激动什么。”
“没死人就行了？那还有受伤的呢！简直就是拿人命当儿戏。”叶凡说道。
“你们这些做生意的不是么？不过就是不见血的杀人嘛。”大头淡然的说道。
叶凡愣了一下，道：“疯子，早知道就应该听静轩的！”
大头乜也眼睛瞥了一眼，道：“还以为你会是个好老大，本打算报了这个仇之后就跟着你混的。想做大事，连这点承受力和觉悟都没有。看来是我高看你了。”他拍了拍叶凡的肩膀，又道，“放心吧，人情我记下了，钱也会还你，拜。”
两天后的青葙茶苑。
“稀客啊，今天怎么这么闲，是来喝茶的，还是来买茶的？”尹月雪笑着说道。
叶凡往里面的房间瞧了一眼，问道：“那家伙走了？”
“早就走了，真是铁打的身子呢。对了，小凡，可能我不该问，但是还是有点好奇。他到底是什么人？我觉得好像是混道上的吧？”尹月雪问道。
“嗯，是。别管他了，是个疯子。”叶凡点点头，从兜里掏出厚厚一沓钱，放在桌子上，“这几天给你添麻烦了，这些算是补偿，你别嫌少……”
还没等他说完，尹月雪手一推，笑道：“你们还真都出手很阔绰呢。”
“什么意思？”叶凡问道。
“喏，自己看。”尹月雪瞥了一眼墙角的黑皮包，捂嘴笑道，“不过人家出手可比你阔绰多了。”
“呵呵，是啊，让你见笑了。”叶凡挠挠头笑道。
“我在这开茶馆，又不是为了赚钱。当初帮你也不是为了钱，只是觉得跟你投缘而已。”尹月雪道，“本来那钱我也是不想收的，但来的人太凶了。一副不收下就要吃了我的样子，吓得我都不敢拒绝了。”
“他们那种人就是这样，你别往心里去。”叶凡说道。
“看你文质彬彬的，年纪又不大，想不到还有掌控黑道势力的能力，蛮厉害的。”尹月雪说道。
“狗屁能力，杀人越货的勾当，真是悔不该当初。”叶凡想起那天触目惊心的场面，实在有点心里不爽，道，“来都来了，方便的话给我来壶茶吧。”
“好，稍等。”尹月雪款款起身，出了屋子。
不多时，她端着茶具进来了，手中还拿着一张折叠的整整齐齐的宣纸，道：“来，喝茶。”
“这是什么？”叶凡指了指她手中的宣纸问道。
“哦，这是我送你的字。写得不好，聊表心意当作勉励。”尹月雪递了过去。
“那谢谢你了。”叶凡接了过来，问道，“我现在能看么？”
“当然可以。”尹月雪笑答，俯身沏茶。
叶凡将宣纸打开，上面飘逸的行草跃然纸面，上写道——凭君莫话封侯事，一将功成万骨枯。
“这……什么意思？”叶凡愣了一下，问道。
“你这么聪明，还用问我？”尹月雪抬起头，笑眯眯的说道，“这不正符合你现在的心思么？你这么想做大事，应该比我更懂才是。”
叶凡呵笑了一下，拿起一杯茶喝了一口，道：“你怎么像个半仙似的。”
“别逗了，仙什么仙。”尹月雪又递上一杯，笑道，“我呀，就是个卖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