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现在钢铁军团的尴尬状况，钢铁军团在临时驻地的内部采取了各种管制，所以走在街道上时两边根本看不见有什么商店或者小摊之类的建筑，大多都是制式相同的居民楼和各种公共食堂。
对于林晖而言倒是没什么好看的，虽然钢铁军团为**军，但这里的大部分建筑都还秉承着阿加尔塔的风格，不过对于罗晴而言这里的东西就要新奇许多。
此前她来阿加尔塔也是为了执行任务，现在可以不考虑那么多放松下来好好欣赏一下阿加尔塔的特色，倒也是种不错的体验。
不过林晖注意到，四周路过的人大多都是半机械体或者纯肉体，完全改造成的机械体倒是一个没见。
“中央服务器还在阿加尔塔，全改造的机械体的意识只能储存在中央服务器内，所以这里只有半改造体和非改造人，如果算上我们被强制沉睡的兄弟，这里的人数大概还能再翻上一倍吧。”
这是穆托对此的解释，很合理，毕竟当初钢铁军团成立之初就是为了反对阿加尔塔的意识休眠政策，只不过没人会想到阿加尔塔会直接将大部分人的意识强制休眠，这也逼迫钢铁军团正式分裂而出成了**军。
林晖百无聊赖地打量着四周分析着各种情况，一旁的罗晴则轻轻戳了戳林晖。
：“怎么了？”
罗晴努着嘴，示意他看向维吉尼亚。
以往最为活泼好动的维吉尼此时像丢了魂一样，无精打采地跟在队伍的后面，周围的‘异国风情’好像完全激不起她的兴趣。
这是还没能从和穆恒辉分别的情绪中走出来啊。
小情侣嘛，能理解。
“要不我先送她去休息？”罗晴提议道。
“也好...”林晖的目光扫向别处，宵不知道从哪里弄来了一瓶烈酒正喝着，脸上依然有了醉意。
苏菲亚也不再，凡是飞升网络的人在的地方苏菲亚并不会主动显露，这点林晖已经习惯了。
“如果累了的话，我可以派人送几位回酒店先行休息。”穆托的声音响起，显然这停滞的片刻也让他注意到了其中一位客人的‘不适’。
“如果可以的话那自然是再好不过，多谢穆托先生劳心安排了。”罗晴恭敬地道。
“唔，正好我也去休息会，这酒劲还挺大，已经有点晕了。”宵跟着应道，
穆托自然没什么意见，他点了点头，一旁跟着的看起来像是秘书的男子立刻走到罗晴几人身边，抬手示意他们跟着自己前往休息的酒店。
看着离开的几人，林晖的表情一点电变得僵硬起来。
什么鬼？
人都走了...现在这里就剩下他和穆托两人...
林晖不由瞥了穆托一眼，就算穆托不拿当年那事来开他，这气氛也已经尬住了啊。
怎么办？要不自己也找个借口开溜。
林晖舔了舔有些发干的嘴唇，刚准备开口，却被穆托抢了个先。
“就盛咱俩了，你应该不介意陪我这个老头子逛一下吧。”
林晖瞬间闭上了嘴巴。
穆托抬起头看着林晖，表情似笑非笑。
“那自然是...没有问题的。”
“那就麻烦你帮我推一下轮椅了。”
林晖老老实实地走到穆托身后推着轮椅，两人在街道上晃着，路过的人纷纷和穆托友好的打着招呼，连带着林晖这个陌生人都沾了不少光。
渐渐地，街道两边的人少了起来，没有人再来打扰他和穆托两人，而两人间的氛围也一点点变得尴尬起来。
“...你现在在挑灯人做什么？”
终于，是穆托率先打破了沉默——虽然林晖挺希望彼此能一直沉默下去的。
“就...教官吧，帮挑灯人训练一下士兵之类的。”
穆托闻言点点头：“那倒是挺适合你的。”
林晖一时分辨不清这究竟是嘲讽还是恭维，反正肯定不会是赞扬，他忍不住低头看了眼穆托的头发，白色的短发在脑袋上隐约形成一个旋涡的形状，像极了路边摊上刚出炉的花卷。
三十多还是四十岁？
林晖记不清了，反正当时他们第一次见面时穆托的年龄差不多就在这个范围之内，现在再次相见，穆托已然成了一个满头白发的老头，而他也由十几岁的少年变成了三十多岁的大叔。
“你知道吗？当时你把那带着铁刺的棍子扎穿我的手掌的时候，我除了痛还有惊讶。”
果然，提到了当初的那件事。
‘嗯’
林晖的嗓子鼓动着发出一声闷哼，他抬手搓了搓自己的下巴，身体因为莫名的紧张而紧绷起来。
记忆是后来觉醒的，但做的事是自己这点毫无疑问，如果穆托真的要求补偿或者报复的话...林晖不由眯起眼睛——希望不要太过分。
“一个十几岁的孩子，眼睛怎么会和一滩死水一样，没一点神采。”
“比机器还要机器。”
“经历了一点事。”林晖下意识地答道，然后又抬手搓了搓自己的下巴。
穆托似是察觉到了林晖的不安，他按下扶手上的一个把手，轮椅顿时卡死动弹不得。
他抬头看向林晖：“你是不是在想我会怎么要求补偿，或者报复？”
林晖松开把手，他下意识地瞥了眼穆托手上狰狞的伤口，如果不出意外，他的身上应该还有许多类似的伤痕，而那些毫无疑问都是他的杰作。
“其实我的要求很简单，做好你该做的，把过滤设施完善好。”
就这么简单？
林晖一时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不想报仇吗？当时你可是差点死在我手上。”
“呵呵，不想报仇？”
穆托笑着，表情一点点变得狰狞。
兀地，他双手撑在轮椅把手上，身体猛地前倾，眼珠子似是要掉出来一般死死地盯着林晖——像一只蓄势待发的鹰，哪怕他的双翼已经折断，但和他对视时林晖还不是又感到一阵心悸。
“我怎么可能不想？十七下！你在我身上刺了整整十七下！最后还被你丢在下水道里差一点就被几只臭老鼠给分尸！”
“我当然想报仇！我恨不得亲手用那铁刺让你也常常骨头碎裂的滋味！”
穆托的低吼声在林晖耳边回荡着，渐渐充斥了他的脑海，但随着一声更加剧烈的响声那些声音又瞬间失真。
嘭！
穆托双手狠狠拍在扶手上，他的左手因为这剧烈的动作而导致骨刺再度刺出，殷红的鲜血顺着手背疯狂溢出。
林晖怔怔地看着他的眼睛，那双眼里仿佛只有疯狂和痛苦。
突然，那双眼睛闭上了。
穆托深吸一口气，身体重新缩回到轮椅上，刚才气势汹汹的老鹰也瞬间苍老了下来。
“但我能报复吗？”
“先不提实力差距，和那些种子的恩情，现在钢铁军团还有求与你，报复？那都不重要了。”
“不重要了...”
穆托拿出一卷绷带缠到伤口处，从那娴熟的动作可以看出他的伤口开裂也是家常便饭。
“所以，林晖，我只恳求你，请你务必尽你所能，帮助我们钢铁军团！”穆托沉声道，对着林晖低下了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