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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树林奇遇

宁初阳知道自己迟早都要死,但她实在不愿意自己如此丑陋的死去,不愿死在满是艾草味的红叶村。

于是,她不停地在林间奔跑,越跑越远,越跑越深。周围的树木也变得越来越大,越来越罕见。宁初阳不记得自己跑了多久,跑到天都黑了,直到胸口喘不过来气,才停了下来。

宁初阳四处看了看,眼前有一棵大概五个成年人合抱才能围一圈的大树。她想了想,开始爬树。摔下来又爬上去,摔下来又爬上去。等到月亮都出来了,宁初阳才爬到大树上坐着。

月光如水般静静地流淌,宁初阳沐浴在月光下,心中是难得的平静祥和。

她静静地坐在树干上,从高处看下去,还能依稀看到山下零星的火光,一闪一闪的,像是坠落人间的星星。

宁初阳就这样默默地看着,眼里充满了对人世间的留恋和不舍。但是,一想到葛奶奶死前的模样,宁初阳一咬牙,把怀里的火折子拿了出来,打算就这样把自己烧死。

就在宁初阳要把火折子往自己身上扔的时候。

寂静的树林里一个突兀的声音传来:“你这小女娃,明明想活命想得不得了!为何狠心把自己烧死呢?”

宁初阳被吓了一跳,手一抖,火折子从手里掉了下去,自己也一个倒仰向后倒去。她这时还想着自己要是就这样被摔死的话指定丑死了,或许,黄泉路上葛奶奶都认不出自己。

正出神想着,突然一阵微风吹了过来,轻轻地绕到宁初阳脚下,把宁初阳托了起来。

于是,宁初就这样乘着风缓缓下落。直到脚掌接触到地面,宁初阳才回过神来。她愣了一下,随后转来转去,四处寻找刚才那个声音。

可能是那人看见宁初阳在找自己,声音又再次传来:“你找我做甚?”

宁初阳赶紧回道:“你是神仙吗?还是妖精?亦或是鬼怪?我能见你一面吗?”

那声音疑惑道:“你想见神仙我能理解,若我是妖精鬼怪,你为何要见我呢?”

宁初阳高兴的回道:“我快要死了,还从来没有见过神仙呢,也没有见过妖精鬼怪,不拘是什么是妖精鬼怪,我死之前要是能让我见一面也好啊。”

听到宁初阳的回答,那声音更疑惑了:“你说你快死了,为何遇见神仙,不求神仙救你一命呢?”

宁初阳沉默了一会,弱弱地开口:“你还没有说你是什么呢?若是神仙,我一开口就请你救命,万一惹你不高兴了怎么办?若你是妖精鬼怪,不吃了我就算好的了,我求你做什么。”

“哈哈哈哈哈~你这女娃儿,倒是有点意思。那我就满足你这个愿望。”

只见一阵冷风迎面刮来,吹得宁初阳脸颊生疼,忙抬起手来挡。

等到冷风过去,宁初阳慢慢放下手,就看见眼前站着一个穿着青衣道袍,手拿巴掌大的酒葫芦往嘴里灌酒的老头儿。

老头儿看着个子不高,头发胡须都白了,但是眼睛很是精明,许是喝了酒,圆圆的脸上红红的。老头儿并不胖,身材清瘦,但就是一张脸特别的圆润。

宁初阳看着这样的老头儿,莫名笑出声:“爷爷,您真可爱。”宁初阳忍住想要伸手去捏老头儿圆脸的冲动,只是笑着在裤子上擦了擦手。

那圆脸老头儿一看宁初阳的动作,便顿时像个炸毛的小狮子一样,气急败坏的朝着宁初阳说:“你刚刚!你这女娃儿!刚刚你,是不是想捏我脸来着?”

一边说一边绕着宁初阳走来走去喃喃自语“我一看你就知道你想干什么?你这小屁娃娃,跟那些个没大没小的一样……哼!”

宁初阳见自己的小心思被拆穿,也不害怕。

只是看了眼老头儿,说:“好了,我看过了。谢谢爷爷,不管您是什么,我都当你是神仙。如今,我也可以安心去死了。”

宁初阳从老头一出来就知道这个老头不简单,便故意以退为进,刺激老头儿开口。

果然,那老头听了宁初阳的话,又急了:“死死死!你怎么那么欠阎王收拾呢,怎么?牛头马面在你屁股后面追你啊?不过得了点小病,一颗最低级的清风丹就能完了的事,也值得你着急忙慌的去送死?”

宁初阳一听,虽然不知道什么清风丹,但听老头儿的话就知道自己有救了,顿时心里一喜!

面上却露出几分愁苦,愁眉苦脸地说:“行了,爷爷。我知道您是好心,您也不用安慰我了。就算清风丹可以治我的病我也没有啊,想必这是神仙的东西吧!爷爷您一个妖精,便是知道也无能为力。真的谢谢您,我还是等死吧~”

说完偷偷看了老头儿一眼,就装模作样要离开。

老头儿听了宁初阳的话,忽然全身上下摸了摸,朝宁初阳吼道:“你才是妖精!你全家都是妖精!给!不就是清风丹么,又不是什么稀罕玩意,爷爷我平日里当糖豆吃的东西,像谁没有似的!拿去拿去~”

随即便向宁初阳扔过来一个玉瓶。宁初阳赶快伸手接住玉瓶,匆匆道了谢便小心翼翼的打开来。宁初阳一打开瓶子,就闻道一股从来没有闻过的清香。

宁初阳也不担心老头儿会骗自己,毕竟自己一个将死之人,最坏也坏不到哪里去,大不了还是一死。

但说来也怪,宁初阳被老头儿出声打断的那一刻,她就有了一种奇妙的预感,她一定不会死!

宁初阳从玉瓶里倒出一粒晶莹雪白的药丸,拿在手里看了看,不过宁初阳也看不出什么。她看了一眼还围着自己转来转去,喃喃自语的老头儿,便一口把清风丹吞了下去。

清风丹入口即化成液体,瞬间便进入宁初阳的四经八脉之中,宁初阳顿时觉得自己好像分成了两个人,一个觉得浑身燥热难忍,好似一把火在烧着自己;另一个又觉得冰凉刺骨,从骨头到头发丝都快被冻掉了一般。

清风丹强大的灵力,宁初阳肉体凡胎承受不了,一瞬间便晕了过去。失去意识之前,宁初阳还在想,果然不能乱吃陌生人的东西……

老头儿绕着圈,看见宁初阳晕倒在地的场景。顿时一拍脑门儿:“糟了!忘记告诉她化水喝了,这还是高级清风丹,不撑死你才怪!你这娃儿也是!急性子,干什么都着急忙慌的,也不听人把话说完。”

老头儿才不承认是自己压根儿没想起来这回事,一股脑全推给宁初阳身上去了。说是这样说,老头儿还是替宁初阳把多余的灵力导了出来。

“咦,是个三灵根。金、水、木三灵根,还勉强吧。”当然,已经昏过去的宁初阳是听不到了……

等宁初阳醒来以后,已经是第二天清晨了。宁初阳站起来四处看了看,没有梦里老爷爷的身影。但是看着丢在地上的玉瓶,宁初阳才回忆起昨天晚上的事。

“原来不是梦啊,我真的遇到神仙了。”宁初阳自言自语道。说着,便挽起袖子看了看手臂,发现身上的脓疮红胞都不见了,身体轻快了许多。

宁初阳高兴的原地跳了跳,然后爱惜的捡起了被扔在一旁的玉瓶。打开看了看,还有九粒清风丹。宁初阳偷偷的把玉瓶揣进怀里“这可是昨夜仙人赐我的”还小声为自己的行为解释了一番。

“你鬼鬼祟祟干什么呢?!看你那没见过世面的蠢样!不就一瓶清风丹么,瞧你宝贝的。切~”昨晚的老头儿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宁初阳背后不屑的说道。

宁初阳被吓了一跳,回头看着老头儿。下一秒,宁初阳就扑通一声跪了下来:“多谢仙人救命之恩,我无以为……”

“行了,行了。别整那些没用的。也是你命不该绝,你我既然有这个缘分在此相遇,我救你一命也是你的造化。我也不是你口中的仙人,不过,我是修仙者。别张口闭口仙人仙人的,我道号问天,你叫我问天真人就行了。”

只是宁初阳不知道,在修真界,只有修为到达金丹期的修士才有资格被叫做真人。宁初阳此时是无法理解,一个真人背后的含义了。

宁初阳从善如流的喊道:“问天真人,我叫宁初阳。您叫我初阳就行!嗯……什么是修仙者?”

“你还问个没完了?得寸进尺,哼!”

“……罢了!既然我俩有缘。我便与你讲上一讲。仙,长生迁去也。简单来说,仙人可以长生,但同时,仙人也有搬山移海,腾云驾雾,神通广大的能力,这样说你明白了吧?”

“而像我,以及和我一样的人呢,为了追求长生,或是追求自由,追求能力等等。不论追求什么,反正必然有所求而开始修行的人,便是修真之士,也叫修士。修士的终极目标就是得道成仙,飞升上界。我们这些修仙者,也就是你们凡人口中所说的仙人了。”

“但我们始终不是真正的仙人,修真之人,逆天而行,与天争,与地斗,死了不入轮回,真正消散于天地间。虽延长几百年上千年的寿命,也得到了不少神通本事,但一切终有尽头……”

宁初阳已经被问天的话深深的震撼到了。

“与天争,与地斗。逆天而行,求长生么……”这不就是宁初阳想要的么!

渴望力量,渴望强大,渴望自由!最关键的,我要我命由我不由天!宁初阳全身的血液都沸腾了,原来这就修仙啊……

那我也要修!且与这老天斗上一斗又如何?

宁初阳热烈的看着问天说道:“问天真人,我能修仙么?”

问天一听,便叹了一口气道:“你这女娃,身上有些故事。修仙不是人人都能修的。老头子劝你一句,修仙者的世界没有你想的那么美好。杀人夺宝,弱肉强食,可以这么说,修真界充满了血腥与杀戮。毕竟,逆天之路,谁都走的不容易。”

宁初阳听完问天的话,笑了。

只听见她说:“真人所说的修真界跟我所在的人间又有何不同?同样是弱肉强食的世界,同样充满血腥与杀戮。您别看我小小年纪,您信不信,我杀过人了。”

问天看着宁初阳坚毅平静的小脸,就知道她说得不会有假。虽然不知道这女娃之前过得是怎样的生活,但问天多少也能猜出一点,也不得不承认,宁初阳很适合修仙。

小小年纪,历经生死,心里没有扭曲阴暗,反而磨砺得更加坚韧,勇敢,心性沉稳,也少有的通透。问天心里叹道:罢了罢了,都是缘。助她一程又何妨,至于能走多远,就且看她自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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