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开始到现在，话里话外，无一不透露出卢郁元对他的重视以及他在玄天宗的地位，暗示玄天宗距离此处极近，他若是对他动手的话，只怕也落不到好。
倒是个机灵的人物。
只不过……
戚缘凤目微阖，这也暴露出对方在此之前，曾经见过他的事实。
加上对方见到他之时，难以掩饰的惊慌与害怕，还有与季寻心面容相似的六万，此时此刻，戚缘完全可以确定——
那一天，小鼠就在雾姬山！
虽然不知道对方看到多少，但根据对方的态度来看，至少是见到他出手了。
确定了自己猜测无误后，戚缘缓缓掀起眼皮，凤眸里一片漆黑，如危险的深渊不见底，澹声道：“那日，你在雾姬山。”
一听这话，小鼠浑身都僵住了。胸口的心脏“怦怦怦”急速跳动着，似都到了喉咙口，颤抖着声音道：“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戚缘没有理会他的否认，又问道：“你看了多少？”
“我、我什么都没看到。”小鼠大声回答，因为惊惧，他的声音略微有些尖锐，“我只是路过而已，什么都没看到，真的。”
戚缘一双漆黑的凤眼平静不见波澜，看着诡异又冰冷，直勾勾地盯着他，而后把目光转向六万，没有说话，但是其中的意思，小鼠是看懂了。
既然没看到，为何会有六万会与那人长得一模一样？
面对这样铁实的“证据”，小鼠心底颤了颤，憋了半天憋出一句，“我长得又胖又丑，十分羡慕长相好看之人，渴望与相貌出色之人做朋友，奈何我生性胆小，遇到对方也不敢开口……所以、所以只能种心心树，让心心树幻化之人与我交朋友……”
戚缘冷哼，根本不相信他的话，声音微冷道：“你这话忽悠玉瑶或许可以，对我没什么用处。”
说话间，右手微抬，动作利落地掐了个手诀，一柄通体血红的长剑瞬间出现在他面前。
他伸出手，白皙的手指握着剑柄，和剑身上的通红形成了极大的反差，闪动着刺眼锋芒的剑尖直指面前二人，面无表情道：“还有什么遗言吗？”
“我、我……”
看着冷似寒冰的戚缘，小鼠吓得脚下一软，望着戚缘请求道：“那日的事情，我保证不会说出去的，更不会告诉小玉……你、你别杀……”
话还未说完，就看到眼前红光一闪，还来不及惊呼出声，六万的脑袋平平整整地被削落，落在了他面前。
对方清雅绝俗的面容上带着惊惧之色，如黑曜石般的眼睛睁得大大的，彷佛被蒙了一层灰，直勾勾盯着他看。
小鼠童孔骤然放大，耳畔全是自己急速的心跳声，他唇瓣微动，想要尖叫，想要大声呼救，可喉咙像是被堵住了一般，愣是一点声音都发不出来。想跑，脚下却彷佛生了根一般，动弹不得。
随即，他眼前再次出现红光。
一阵钻心的剧痛袭来，他感觉自己先是往上飞了一会儿，看到了蓝天白云，更看到四周的翠绿，而后天旋地转，快速降落，掉在地上，看到了一柄锋利的长剑，寒光湛湛，血珠沿着剑尖往下掉，看到了面色冰冷的修罗，也看到僵立在修罗面前，不知道逃跑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