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实在的，他不认为毗昙尊者是蠢人，会同意盖天扬的提议。
毗昙捻着碧玉佛珠，不悲不喜，半阖着眼眸，不看任何人，亦不用多思，显然对这个问题早有思量，薄唇微动，声音清正又威严，“依我所见……”
“砰！”
刚一开口，灵光殿外就传来一声重物落地的声音，随之而来的是一声轻喝，“说，你们把人藏在哪里了？！”
“我……你……啊！”
这好像是他小徒儿凌浩峰的痛呼声？
卢郁元心下一惊，下意识看向大殿外。
“你是……啊！”
盖天扬脸色微变，这是二徒弟的声音。
“我乃是天一门的谷……哼。”
说话声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一声闷哼。
不用说也知道，这名受害者是天一门的弟子了。
不过眨眼之前，三个宗内的弟子都遭遇毒手，而且是在他们耳边遭受毒手，这让三人怎么坐得住？
当然，毗昙同样坐不住。
殿内的四人不约而同站起身，正打算出去一探究竟，一道纤细的身影大步走了进来。
对方姿容秀丽，眉眼清冷，甫一进入大殿，就把目光落在了毗昙身上，眉头微蹙，紧抿着唇，一声不吭。
青徽玉瑶？
在场四人不由愣住。
尤其是卢郁元，完全没想到她会突然出现在万佛宗。
不是说灵锡那家伙要陪着小徒弟吃团圆饭吗？
怎么让小徒弟跑到万佛宗来了？
莫不是那厮懒得参加会议，随口胡诌的吧？
想着，忍不住朝盖天扬递过去个询问的眼神。
察觉到卢郁元的目光，盖天扬回望过去，缓缓摇了下头。
许是因为自觉被灵锡欺骗了，对方的脸色十分难看。
沉默了一瞬，盖天扬走上前，扯出一抹僵硬的笑容，问道：“玉瑶小辈，你怎么来这里了？”
玉瑶没有吭声，只望着毗昙，不自觉往前走了两三步，在众人不解的目光下，对着高台上的毗昙伸出手，莞尔一笑，高声道：“岁岁，我来接你回家。”
毗昙玄青色的眼微瞠，下意识握紧手里的佛珠，声音有些颤抖道：“你说什么？”
“我来带你走。”玉瑶站在下方，伸长了手臂，眉眼弯弯，明眸里带着耀人的光彩，一字一句道：“跟我走。”
“我们一起离开这里。”
毗昙一瞬不瞬地听着看着，许是对方的笑容太过灿烂，又或许是其他未知的原因，他彷若受到蛊惑一般，指尖微动，朝她伸出了手。
见状，在场众人面色各异。
卢郁元与谷和风是一头雾水，完全摸不着头脑。
这是在干什么啊？
没头没尾的。
也没人来个前情提要什么的。
盖天扬则是面色遽变，不自觉往前一步，本能地唤了一声，“毗昙……尊者。”
只是，他这声细若蚊呐的呼唤，在场无一人注意到。
玉瑶看着那近在迟尺的修长手指，脸上的笑容更加灿烂了。
她上前一步，飞身跃上台阶，伸手握住对方的手，仰脸笑盈盈地望着他，“咱们回去吧。”
毗昙纤长的眼睫如蝶翼一般扇动了下，彷佛被她感染似的，向来澹然的脸上露出浅浅的笑意，微微颔首，轻轻“嗯”了一声，跟着玉瑶的步子，一步一步走下台阶。
“尊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