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算了！”锦瑟扶额：“燕绥，我想给我的员工一个健全的工作环境！”
“你出力我出钱！咋们互利互惠，买不了上当买不了吃亏！”
“……”
他怎么觉得自己像菜市场的白菜。
“燕绥！”锦瑟把一窜钥匙拿出来挂在他的手指上：“地址周助理已经跟你说了，你打算什么时候搬进去呢？”
“我不要！”
他如同被烫到般将钥匙扔还给她；“我不能要！”
锦瑟眯眼。
知道他的自尊。
也不强求：“你若是觉得住在这里会习惯，我不勉强。”
锦瑟转动着钥匙，沉疴下的眸子泛起一抹算计：“早点休息！”
转身，离去。
燕绥愣愣的，望着她远去的背影，顿觉此时此刻的锦瑟比漫天星辰还要耀眼。
她头顶是万千星辰，银河灿烂。
她于风华日丽中独树一帜，是最骄傲的存在。
让人可望不可即。
是他一辈子也触及不到的云端。
燕绥挑起一抹讥诮。
转身，落魄地往家里走。
人还没进去，就看见门口凌乱无章放着他的东西。
是被人丢出来的。
房门被大锁着，上了他开不来的锁。
燕绥脸色难看。
他的家上了别人家的锁，他家里的东西被不经过允许地扔了出来。
纵使冷静如燕绥，此刻也不禁动了怒意。
他掏出手机第一时间给房东打电话。
“为什么，哪有什么为什么？别人愿意给我更多的租金，我当然要收回去租给别人啊！难道还继续租给一个三天两头欠房租的穷鬼吗？”
房东是个大妈，浑厚的声音。
当初租给燕绥，就是看中他的穷和帅。
单身狗的房东大妈喜欢小帅哥。
经常借着水费电费过来揩油。
但燕绥也不是逆来顺受的主儿，每次都把房东阿姨搅的心烦意乱，吃瘪回去。
久而久之，她便知道燕绥就是一根硬骨头，想啃得牙口好。
很不幸的是，她牙口不好。
她的房子租给那么多人，见过形形色色的人，没有一个像燕绥这样，从没见他带过女人回来。
燕绥长相清冷矜贵，如同一朵难以摘的高岭之花。
清心寡欲宛若一个和尚。
他彷若没有感情。
让人实在难以想象到，在他这张矜贵漂亮的脸颊上，会有动情的一面。
房东对他还没死心：“其实你还有一条路走！”
房东循循善诱：“只要你答应跟了我，以后我给你吃香的喝辣的。”
她突击检查时见过燕绥吃泡面和水煮菜。
燕绥极穷，不然也不会经常拖欠房租！
房东还看到有人来找燕绥要钱。
一群脖子大腿纹着龙身的混混，不好惹。
要不是燕绥长得美，她早就把他赶走了！
房东觉得，一个人穷得要死。
居然还跟她讲什么尊严。
这不是狗屁么？
面包都没有，还要尊严来当饭吃？
燕绥这位流落在外的贵公子马上要流落街头，不信他不就范。
然——
燕绥的嗓音沁凉：“休想！”
房东大妈火气上来：“燕绥要不是看你长得美，我会给你通融？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人总归要向社会低头，向现实低头，你清高什么？肉体比活下去更重要吗？”
房东极近讽刺：“饱饭都吃不起了，搁着儿装清高不觉得做作吗？人贵在自知之明，现在有一条捷径摆在你面前，就看你愿不愿意抓住了！”
毕竟没吃到，房东对着燕绥这张脸还是很上心的。
“欠你的房租我会还给你！”
房东大妈阴森森道：“所以你是不愿意了？”
“……是，我不愿意！”
纵使房东大妈说的对。
他一个什么都没有的穷鬼，还装什么清高自持呢？
只要他答应，就可以跟着她享享福。
可他燕绥，从不向恶势力低头。
纵使他跌入污泥，他也不想就此堕落。
但凡有希望，他都要往前跑。
哪怕腿断了，他爬也要从地狱里爬出去。
燕绥冷下语调：“不要再打我的主意，我永远都不会跟你！”
他燕绥，骨子里的骄傲，不容置喙。
大妈哈哈大笑：“好，好得很，老娘看你骄傲到何时！”
对方抱着得不到就毁灭的绝决。
燕绥狠狠挂了电话。
他的东西都乱了，衣服裤子从箱子里蹦出来。
唯一的平板也摔的有些裂屏。
燕绥心疼地抱起。
这是他高考后，他妈妈送给他的出国礼物。
当初以为出国是光宗耀祖的骄傲，如今只觉得噩梦在心。
燕绥面无表情收拾好自己的东西，拎着打算去附近随便找个便宜点的快捷酒店。
但是他的运气很差。
刚出小区，就被瓢泼大雨浇成了落汤鸡。
燕绥站在雨幕里，孤零零的背影透着苍凉的冷。
有种萧条的落败感，像无根浮萍。
燕绥的衣服头发很快就被打湿了。
他始终小心翼翼护着怀里的笔记本。
笔记本是好几年前的旧款，价格大打折扣，不然房东早就趁机私吞了。
燕绥一手抱着笔记本，一手托着行李箱走在雨幕里更显得颀长萧条。
他没注意到，身后一台黑色的车子时刻跟在身后。
燕绥好不容易找到一个酒店。
拿身份证的时候，发现找不到了！
哦，他想起来了！
今天去人事部报道的时候，放在办公室忘了带回来。
没身份证住不了酒店。
哪怕他长得帅，前台小姐也不敢违反规定让他住进来。
燕绥浑身是湿哒哒的，头顶的水珠滴淌在脸颊上。
映的一张俊脸惨白如玉，危险如鬼。
燕绥一步一脚印走在接头，惨败的凄凉。
突然他被一个男人撞了。
燕绥皱眉，就见对方骂骂咧咧地朝他走来。
眼神贪婪。
燕绥来不及反应就被推翻在地，东西被对方洗劫一空。
那混混青年吐口口水：“卧槽，没见过你这么穷的！”
什么都没抢到手，皮夹子里两张十块的，连一张银行卡都没有。
是真的穷鬼！
那混混骂骂咧咧地离去：“妈的，踩了狗屎运，果然人不能看脸！扫兴。”
燕绥还趴在水波里，身体很疼痛，骨头彷佛错位。
那混混下手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