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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叁二话:坚韧的意志

【一】

医务人员在擂台的两边穿梭,确认双方的身体状况依旧能够进行比试之后,便冲着裁判做了一个手势。裁判点点头,宣布第二局比试开始。

苏俏这次变得更加谨慎了,上一局的惨败虽然有些打击人,但是也让她更加真切地认识到了自己和木兰的差距。

叶晋双手交叉托住下巴,表情很严肃。在木兰登上刀剑大赏的擂台之前,他从来没有听说过所谓“劳伦特”,他也因此根本找不到木兰的剑术的详细资料。经过去年的对手,他本以为自己大概摸清楚了木兰的剑术,可这一次木兰那一手神乎其技的换剑却如同一巴掌拍醒了他。

木兰不只是一个出色的巨剑剑士,她还藏了一张变幻莫测的底牌。

“这下麻烦了。”叶晋忽然觉得更发愁,“我们的剑术最害怕的就是双剑啊……”

【二】

“你上一局的策略很好。”木兰站在原地,把巨剑扛在肩膀上,笑着鼓励苏俏道,“只可惜我还给自己留了一手。”

苏俏点点头,汗珠从她的脸上滑落下来,滴在她的剑士盔甲上。

她看着木兰晃了晃手腕,重新把剑握在了手上。

“留心她右手的动作!”苏俏自己对自己说。

是啊,比起木兰的巨剑,她的短剑对于苏俏来说,或许才是更加棘手的存在。

【三】

木兰又主动冲了过去,但是这次她没有猛挥巨剑。

苏俏看着来势汹汹的木兰,一时间找不到自己的下一步。正面对拼,她的长剑肯定毫无胜算,而如果选择躲闪,木兰没有出手的巨剑很有可能就会给在自己的躲闪路线上给自己迎头一击。

她强迫自己冷静,脑海里不断浮现出自己与各路人比试时的场景。

看着木兰离自己越来越近,苏俏双手握住剑,面朝左地压低了自己的重心

木兰的惯用手是右手,她握剑也以右手为主,跑动时,剑也被大概控制在她的右侧。似乎往木兰的左侧跑动躲开的几率要更大些。

就在苏俏压低重心就要迈开腿的时候,她上瞥的余光看见木兰的左手明显地动了一下。

她的想法被应验了,像木兰这样身经百战的剑士,对于一般人在各种情况下的第一举动早就都已烂熟于心,而她如果想要制胜,就必须“出奇”,就必须要跳出常人的思维。于是她在一瞬间用力蹬了一下左脚,调整身体向右,仰面从木兰的右侧飞了过去。

叶晋看着苏俏这个声东击西的躲闪,眼睛里流出一丝光。这是两年前苏俏在和一名南座少年比试时,那南座少年曾经用过的身法。没想到苏俏居然可以从仅有一面之缘的剑士身上学过来这样令人惊喜的东西。

看着苏俏从泥鳅一样从自己的右腋下钻了过去,木兰觉得有些惊讶。但就在她判断出苏俏的真实意图的一瞬间,她就开始调整起自己的身位来。

一记巨剑的横扫。

苏俏没想到木兰的反应能够快到几乎和她的躲闪同步,她本想趁此机会组织一次进攻,现在却又只好继续躲闪了。

这次的进攻比上一次的好处理得多,她只需要再一蹬地拉开距离就好了。可是木兰的连续攻击并没有在这一次攻击落空之后就停下来,她又开始了她那暴风般的连续攻击,失去主动权的苏俏只能一闪再闪,直到最后站到了擂台的边缘上。

木兰站在苏俏面前,手上暴起的青筋渐渐消失,她猛地一下,把巨剑放了下来。

“为什么停下来了?”苏俏的鬓角已经被泪水浸湿,她盯着木兰,疑惑地问道。

木兰看着苏俏已经被逼到绝境却依旧没有丝毫退缩,心里生发出一种震惊和敬佩之情,“你真的很不错。”

观众席上,艾文看着坐在一旁的叶晋,神色凝重,反复地搓着手。

艾文虽然说是半个外行人,但是这么显而易见的事情换做谁都可以看出来——苏俏已经被逼到了绝对的逆境之中。

【四】

“为什么不后撤?”木兰严肃地问道,“我一开始就说过,我会拿出我全部实力的。刚才你如果正面接下那一击,你肯定会受伤的。”

“可是现在你停下来,就是在向我放水!”苏俏站直身体,正视着木兰说道,“我知道可能我和前辈差距有点大,但是我希望前辈可以好不顾虑地和我切磋,这是我作为剑士的荣耀。”

震撼感一阵阵的深入木兰的心,那一瞬间她仿佛看到了过去的自己。一个双手都被磨出血泡却依旧坚持训练的女孩,在日落黄昏中,孤零零地一遍又一遍地练习着挥砍。她的师傅或许因为心疼,过程中也曾多次让她停下,但是她一次也没有答应,直到她把那个简单的动作做到最好。

有时候人一但成功,就可能会忘掉曾经自己拼尽全力时脑海中所想的东西。

是啊,木兰口中的拿出全部实力,难道就是在即将给予对手最后一击的时候停下来吗?

想到这里,她又拿起了自己那把巨剑。

“苏俏,你以后绝对会成为一个独当一面的剑士。”

【五】

巨剑落在苏俏的长剑上,碰撞间迸发出一小撮火花。

苏俏感觉到一股巨大的压力压上身,但是她同时也明白:自己再退后一步,这一局她便又会被判负。她想起自己和零切磋时的场景,当时的零,即便是自己深处被动也会积极去寻找机会。

她知道自己和零的水平差距也很大,但是至少,她希望自己能够做到不沉沦于逆境。

她咬紧牙关,拼尽全力去控制住自己的重心。

剑柄出渗出血,擂台上留下磨痕。

苏俏没有躲闪地扛下了木兰的重击,一次、一次又一次。

不为什么,她只是不想主动退下擂台、不想主动认输。

原本喧闹的观众席也在苏俏一次又一次努力的格挡中渐渐安静下来,原先高喊着“打飞她”的家伙也低下头、不再说话。

“只要你毫不苟且地努力了,我们所有人都会从心底里为你欢呼的。”

凯瑟琳的话回荡在她脑海之中,只可惜她的体力实在是支撑不住了。

但那也没关系,至少她是被打败的,没有任何一个瞬间选择过主动认输。

就在她努力站直身子、大口喘气的时候,叶晋忽然从座位上站起来,大声喊道:“加油!”

这其中或许既有对自己爱徒的偏爱,又有对她不懈坚持的肯定。

凯瑟琳于是也站起来大喊:“加油!”

慢慢地,附和他们的声音大了起来,直到最后所有人都为她呐喊。

她虽然输了,但是是最光荣的剑士。

“你值得大家为你呐喊。”

最后一记巨剑猛击之后,苏俏被打下擂台,重重地摔到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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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可以公开的情报:

【剑士的荣耀】被人们普遍认为是剑文化的核心精神之一,是剑士们毕生都要以之为目标去努力的理想。剑士的荣耀在于强调坚韧的意志与光明磊落的作为,即使是在别的领域,也不失为是一种优秀的文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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