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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羔羊的王座

圣城,新耶路撒冷,大教堂

这座用巨石堆砌,精美雕花妆点的建筑物是圣灵的象征,杰克将会在这里加冕,这里本就是圣城的中心,是那最高的建筑,它高大恢弘的像是座山,它镶嵌在黑色的山脉中,如同夜空中的明星。

这是所有信徒日夜朝拜的方向,人们看这它散发的神光会痛哭流涕,也会欢呼雀跃满心欢喜。但今天例外,人们变得庄严肃穆,眼睛里透着虔诚,他们聚集在教堂的周围,双手合十满心期待。

教堂的大门紧闭,偌大的主殿中只有两人,那小小的身影单膝跪在另一人身前,手中紧紧攥着一根银色的十字架。

杰克·吉伦哈尔被告知他将成为王,座上那张漂亮又华丽的王座,那王座应该会落在这里,就在多兰神父身后那个位置,那里位于整个圣城的中心。现在哪里还只有一座白色大理石的底座,不久后圣灵会降临,会将宝座赐予他。

多兰神父在给他做最后的洗礼,再有一会他就会成为一名王,他会带领着羔羊和他的仆从四处征战,将世界上不敬神的、恶魔与崇拜偶像的都毁灭。他还会执掌羔羊的生命册,写在册上的名字将会来到这圣城,无论他是死是活。

这些理由就是杰克答应的原因,他不在乎多兰神父说的其他话,比如:‘你将播撒神的光辉’、‘你会是未来的新王’、‘神在地上的代言人’。

他才不管那么多,吸引他的原因只有那么几个,多兰神父是一个,那能复活人的手册是一个。如果要达成这两个条件,需要做些其它的什么,他也不在意,他简单的人为只要不是错误的事情就好,而多兰神父保证了,在神的光辉之下,幸福和快乐将会长存,大家都会和谐而且美好。

杰克相信这些。

当他听完多兰神父漫长的读经,金色的披肩被穿在了身上,他抬头看了看多兰神父,而神父用微凉的圣水涂抹在了他的额头。

“亲爱的小杰克”多兰神笑着俯身一吻,杰克微凉的额头上留下了些许温度,他又把黄金的麦穗交予杰克后转身离开。

窗外好像透出了光,杰克站起身来,缓缓的随着阶梯而上,他已经听得到窗外那万民的欢呼,杰克对即将面对的事情有些紧张,可看上去又是那么坦然自若,多兰神父说他是被神选中的人,自然就有圣灵的加持,他只需要走向那王座,之后的事情圣灵都已经安排好了,需要他做的并不多。

杰克的内心有些空白,这不长的阶梯走得确那么漫长。

“咚咚……”一阵短促的梆子声忽然响起。

杰克忽然觉得周围安静了下来,他的脚步也凝滞在半空中,好像除了意识之外,所有的一切都被冻结了。

“是谁?”杰克发现自己还能说话,“是圣灵么?”

杰克完全不知道他将会如何座上那个所谓的王座,多兰神父只是告诉他凭着感觉走就是了,圣灵引导他走向正确的方向。

可现在是什么情况?难道是自己走错了?

“圣灵那倒是不可能的,我是来祭奠的,可为了遵从你们的习惯,担负起一个合格的送葬人,我觉得应该在你下葬前说点祷词什么的,可我又不喜欢说谎。”一个清灵的声音在杰克耳边响起,话语中毫无平仄变化,好像就是简单的念白。

“送葬?”杰克虽然丝毫不能移动,但他还是感到非常奇怪。“多兰神父说这是座上王座。”

“那你想过,你是为什么要做上去么?”好像杰克的话语逗的那声音咯咯的笑,“你只不过是连是非善恶都无法分辨的傻孩子,你明明是那么愚昧又无知,可又要装饰得像个大人一样……”

“并不……”杰克打断了那声音,“我知道我在做什么,有明确的目的。”

而本以为自己的话能够让那神秘的家伙对自己改观,却反而引得那家伙的笑声更甚,她笑的是那样大声,每一个音节里满满的都是讥讽、蔑视与骄傲。杰克猜她如果站在自己身前,那么此时应该是捂着肚子弯着腰的样子。

“目的?哈哈哈……真是失礼。”她的笑声戛然而止,声音恢复了正常,下一刻与上一刻仿佛是两人,“你是在说你的目的么?那你说出来,看看会不会让你自己发笑。”

“多兰神父没有死,他就像我的父亲,他说这是好的。”杰克语气中稍有恼意,可他还是缓缓的说。

“这个理由就像放屁,换一个更好的。”她断然的说道。

杰克气的好像一股无名火直往上冒,“你……”

“继续说,我没时间陪你聊天,你要不愿意说,我也懒得问了。”她这样说道。

可杰克心中的确有很多疑问,他也想从她那里得到一些答案,听她的语气,似乎也是有什么目的才来的,她应该不是圣灵,但是无可否决的,她强悍的离谱,圣城中心的教堂就这样闯进来了,多兰神父说这里可是‘圣灵荣光汇集之地’,任何别有用心的人都无法入侵或是摧毁这里。

“为了除掉恶魔,恶魔们害死了很多人。多兰神父说只要座上王座,我就能拥有消灭恶魔的能力,世间的恶也会彻底消失,大家都会为我欢呼……”

“理由不错,但是还不行……下一个。”依旧毫不留情。

“那你说个比这更好的理由啊?!”杰克气急败坏了。

“你得给我个理由,一个足以说服我的理由,好让我留下你。”

“留下我?”

“没错。”

“那……我需要羔羊生命册,多兰神父说……”

“理由不错,下一个。”

“FUCK!”

“你一口一个多兰神父,让我不想听下去,换一个。”

“……”

“不要担心,我们的对话不会透漏给任何会对你不利的人。”

而杰克沉默着考虑了很久。

“我想复活黛丝。”杰克的声音里多了意思悲伤和愧疚,“她是我遇到的,最耀眼的女孩,是她陪着我走完了最难熬的时间……虽然时间不长,但我总觉得我欠她的,我什么都还没来得急为她做,可她就这么被……火焰吞噬。”

“你喜欢她,想娶她做你的妻子。”

杰克忽然感觉脸上有些发烧,自己藏在心里的东西就这么被一下子捅破了,任谁都会有些害羞,可他丝毫不能动弹,也没法摸摸自己的脸。

“是啊……是啊……”杰克只好支支吾吾的认可了。

“可你认识她的时间那么短,加在一起连一整天的时间都不够,你说的让我觉得你只像是没见过女人的小屁孩,只是发情期到了,看到雌兽都想要扑上去。”

“你不懂!”杰克着急了。“虽然……虽然……时间很短,但是就是喜欢她!多兰神父教过我,喜欢谁就要去抱抱他,在他耳边轻声诉说你想说的话!她就是我想抱着的人!我也见过其他人说的爱情,男孩的体重压着女孩不能动弹,男孩会贪婪的撕咬女孩!我知道的!虽然不明白那些女孩为什么不害怕男孩的撕咬,可我觉得他们做的不对!爱情不该是那样的掠夺!”

她沉默了一会,“虽然你说的倒是很有意思,但是那只是你认为的爱情。就好像你说应该抱着她说出你想说的,可你连抱住她的机会都没有。而其他人的爱情也有很多种,贪婪的占有和掠夺也是爱的一种,当你想去拥抱他们掠夺的女孩时,他们也一样会站起来向你咆哮。”

“可他们做的不对……”杰克低声说,“不该那样对待女孩子……”

“哪有那么多的对错?或许你发情起来比他们还要凶狠,会扯下女孩一块肉来呢。”

杰克不说话了,他知道他们的对话无法继续下去。

“理由不够,但是还算有意思。”那声音轻笑了一声,“对话结束,准备好接受你的选择吧。”

所有暂停的一切开始了缓慢的流动,杰克明显的感觉到自己的脚步开始向下落去。

“等等!”杰克呼喊道。

“好吧,你有一个问问题的机会。”那声音还是回答了。

“神到底是什么?黛丝到底死没死?”

“真是贪婪的问题。”

“你可没说是几个问题。”

“我没在意数量,只是感叹一下你的贪婪。”

“告诉我吧。”

“神就是你未来的日子里,遇到开心的事情会感谢的,遇到倒霉的事会祈求帮助的家伙……可你永远摸不到他,你觉得他存在于任何地方,其实他哪里都不存在。”她顿了顿,“至于第二个问题嘛……黛丝是死亡,她从来就没有活着过。”

时间重新开始流动,而杰克这踏下的一步特别沉重。

他的呼吸几乎凝滞,可这时一道耀眼的光芒闪过,一座华丽的王座凭空出现在了杰克的面前。

杰克神色木然的座上了那华丽的王座。

窗外,万民的欢呼如同潮水。

“看哪,神的帐幕在人间。他要与人同住,他们要做他的子民。”

“神要亲自与他们同在,作他们的神。”

“神要擦去他们一切的眼泪,不再有死亡,也不再有悲哀、哭号、疼痛,因为以前的事都过去了。”

而杰克坐在王座上的身影缓缓变得挺拔而强壮,好像神光让他快速的长大,连面容也变得威仪。

他嘴里不自觉的念出祷文,可眼角却流下泪来。

“都成了!我是阿拉法,我是俄梅格;我是初,我是终。我要将生命泉的水白白赐给那口渴的人喝。”

“得胜的,必承受这些为业。我要做他的神,他要做我的儿子。”

“唯有胆怯的、不信的、可憎的、杀人的、淫乱的、行邪术的、拜偶像的和一切说谎话的,他们的份就在烧着硫磺的火湖里,这是第二次的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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