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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婚礼 1

小家婚礼 闹热也当金玉缘

一节

一路上,迎亲的队伍热热闹闹,还未到中午时候,便来到一栋坐北朝南的独门小院面前。正面看去,小屋的东北面全被茂密的翠竹围绕着,屋的左前方有一眼水塘,水塘里是秋败的荷叶;塘埂上立着一棵垂柳,在此季节里,它只剩下些光光的柳条儿;塘的东边是竹林的一头,由它引伸出屋后的整片竹林。小屋的右边是一片菜地,在这个季节里,生长着白菜之类的低矮菜系。整个屋子没有院墙,屋后的山崖便成了这个小小建筑的全部保护。

从外面看去,靠西的堂屋边是一竖溜的毛草房。迎面并排三间瓦房,中间堂屋的大门边贴着大红对联;

上联是:

高低同是路,夫妻携手无难过。

下联是:

贫富本无根,春燕勤劳有福来。

横批是

勤劳接福

正门右边的窗棱上也贴着红色的剪纸,中间端端正正一个大大的红色双喜,四周有蝴蝶,公鸡,烛台,以及福寿图。

迎亲的队伍还未来到地坪中,便听得一阵鞭炮声响了起来,屋内的人不约而同地一齐向花轿迎去。从接亲队伍中走出一个十三四岁的美丽少女,她快步走向花轿,等花轿停在了面前,便协同玉贞一道把新娘掺扶出轿来,领着新娘向堂屋走去。随着迎亲队伍一同到来的方升,这时也主动地跟了过来。

新娘来到了堂屋中,漂亮少女放开玉英走了,也没有在堂屋里停留。玉英站定以后,玉贞附在她耳边小声说道:“姐,要拜堂了,我不能陪你,我陪妈去。”说完放开玉英,快步向王妈的背影追去。

吴妈掺扶着王妈进门以后,径直将她送进了偏房,让方家好生侍候这位大亲。

刚进亲的堂屋里好生热闹,众人推推搡搡地,争着把新郎往新娘身上推,同时欢呼着:“拜堂罗,拜堂罗。”整个堂屋里闹哄哄一片笑声。

司礼先生挤开众人来到方升爹妈的旁边,转身面向众人,大声招呼道:“各位长辈,各位兄弟姐妹,今天有劳大家看得起,这么多人前来参加方家的这场喜事,帮着营造气氛,在此东家委托我向大家表示感谢,等一会儿到了酒席上,还请大家多喝几杯酒。现在要为新人举行拜堂仪式,希望大家都表示祝贺。”

司礼官说完前番的开场白,清了清嗓子后正式高声司礼道:“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对拜,送入洞房。”

行礼毕,挤在堂屋中的年轻人你一言我一语地乱嚷嚷,其中有一个人大声要求道:“表弟,拜了堂,揭开盖头看看,看新娘子漂不漂亮。”

“吃了晚饭后来喝茶,到那时候看也不迟。”遇到这样的要求,方升有些难为情,他只得陪着笑脸应付。

可是,当方升牵着玉英想进房间的时候,有几个表兄弟堵着门,不让他进房,同时起哄说:“白天看清了,晚上闹茶的时候她也躲不了。”

方升还在迟疑,方妈却站起来吩咐道:“升儿啊,要莫就随大家的意,揭开盖头让大伙认一认。你们这些表兄弟也不要太放肆了,她是你们二嫂,一路来已经很辛苦了,你们看一眼,认一认,让她二嫂早一点休息。”方妈说罢,也不忘向众人定下规矩。

方妈的话才说完,就听刚才闹着要看新娘的人分辩道:“舅妈,我不称她二嫂,我应该称她弟媳妇吧。”

“刘聪啊,就你精灵,你不称她二嫂,还有这么多人要称她二嫂呢。你啊!到底是生意人,一句称呼都这么计较。”说完刘聪,方妈接着又转向另一个小伙子吩咐道:“秋生啦,把你旁边桌上的称杆递给你表哥吧。”此等时候,方妈嘴里虽然在假装责备刘聪,但她脸上却始终藏不住幸福的笑容。

“是!”被称作秋生的小伙子一边答应,一边递过称杆给方升。

方升有些紧张地接过称杆,哆嗦着挑开了新娘的盖头,慢慢地露出了玉英娇嫩的面容,只见她椭圆形的小脸上正绽放着微笑;平而黑的眉毛随着她的表情在跳动;大大的眼睛含有一种威严与精干的内力,鼻子挺直而娟秀,小小的嘴吧红润而饱满;微黑的皮肤透着红云,身材虽然矮小但却很均匀,是那种劳动锻炼出来的坚强体质。盖头刚一挑开,玉英马上用她那带有强烈穿透力的眼神注视着众人。当目光接触到新郎的时候,她并没有躲避,也不显得羞昵,而是直视着这个将要依附一辈子的男人。面前的他比自己将近要高出一个头,单单瘦瘦,面像忠诚,含有几份羞昵地正躲闪着自己看过去的目光。

就在新郎身后较远的地方,玉英那双充满好奇的眼神看到了另一个少年,他的身材和脸像都跟面前的新郎有点相象,不过个子更高更直。他的半个身子被面前的新郎遮住了,只能看到他的右半个身子和整个面部;只见他穿一件青蓝色土布夹衣,崭新又很得体;秀气的小长脸面皮白皙如脂;一字平眉有如墨描;一双大眼流光溢彩;鼻梁挺拔宛如精工巧琢;不大不小的嘴巴轮廓清晰,朱唇红润又饱满,嘴角微微向里收,微笑间露出白玉般的牙齿,整齐得就如精心镶嵌一般;俊俏的面容不喜也含笑;玉树临风般的身材似道似仙;带笑的眉眼中散发出许多少年的稚嫩。见新娘看着自己,那少年也微笑着点一下头表示祝贺。玉英看懂了他的意思,自然地回敬一个微笑的眼神。

方升挑开盖头看见玉英,毫无缘由地顿生爱怜之心,当玉英把目光直视着他的时候,只觉得身上的血都在往上翻腾,顿感手脚无措,五脏六腑竟象被麻醉似的。也不知过了有多久,朦胧中觉得有人轻轻拉了一下他的衣角,同时听到耳边在小声提醒道:“带我进去吧。”

“哦”方升猛然间醒过神来,赶紧牵着玉英进入洞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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