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氛僵持到了令人窒息的程度,苏晚意紧闭着嘴巴,对不起三个字说不出来,也不会说别的。
江尧就是个炸药桶,她的一句话就是引火索,等点燃了对方,被炸死掉的只能是她。
江尧的胸膛剧烈的起伏着,他沉声:“嘴硬是吧,那你就别怪我不起了?”
所以他还是要动手收拾她,苏晚意绝望的闭上了眼睛。
没有人回来救她的,她在这座城市,也只有向天泽这一个朋友,可向天泽对她失望透顶,不愿意再搭理她了。
要是江尧真的把她弄死了,会有人来替她收尸吗?裴璟深又会不会为她流下一滴眼泪?
想到裴璟深,苏晚意心如刀割。
裴璟深大概巴不得她会发生意外吧,等她死了,他们的婚姻自然就不作数了。
还省了签订离婚协议这个流程,裴璟深一定会很高兴。
然而预料中的疼痛并没有发生,苏晚意只是被江尧用力的捏住了脸,她颤抖着睁开眼睛,对上了江尧带着满足的目光。
“你的脸跟我想象中的一样,还算柔软。”
江尧做出来的举动充满了古怪,这样类似于暧昧的动作却不会让苏晚意多想,她只觉得惊悚。
觉得江尧捏自己的脸,不是因为好玩儿,而是在暗暗盘算着,要怎么把她的脸皮完整的剥下来做成标本。
江尧脸上的表情和他说话的口气一样恶意满满:“苏晚意,裴璟深不要你了,不如跟着我,做我方情人,我能给你不输阿裴的报酬。”
苏晚意再也忍不了了,她不怕江尧的报复,被江尧报复弄死了,也好过被他当成货物似的,张口闭口就叫她跟着自己来的好。
江尧被苏晚意的指甲挠了脸,脸上挂着几道血痕,他刚抽了一口气,就被苏晚意使劲儿的推到了门外。
苏晚意关门的动作很迅速,江尧抬手砸了几下门也没砸开后,干脆也就放弃了。
“苏晚意,你要是聪明的话,就认真的考虑我的话,过今天我还会来找你的。”
隔了一道门,苏晚意也隔绝不了江尧的声音,她把嘴唇都给咬出血来了,也难以平复江尧说出的那些侮辱性话语带来的伤害。
裴璟深当她是白月光的替代品,而江尧呢?当她是出来卖的吗?
这些贵公子,简直是一个比一个恶劣,性格糟糕头顶!都是神经病!
苏晚意强打起精神来,简单的收拾了下房子后,很是疲惫的躺在床上,身体和精神上遭受到的摧残不小,都不用安眠药,只是沾上枕头就睡着了。
江尧驱车,到了老地方,从兜里掏出一把钥匙,推到了裴璟深面前的桌上:“就一把,别弄丢了,多的我可没有了。”
裴璟深身上沾着酒气,再看看他面前的桌子,多出了几个空掉的酒瓶,红的白的都有。
任凭谁看了,都知道男人在借酒消愁。
“她还好吗?”裴璟深将那枚小小的钥匙握在手心里,因为太用力,甚至都攥出了汗水来。
包厢里的灯光昏暗,裴璟深的注意点没放在江尧身上,江尧又故意避开男人的视线,将受伤的那半张脸藏阴影里。
“放心吧,那种女人最薄情了,我见到她的时候,她好得不得了,脸色红润,连问都没有问你一句。”江尧放松着身子往后靠。
他紧紧盯着裴璟深的脸,似乎很是不解:“你不是不爱她吗?为什么要把她保护起来,怕被你妈找到?”
裴璟深眸色发沉,那里头的深邃像一片神秘的星空,令人心生向往,却又怕触碰到那片星空时,会付出令人无法承受的代价。
他的呼吸忽然变得有些急促起来,眼睛发亮,却又很快的沉寂了下去,那层光被蒙住了,变得而有些黯淡起来:“我不知道,但我得把她藏起来。”
“她是因为裴家,才失去了父亲的,我得……我得补偿她。”
“补偿?”江尧似乎听到了什么好笑的笑话一般,拿手捧着自己的肚子笑了起来。
“天底下没有比钱来得更有效的补偿了,离婚后给她一笔钱不就好了,那笔钱足够她奢靡的过完后半辈子了。”
江尧的神情忽然变得正色起来,他不得不提醒裴璟深:“阿裴,别忘了你也是受害者,欠苏晚意的是裴家,不是你。”
“三年的时间已经足够长了,人生能有几个三年,你不会是想糊里糊涂的跟苏晚意过一辈子吧。”
裴璟深沉默了一下,颇有些底气不足:“现在还不行,还不能离婚。”
苏晚意是个很执拗坚强的人,即便是在嫁给他之后,也从未利用他裴璟深这个名字,却得到一丁点儿的好处。
即便是遇上了无法解决又棘手的麻烦,也只会自己一个人默默的抗下,被逼狠了,也只会哄着他,告诉他自己会想办法解决,不会让他插手。
要是离了婚,苏晚意要怎么办……
裴璟深将脸掩进手心里,他不敢去深想。
江尧看不惯裴璟深为苏晚意意识消沉的模样,苏晚意是个害人精。
阿裴遇上她后,就变得畏手畏脚起来,还变得不像自己,默默将这一切都看进眼底的江尧,想要做他们感情中的破坏者。
若是让阿裴亲眼见到苏晚意水性杨花的一幕,他应该会彻底的对苏晚意失望吧。
“阿裴,你确定自己是不爱她的吗?”
裴璟深猛的抬起了头,语气疑惑:“我不爱她?”
“你爱她?”江尧目光如炬。
裴璟深感到了压力,他不想在兄弟面前露怯或是被做出丢脸的行径,于是一口咬定:“我当然不爱她。”
“不爱就好了,否则我真不知道要怎么告诉你,苏晚意……其实是个生性放荡的女人。”
江尧脸露纠结,似乎难以启齿一般的告诉裴璟深这个消息。
他低着头,装出些犹豫的神色,再欲开口时,裴璟深双目猩红,像个疯子似的盯着他。
“江尧,你什么意思?什么叫生性放荡?!”
即便是江尧,也感受到了裴璟深逼迫性的压力和气场,他盯着男人杀人一般的目光,缓声开口:“你别着急,听我慢慢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