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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鬼火

"判儿~我回来啦,今天的鬼都送走了嘛?"阎罗王适时出现在阎罗殿门口,目送最后一只鬼被牛头马面带走服刑。

判官撇了眼幻化成红面福相的阎王,双手呈上一卷卷轴,说道:"这是明日夜间放行的名单,请大人过目。"

阎罗王接过并展开了卷轴查看,判官继续说道:"按照往年惯例,未入轮回且生前无人命干系的皆在放行之列,但属下新添了部分名单,根据其生前及死后服刑的表现,对那些曾手染血腥的鬼魂宽大处理,赐其恩泽以作嘉奖。"

阎罗王连连点头,卷上卷轴塞给判官道:"不错不错,也让那些受刑的有了个盼头,鼓励他们好好表现,就这么办吧~"

见阎罗王抬腿又准备离开,判官一步上前跟上道:"大人,应城的命案不似寻常人作案。"阎罗王停住脚步,扭头看着判官难得认真一次说:"有何不寻常?"

"这些死者生前因挖眼而死,这些鬼魂也全部目盲,不能再入轮回了。"判官神色很严肃,凶手对他们如此深仇大恨,干系近百条人命,已经属于大案了。

"看来凶手很懂行嘛,这些鬼眼瞎心盲,就算想告状也告不了了。"阎罗王脸色一变,红润福相的脸顷刻间变为黑面鬼相,看出判官心中所想,阎罗王拍拍他的肩说道:"此案甚为恶劣,就由你亲自去一趟人间,至于怎么处置凶手,你自己看着办啊。"

判官应了声,将怀中的名单卷轴再次塞给阎罗王,说道:"那就劳烦大人亲自动手,给百鬼放行。"

不等阎罗王反应过来,判官一路飘到鬼门关,瞬间没了踪影。

按照判官的指示,黑白无常重返应城,等他们来到先前有着数具尸体的深巷时,地上徒有些许血迹,尸体已经不见了踪影。

"嗨哟,我怎么这么生气啊!"白无常看着空巷,被凶手事事抢先一步的抑郁与怨气险些喷薄而出让他现出鬼相。

"怪我们先前没想到查看尸体,若判官大人说的没错,尸体肯定都没有眼睛了,还是找找有没有其他线索。"黑无常按耐着性子对白无常劝到。

"附近有人。"白无常突然说到,说着抬头望向四周,黑白无常均发现一个道士扮相的年轻人经过附近街道。

"稀奇,应城居然还有人。"白无常说完便凑过去准备查看一番。黑白无常飘到街道一侧的屋顶,看着面前的道士从二人眼前经过。

"附近城镇都在传闻应城有鬼魂作祟,说不定他是来捉鬼的。"黑无常慢慢飘荡,一路跟随道士。

"他捉鬼?地府的契人?怎么没见过?"白无常问题接二连三冒出。"我也不确定,万一只是路过的呢。"黑无常目送道士出城远去,现在整个应城已经没有了鬼魂的踪迹,看来这个道士无功而返了。

"不过...我看着他怎么有些犯恶心呢..."白无常一脸愁容看向黑无常,希望自己没出啥毛病。"我也有点..."黑无常低声回答,"可能他是道士,跟我们多少有些犯冲吧..."

"你看那边,判官大人!"白无常咋咋唬唬说道,十分欣喜。黑无常顺着方向看去,一眼便在漆黑无月的夜色中发现了判官大人的身影。

"那个地方有点眼熟呢..."白无常想起来了,正是之前燃有鬼火的地方。

等二人赶到判官身边时,判官身边的一个明晃晃、刻意压制住龙气与光晕的人引起了二人的注意。"

"小太子?你怎么跟判官大人在一起?"白无常别有深意地打量着二人,黑无常暗暗用胳膊戳了戳白无常示意闭嘴。

敖遨有些不好意思笑回:"我在酆都...""他记错了鬼节的日期,正准备让他回去。"判官大人打断了敖遨的话,看着面前若隐若现十分微弱的鬼火陷入了沉思。

"酆都城吗?"白无常抱臂托腮沉思,转而看着判官按捺不住笑意说道:"判官大人,您该不是太久没上来,不知道直接来这的路,反而去了酆都城?"

酆都城是地府与人间的直接通道,鬼节放行的鬼都将从那去往人间。

判官并没有理他,询问一边的黑无常:"你们可有发现可疑人士?"

黑无常摇了摇头,白无常笑嘻嘻说道:"嫌疑人士没看到,过路的小道士倒看到一个。"

判官看着地面摇曳微弱的鬼火,下面应该是一具有些时日的尸体。

"最近应城接连下雨,空气潮湿闷热,不是鬼火出现的时机,看来这火是有意为之。"判官俯身在鬼火附近摸了一把土,土还是潮的。

判官示意黑白无常将地下的尸体挖出来,黑无常求助地望向判官表明抗拒,判官却坚定的一点头表示没商量。

黑无常无奈,手中的哭丧棒化为手锹,与白无常一起下地,不一会地底下传来一阵腐烂酸臭的熏味。一直躲在判官身后的敖遨忍不住捂住了口鼻,想看却又不敢看。

地下的尸体完全暴露出来,看身形应该是个孩童。

"这死了应该不超过一个月吧。"白无常仔细打量着尸体,由于鬼火的作用已经看不清原样了。

"但地府并没有收到来自应城里小孩的鬼魂。"判官思索片刻说到,"他身上还有一股香火味,若是有人家的小孩也不会埋身于此。"

"判官大人,那还能找到这个小孩的鬼魂吗?"黑无常问到。

"若不在地府且没有魂飞魄散的话,问题不大。"判官说完,随即施法念咒,对着尸身开始唤魂,以指尖为中心,红色光晕迅速朝四周蔓延散阔,光流涛涛,席卷大地,将整个地面覆于法光之下,不见边际。

敖遨惊叹地看向判官,第一次切身体验到他动用如此宏大效果的法术,目光灼灼,心中仰慕之情溢于言表。

白无常此时闲下来,飘忽忽闪到敖遨身边,笑意不明说道:"小太子,你不好好的呆在龙宫,又偷偷跑出来,还要去参加人间的鬼节,到时候人间都是游荡的鬼魂,吓不死你?"

"是有点怕,但我想多了解一些关于你们的事情,鬼节不就是你们的节日吗?"敖遨回答到。

"你们这些神不是觉得我们晦气吗,平日里也没啥往来,你父王知道了肯定得训你。"白无常见敖遨这认真的模样,忍不住打趣调侃。

"不会,就是我父王告诉我快到鬼节了,所以我才来人间看看,只是土地告诉我鬼节是明天,还跟我说鬼魂都从酆都城出来,想不到运气这么好,一去就遇到了崔府君。"敖遨笑说到。

"你父王真不介意你成天跟鬼魂呆一起?"白无常有些不相信。

"我父王很好的。"敖遨信心十足说到。

"是吗,那你父王还跟你说个错的日子。"想到东海龙王隔三差五去天帝那告这个指责那个的,白无常都不信东海龙王会由着他儿子不务正业。

"可能我父王也不是很了解,因为我们都不过这个节日。"敖遨说的话倒也在理。

"你们可聊够了?"判官面无表情看着二人,脚边正跪倒着一个鬼孩,已经被黑无常用铁链拴了起来。

白无常心虚地溜到黑无常旁边,理亏得很。

敖遨见判官神情有些不悦,自知影响到了他们做事,垂着头小声说了声对不起。

面对态度诚恳的敖遨,判官咽下一口气,算了,何必跟一个小孩较真。"小太子,你还是回去吧。"判官发话了,依然看不出喜怒。

"我...我不认识路,而且...这里我有点怕。"敖遨小心翼翼看着判官的脸色,担心他生气的模样看起来甚是可怜。

判官语气仍然强硬:"这是练胆的好机会,你走吧。"

"跟着我们或许会遇到更可怕的事情。"黑无常也劝到,却被白无常暗暗一拧胳膊。

"跟着崔府君我不怕!"见有转机,敖遨一口应下。

"判官大人,这里过于凶险,若小太子迷了路恐怕会有麻烦。"黑无常拍掉一直用胳膊肘捅自己白无常,应他的要求替小太子求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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