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娘的，你自己瞅瞅……这尼玛墨迹都没干！你说这东西，是现场写的小爷都信。总不能你告诉小爷，这玩意是放在你的库房里被雨淋湿了吧。”
李成伸手摸了一把，那卖身契上的墨迹，两根指头戳了戳。
知府大人见着李成如此，是个不好骗的主。
“这边是卖身契！李公子不是要吗？”
他道。
李成冷哼一声，抬头看向那趾高气扬的知府大人，很好蛮！以为，拿出证据来了就能坐实这个姑娘是他府中的丫鬟？
“姑娘，你叫什么名字？”
姑娘抽噎的声音，停止了一下，小声道：“青璃。”
“好名字啊！”
李成称赞道，再回眸看向师爷手里拿的卖身契，上面写的是小翠！
“不错，不过，知府大人，这位姑娘可不叫小翠啊！那上面写的是，林木村的小翠。眼下的这位是瓦屋村的青璃，驴唇不赌马嘴蛮。”
“这就说不过去了吧！”
知府气急了！
他那日只是路过，听见一个犹如黄鹂一般的声音，掀开轿帘一瞧，姑娘不仅声音好听，那身段和样貌都是一等一的。
即刻，就起了想要霸占之心！
便让人用钱把姑娘给买走，谁知道这姑娘竟然这么的刚烈！
激起了他的征服感！
他官居高位，多少年了，那些姑娘们都是投怀送抱地在他怀里打滚，恨不得多宠爱几分，这个姑娘倒是见他恶心的似的！
想挫挫她的锐气！
“府里，丫鬟仆人太多，一时拿错了卖身契也是有的！至于墨迹蛮……师爷你来回答。”
知府大人道。
师爷站出来，看着那纸上的墨迹：“这墨汁是上好的千年陈墨，无论什么时候拿出来，一见天就犹如刚刚书写完的。”
“你他娘的骗鬼呢？”
李成伸手就给了师爷一个巴掌！
打的师爷是眼冒金星！
那副将上前查看，还真是在说胡话，这卖身契上的墨迹已经干了！哪里又刚拿出来那般——
分明就是在睁眼说瞎话！
他也感到气氛！
李家的人，哪里有让人这么欺负了去的！
“知府大人，您的人可真会指鹿为马呢。以这么多年来的在外杀敌的经验来判断，没有人指使，他怎么敢这么做呢！”
副将发话了！
那知府大人也感到了一丝压迫感。
毕竟，这人是武将啊！李成的手里，还有能号令大夏国全部将士的兵符！
他有些虚了！
赔着笑脸道：“不过，一个村妇而已，犯不着有火气。两位消消气，晚上本官准备一桌子的接风宴。”
“犯不上？”
姑娘那哭声又大了一些开口道：
“知府老爷，你可知道，因为你我那老娘惨死在床上？身子都被蛆虫咬了半截。要不是你，老娘也不会死这么惨，临终前身边都没人！”
“那日，我被老爷府上的人强行押进了府门，老娘就被同村的阿牛带了回去。老娘不想阿牛惹祸上身，便让他回去了。本来还想找村长理论，可老娘的眼睛瞎了，找不到路，村里其他人也不想惹火上身！”
“半个月，老娘无人照管，便去了！”
“你这个杀人祸首！”
姑娘恶狠狠地盯着知府大人，老娘是她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唯一的寄托了！
现在，她什么都没了！
也没了家人！
要不是遇见了公子，她不知，自己还能不能回去给老娘收尸！
恶人！
李成听着姑娘的诉说，想起，那些在他手里逝去的生命，还有那些因为先兆流产而失去还得母亲。
深深叹气了一声！
“去把阿牛找来！”
李成吩咐副将去找人来，另外，他走到还没离开的副将身侧低声道：“去把，前一日在树林与遇见的那个李大壮一并带来。”
副将领命而去！
李成重新坐下，又叫人给姑娘端来一张凳子坐下，备上了点心和茶水。
半个时辰后。
副将带着阿牛与李大壮来了！
这公堂上，李成一直沉默等着人来，那知府大人如坐针毡，想着如何才能把李成给打发走。
副将复命。
阿牛见着坐在一侧华丽凳子上的青璃，开口道：“青璃，那位大哥说，你在这里遇上了麻烦，我赶着就来了。你怎么在这里？”
这阿牛的眼里全是心疼和不忍，还有一丝爱怜。
青璃也站起身来，喊道：“阿牛哥！你来了——”话落下，又哭了起来，“老娘，老娘她死了。”
“都怪我！可惜家里的麦子，要是在不收割就要坏在田里了，又怕交不上租，有七八日没去见老娘了。现在天气热——”
后面话，阿牛便没再说。
大概也知晓，老娘——
他叹了一口气！
不知，心中是可怜老娘无人照顾死去，还是可怜青璃没了家人。
李大壮走上了公堂，可是一句话都没敢说的，直直的跪在地上，头也不抬。
李成打断了阿牛与青璃的叙旧，开口道：“你就是阿牛？”
“真是小人。”
阿牛老实的回答。
又问道：“阿牛，小爷问你，那日你与青璃同样是在集市上，可瞧见了堂上的这位老爷派人去抓青璃？那青璃的老娘，可是你是送回瓦屋村的？”
“那日，小人正在卖草药，青璃在隔壁卖布匹——”阿牛抬头看了一眼，知府大人道：“是他，就是他让人把青璃给抓走的！当时，我和青璃老娘极力阻止，可大街上见着县衙的人都不敢上前帮忙。我只好眼睁睁地瞧着青璃被人给带走！”
阿牛神情，顿时落寞起来，拳头也捏紧了！
“知府还有什么话说？”
“他，他血口喷人！”
呵呵——好一个血口喷人！
他怎么不说，这阿牛嘴里都是污言秽语呢？
转身再看向跪在地上的人，李成早就认出了他来，这不就是在树林还想把他一起带走，献给老爷的人吗？
那断掉的手，还是青木砍掉的！
“你是知府大人的人吧？那日，小爷让属下去跟踪你，你进了知府衙门后，再也没出来过。”
“这样，也不能断定这堂下之人是本官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