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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0章 何谓完美世界?

正如风灵一众所迫不及待的那般,林稳同样也期待着能尽快将东方太阿释放出来,因为东方太阿的强大几乎是常人无法理解与企及的,只要他能成功脱困,那这乱世必将快速过去,从而让世界重新恢复秩序,平静的日子也将重新回归。

只是事情当真有如此简单吗?显然不可能。

且说林稳拉着小花如疾风一般往后山盘古峰飞去,他不知道东方太阿为什么要让他带上小花一起,可眼下他却没闲心去管这些,他只想快点与林昭儿见面,然后帮助东方太阿脱困,如此后面的事情就会变得十分简单了。

就在林稳与小花飞到山洞外不足百丈,已经可以看见站在门口翘首以盼的林昭儿的时候,突然一阵十分诡异的能量波动迎面扑来,林稳大惊,就要抵抗,可他身侧的小花突然发出一声惊叫,然后奋力挣脱他的手掌,“噗!”的一声炸开,化作漫天血雾。

林稳惊呼道:“小花!”就要过去查看,或者说他本能地就要去寻找杀死小花的凶手,可在这里哪里来的凶手?他在得知以盘古岭为中心,方圆近千里是安全区域后便已经猜到此乃东方太阿所为了,试问妖魔二族如此多的修士都没能进入这片区域行凶,何况现在更是已经到了东方太阿身边,谁有这个本事能在东方太阿眼皮子底下杀人?

这时,东方太阿的声音自山洞内传来,道:“烈火寒水蛟,居然当真出现了。”然后吩咐林稳道:“你先别急,进来说话。”

林稳一愣,似乎明白是谁对小花动手的了,然后快速射入山洞之中。

见林稳进来,满面焦急之色,林昭儿连忙迎上去握着他的手道:“你先别急,问问老师怎么回事再说。”

林稳这才将心头突然间剧烈起伏的心绪平复下来,轻轻握紧林昭儿的柔荑,看着她的眼睛道:“小昭,她对我很重要,我……”林昭儿看着他展颜一笑没说话,只是轻轻点了点头。对于林稳而言,这姑娘家似乎有着某种魔力一般,总是能在他心烦意乱或者心绪大乱的时候快速让自己平静下来。

东方太阿嘿嘿笑着道:“你小子可真不是个好东西,哪个漂亮姑娘在你眼里不重要?简直就他娘的一牲口,比老子当年还风流。”

听得这话,林稳心头不禁一突,本能地看向林昭儿,生怕她误会自己,正要解释小花为何对自己很重要,但却被林昭儿用右手的食指与中指轻轻贴住了嘴唇,笑着摇头道:“别听老师的。”

林稳嘴唇动了动却没说出话来,只是满眼感激之色地看着林昭儿的眼睛,理解与信任是这世上最难能可贵的东西,对于林昭儿,他如今有的已是越发深爱的心了。

东方太阿咳了两声,坏笑道:“娘希匹,真不知道你小子是如何修来的福分,连老子都嫉妒了,当年老子若能遇着个如小昭这般通情达理的女子,也不至于至今连个子嗣后人都没有,失败失败,不逗你了,过来让老子看看。”

得知原来是东方太阿在故意刁难自己,林稳心里这才稍稍平静了些,这便说明小花应该不会有事了,于是他连忙走到东方太阿面前跪下,磕了三个头,然后跪直了身子道:“见过老师,弟子回来了!”此乃师徒之礼,不可废。

行完礼后林稳便自己站起来,双手叉腰瞪着东方太阿骂道:“臭老头,我他娘的哪里得罪你了?为了助你脱困你知道老子受了多大罪吗?啊?几次差点就死在外面了,你倒好,一见面就他娘的给老子使绊子,你要疯啊!”

师徒归师徒,礼数归礼数,但这种没大没小的交流方式还是更容易增进感情,不仅林昭儿未曾感到不适,连东方太阿都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骂道:“娘希匹!老子当年便与你说过,选了这条路你将十分艰难,是你自己选的,死了活该,总之老子就是嫉妒你小子有这么个懂事的红颜知己,怎么了?想打架?来啊!”

林昭儿在一旁掩唇轻笑起来,该说不说,这师徒二人的相处方式当真有趣。这时,小花的声音突然传来,气哼哼地道:“臭老头子,你若再敢挑拨我主人与主母的感情,小心我一口吃了你!哼!”接着便见一条只有巴掌长的水蓝色小蛟飞了过来,一双圆熘熘的大眼死死瞪着东方太阿。

林稳惊喜道:“小花!”就要过去。可小花却快速围着林昭儿飞了两圈,赞道:“主母真好看,小花喜欢你!”反而给林昭儿闹了个大红脸。

笑闹完毕该说正事儿了,林稳问东方太阿道:“老师,究竟是怎么回事?”

东方太阿也收起了玩笑之色,道:“此乃烈火寒水蛟,属于变异魔兽,是最有可能完成化龙的的魔兽,与她伴生的应该还有一条小蛟,唤作寒水烈火蛟,此二者一个主火副水,一个主水副火。”

林稳想了想,道:“我当初得到小花的时候的确还有另外一条小蛟,当时想着给那水蛟王留一个便未曾带走,这里面有什么说法吗?”

东方太阿道:“此事日后再说,我将她弄作如今这般模样是要帮她,你不用担心,我们先说你的事情。”

对于东方太阿林稳自然是无条件的信任,便也不再多言,看了眼正自嬉闹的林昭儿与小花,他道:“老师,您的情况我都已经知道了,您与先祖林如来的事情我也已知晓,他让我带句话给您。”

东方太阿微微一怔,有些意外地道:“你见过他?他还活着?”

林稳道:“见过了,但只是一道虚影,他如今身在何处我也不知,但他说让您莫要再做傻事,安心助我大成即可。他说生命不只有死与活,非黑即白是不对的。”到这儿,林稳便将当初在狴犴峡谷的经历与后来小世界的事情详细说了一遍。

听罢,东方太阿沉默片刻,突然苦笑着道:“那人还当真是个叫人难以琢磨的性子,不过也对,我与他能做的都已尽了力,剩下的便要看你的了。”

林稳看了看林昭儿与小花,道:“是为了公平吗?狴犴说先祖是为了打造一个完美世界。”其实当他在遇到楚天临并听楚天临说了那些话之后,他心中的确有了些难言的滋味,毕竟谁都不喜欢被操控与按照被安排好的走势去生活的感觉,可如今当他看到林昭儿与小花嬉闹时恬静的样子,他又突然觉得那些好像也不是那么重要了,这世上的所有生命不都是这样过来的吗?

好好活着,比什么都强。

东方太阿似乎看出了林稳的想法一般,笑着道:“一切有为法,应作如是观,有为即无为,不该作为的不作为便是作为,道遵自然,佛遵无为,你若不想做那事亦可不去做,不想做的便是不该作为的。”

林稳微微一愣,皱眉道:“不对,不想做与不该做是两回事,便如不想死与不该死一般,凡举生命大多不想死,难不成便都是不该死的吗?”这话说的在理,可林稳心里总感觉怪怪的,似乎这里面藏着某些自己抓不住的信息。

东方太阿笑着道:“看来你这趟出去的确成长了不少,你说的有理,不想做与不该做的确是两回事,但这世上有多少事是人不想做却又不得不去做的?”

这一刻,林稳彷佛被雷击中的灵魂一般,勐地打了个颤,然后下意识地道:“违背他人意志便是不公平,所以您……”

东方太阿道:“违背他人意志便是不公平太绝对了,这需要建立在有一定道德高度上方可成立,比如一个国家,律法是明令禁止杀人的,这算不算违背了杀人者的意志?杀人偿命,你觉得这事不公平吗?”

林稳这才意识到自己的结论的确有了偏颇,道:“那什么是公平?”

东方太阿道:“国家律法与大道法则,前者是国民的最低行为标准,后者是一切生命的最低行为标准,但区别在于,前者只能靠约束来慢慢提高国民的道德标准,这才有公平可言。而后者则是在约束的同时亦可直接改变生命的恶性,没了恶性便不存在道德高低,便也就没有公平与否的概念了,可它偏不这么做。”

“它偏要让这个世界有战争、有屠杀,有太多太多不公平的事情发生。所以,若想让‘不想做的事便是不该做的事’成立,除非你能凌驾于它之上,它不作为你便去改变它,这便是完美世界,亦是当初我与林如来要做的事情。”

这一刻,林稳想到了很多事情,比如因生老病死带来的生离死别,比如眼前的林昭儿与小花,她们能一直这样保持下去吗?不能,总有一天是会改变的,这不是他想的事情,那便就是不应该的事情吗?显然不是,这其中有着太多太多不可控与不可预知的变数。

完美世界?什么才称得上完美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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