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四儿被打懵了，真的是懵了。他的思绪随着不多的眼前金星到处乱飘，左一下右一下漫无边际，呼啦一下回到小时候，自己老爹背着他在街上吃糖葫芦，给他买布老虎。呼啦一下看到自己被老爹叫去柴房左右开弓来回扇了无数个大嘴巴，呼啦一下又是林水水娇笑着请他喝茶，呼啦又是一下张大娘将他轰出厨房…
小四儿眼前空无一物，呼啦一下再站不稳倒在地上，邪笑一句：“打得好…再打…”
林水水吓了一跳，连忙叫望柳。手忙脚乱不知道要做什么才好，吓得眼泪鼻涕直流，望柳一时也吓了一跳，竟没想到水水为了自己下了狠手。
弄了半天，小四儿终于醒了，恍惚中看着林水水犹如荷花带露，想到若是就这样晕死过去也很幸福吧，便叹了一句：“若是在梦中，就不要叫醒我。”
水水望柳两个莫名其妙的看着眼前这个人，一致认为是被打出毛病了。小四儿摇摇摆摆站起身来，呵呵一笑歪歪斜斜的竟去了…
小四儿如此离去，总有些萎靡不振，后来望柳讲给张大娘听，张大娘讲给春菜大姐，春菜讲给了厨房每一个人，不过才一天功夫老李总管也知道了……
这一日，老李截住有些鼠相的小四儿，揪住他一路来到柴房。
小四儿再次跪下低头不再看兀自生气的老爹，目光游离。
“看看你这个样子！你怎么成了这副摸样！大晚上的跑到林水水家里大骂一个小孩，这就是你能耐？？”李总管气的在柴房里来回的走动，不时的指着小四儿大骂。
“你老爹我，在聚首堂工作了那么多年，全仗着两位老爷看得起，没把我当做下人看待，我也不敢自持什么。你是我的儿子！老爷们心善，当你是自己孩子看待！”李总管喘了口气又道：“可是你！”
他的两根指头颤巍巍的指着小四儿的脑袋喝道：“可是你！竟然去别人家里叫嚣别人的下人身份！”
“这些年，我是怎么教你的！”
“说！！”
小四儿低头并无悔意，相思无望的愤恨远远的淹没他的教养。突然的，他猛地站起身来，空洞的眼睛直射自己的老爹叫嚣道：“窝囊…你觉得窝囊吧…教育了多年的儿子给你丢脸了吧…觉得面子里都挂不住了是吧…”
老李眼睛瞪得滚圆，右手高高举起啪的一个巴掌打在儿子的脸上，小四儿一个趔趄倒在干柴上，嘴角慢慢流出一道血迹。
“好狠的手…呵呵…打得好…”小四儿看着擦在手上的那抹血红，舔了舔喃喃自语：“是甜的…”
“你…你…”老李抖着手道。
“林水水….做跑堂的时候你有想过我吗….”
“她劳累…受伤的时候有想过我吗…”
“她…外出休养…的时候有想过我吗….”
“她…转送来帕子…的时候有想过我吗….”…….
“你瞒着…水水消息的时候想过我吗….现在….你觉得我….给你丢人了…”小四儿趴在干柴上，无力指控着自己老爹的作为：“你有没有想到过我的感受！”
老李看着儿子表情复杂：“我说过这个事情我们参与不得…从刚开始的时候我就告诫过你，可你就是不听！”
小四儿咧嘴一笑突然用尽全力似的大叫道：“好个参与不得，你的儿子我！就没来得及参与！”他猛地抱住自己的脑袋道：“可现在…可现在…”说着流下两滴清泪，不知道是是那一巴掌痛还是心痛，一时间连自己都分不清楚。
老李望着儿子痛苦的脸，心疼起来道：“真是傻孩子。还是忘了吧，以后我给你找个好姑娘。”
小四儿揪着自己的胸口道：“我怎么能忘？”
突然他哈哈大笑起来：“我怎么能忘？假使有一天我忘了，那么聚首堂上下那么多人，他们都会记得！特别是二宝！”说完大力拉开柴房的门，跑了出去。
老李看着兀自颤动的门，和远去儿子的背影，一屁股坐在柴堆上，泄了气似的一动也不动。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