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青月散发出的神威压得全场人喘不上气来。徐厉火本来想再探听一下龙宇林的事，被杨青月这么一压，只能低着头，同徐丽荼和韩恕一起走了。
教务主任目送着三人离开，心有不甘，问道：“杨科长，您这是什么意思？”
杨青月虚着眼睛看着他：“你是教务主任，不是三岁小孩。现在学校里这么乱，你再随便抓人，怎么？还嫌不够乱吗？”
“可是证据确凿……”
杨青月装出一副惊讶的样子来说：“哎呀，原来还有证据啊，我都不知道呢。”然后意味深长地盯着教务主任。
这一眼盯得教务主任冷汗直冒，捕获和审问龙宇林这事，他没有通报保卫科，本来就给杨青月留下了把柄。现在杨青月只是旁敲侧击地指责他一下，他就吓得不行了。
“教务主任啊，”杨青月拍了拍他的肩膀，“我知道你是好意，想赶紧把这事压下去。但你要是治标不治本的话，会起到反效果了。这主任你都当了几百年了，不会连这点事都不明白吧？”
杨青月这一拍，有如千钧之力，差点儿把教务主任拍躺下。他见杨青月给了他一个台阶，赶紧点头如捣蒜：“是是，明白明白。”
杨青月又转向陈军：“还有你，政教主任，你别在这儿给我耍无赖。我们为什么关押韩凝，为什么不告诉你，你自己清楚。”
陈军的头压得低低的，他所承受的神威比教务主任更强烈，能保持站立状态就已经很勉强了。
然而杨青月似乎一门心思想让陈军吃点苦头。她用一根修长的手指挑起陈军的下巴——这让陈军感觉自己的脖子快断了——然后用蔑视的眼神看着他，问：“说，为什么。”
陈军几乎喘不上气来，他用全身的力气震动自己的喉咙：“因为……肖杰……死的时……候只有我……和韩凝在……场……”
“知道就好。”杨青月猛地抽回手指，陈军顿时失去了支撑，向后趔趄着退了几步，被身后的政教处众教师挡着才没有摔倒。
杨青月嘲讽地看着陈军：“人，要有自知之明。”说罢斜了一眼身边的教务主任，“你也是。”
“是是是……”教务主任的冷汗流到了脚面。
“还不快滚？”
随着这一声，教务主任身上的神威突然消失，如释重负的他赶紧带着教务处的众老师出了政教处的门，甚至忘了自己是来干什么的。
目送着最后一名教务处老师消失在门口，杨青月回过头，看向陈军。此时陈军浑身抖得像筛糠一样，这是长时间处于强大神威压制之下的肌肉痉挛。
杨青月扫视了一下政教处的众老师，站在前排的已经有不少老师昏厥了，被后面的老师强行托着不让他们倒地，好显得面上不那么难看。
“你们都退下，我要和政教主任单独谈两句。”说着，她收回了所有的神威，那些老师赶紧连跑带拖地散了。
杨青月凑到陈军面前，用极低的声音问：“很痛苦吧？”
陈军没说话，他怕随便说什么又会把杨青月惹到。
“记住这份痛苦，这是你应得的，因为你的无能。”
说罢，她头也不回地走了。
陈军强撑到杨青月出门才终于松一口气，颤颤巍巍地走到自己的椅子边，全身一软，躺倒在椅子上。
杨青月离开政教处，一路回到自己的保卫科办公室。她在自己的椅子上半躺半坐着，从上衣兜里掏出一部手机，那是她在拍教务主任肩膀的时候从他手里拿到的。她看了看上面乱码一样的画面，然后突然发力，捏碎了手机。
“我是真的要散架了……”
徐厉火几乎是擦着十点禁制的边进的宿舍。他精疲力尽地瘫倒在床上，一动都不想动，只觉得浑身酸痛。
这次可以说是死里逃生，如果不是杨青月让他们先回来，他还真不知道能不能走出政教处。
“乐观点儿，至少没关进去啊。”
一个熟悉的声音突兀地响起，徐厉火一个激灵坐了起来，拿起手机。果然，那上面显示着龙宇林的脸。
“呦，在担心我吗？真不像你。”龙宇林笑了笑，一脸轻松地看着徐厉火。
徐厉火还没说话就被龙宇林抢白了，搞得他脸上一阵红一阵白的，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半天只憋出来一句：“你这性格比以前更恶劣了。”
“可能是韩凝改了不少吧，或者是我这段时间自行演化的，谁知道呢，反正我也不是严格意义上的龙宇林。”说到这儿，龙宇林又开始抒发感慨了。
“行了行了，”徐厉火赶紧制止他的五千字演讲，“你到底怎么回事？教务主任说他抓到你了。”
“啊，那个啊……”龙宇林的表情变得凝重起来，“还真是疼呢……
“就算我是不是龙宇林这个事还待定，但有一点是肯定的，就是我不想死，或者说不想再死一次。我现在是类程序的状态，而我为我自己编写了很多子程序，就像我身体的延伸一样，现在和你对话的也是我子程序的一部分而不是我的程序本体。打个不恰当的比方，现在我在给你发短信，你现在见到的我是短信，而不是发短信的人。明白吧？”
“啊，明白。”
“教务主任确实抓住了我，但他只抓住了我的一部分，也就是入侵地牢系统的那部分。”
“啊，你还真去入侵地牢系统了啊？”徐厉火打断了他，“然后呢？有啥效果吗？你知道我和茶茶在那儿拆了半天电梯吗？活生生把老师给等来了你知道吗！”徐厉火想到自己在地牢里九死一生的状况，气就不打一处来。
“淡定，同志。我……那是有原因的。”龙宇林突然变得支支吾吾起来。
“给你三句话解释一下！”
“我是记忆构成的，不是龙宇林本身吧？”
“一句。”
“真的龙宇林在处刑前应该被关过地牢，但是没人有这段记忆，也就是说我的组成里应该没有关于地牢的记忆。”
“两句。”
“但是我入侵地牢系统的时候突然感觉很熟悉！就像我曾经在里面一样！就像我是真的龙宇林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