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莫眉头一皱，脸上满是嫌弃：“还有啥可说的，这破阵又招不来个啥，只不过是个不入流的东西，这要是拿给懂行的人看简直就是一种羞辱。”
余途听了也觉得有些怪异，老莫自然是不会骗他，于是说出了自己的所见所闻。
“我亲眼所见招来了一个小孩，在另一个小孩的身体里面，并且原先的那个小孩子的灵魂还在，那神态也不像是一个人的。”
“不可能，这个残阵里面绝对招不来一魂一魄，你看他这里还摆了一个镜子，镜子属阴，容易吸附阴魂，魂魄招来了也是肯定先被困进镜子里面。这样子来看的话，这个阵就像是一个离魂阵，但是至于能不能够真的困住东西就很难说。”
老莫拿着手机仔细的看了看，嘴里面更是打了个保票。
这玩意，好听点就是个残品，难听点就是不够入门的垃圾。
如果是这样子，那这一切就简直是奇了怪了，那就说明了宋婷婷不是死而复生，至少不是在宋林的帮助下死而复生。
还有一种可能就是，宋婷婷根本就没有死。
余途想到这里，内心有些茫然的接着问道：“这离魂阵又是做什么的？”
老莫也没有多想，就直接告诉了他：“这玩意就比较常见了，通俗的讲就是是祛邪的仪式，像是很多村子里面的神婆都会。身上要是沾有不干净的东西，早时候都是用点狗血拌拌朱砂，正对着门放个镜子，叫脏东西逼出来困在镜子里面，然后再叫镜子销毁，邪物就不会再祸害人了。”
原来宋林是想驱赶身体里面藏着的脏东西，想到镜子里面的黑影显然他成功了，但是也没有命了。
那么就可以联想吃人究竟是壁虎想的，还是他体内那个怪物想的。
这就又是叫人不由得一惊，这么一想此事背后还有诸多蹊跷。
“照这么说的话，那恶鬼可以祛除吗？要怎么样才能够杀了他们。”
老莫喝了口茶水，也不卖关子直言道。
“五世以下的恶鬼人可以对付，但也十分危险。因为他们会没有理智，不过脑子的害人，也是最为凶残。但是古籍上面讲人有十世啊，千年一轮回，要受折磨一万年。级别越高的恶鬼就越通人性，就不是不能消灭了，只能供着，我们莫家的人命薄，祖上就供了一个八世恶鬼保命，但是这都是有代价的。”
“鬼怪的执念万不可问，所做之事更不会是没有利处，互相有利何乐而不为之。”
这话说的就有些意思了，这岂不是就是供鬼成神，在与鬼怪做交易。
可是这怎么到他手上却是一点选着权都没有了，反手就是一群鬼，吭声就是想要吃了自己。
“人一辈子都不过百岁，怎么会受万年折磨？”
老莫高深莫测的叹了口气：“含着怨恨的鬼，会被业火焚烧然后褪去记忆，再入轮回。但是业火都练不化的记忆，会带来不幸，执念延续下去就是一种折磨。寻仇的寻仇，报恩的报恩，话本子里面也不都是假的，真假混在一起，那才叫人难以分辨嘛。”
余途抽了根烟：“那要是这么说的话，恶鬼不就成神了，战无不胜的还。”
“那倒不至于，那也是有组织的，谁管谁的，要不然那还会太平。就是咱地府的那个说法，况且啊，这要是没人管，那岂不是全乱了套。”
余途听到这里，目光乱瞟，心虚的试探的一问。
“那鬼会不会逼人做什么事情，不然就会伤害那个人什么的？”
“就比如说什么，逼人到某个地方，目睹某个事情，然后去局子里面写个笔录，不按照要求来的话，就会死的那种。”
老莫听了余途的话一愣：“这倒是闻所未闻，得看看是什么事了，一般都是你情我愿的交易，你确定你没有乱答应什么。”
余途内心一阵卧槽，他是完全被逼的好吧，谁给他选择的余地了。
老莫听得一乐呵，那会有这种奇怪的事情。
“怎么可能会有这种事，不可能的，世间多有稀奇古怪，但是大家都互不干扰，各有各自的司法，你是不是最近见到什么事了，你手上那个痕迹不会对你造成太大的伤害，这个鬼似乎没有恶意，你还是放心吧。”
老莫说着起身，这个时候插在炉子里面的三根香已经烧的差不多了，然后他伸手扒拉了一点炉灰，到一个手帕上面，然后把手帕合住，浇上面了一点干净茶水。
“过往神佛皆善客，享了我的香火自然得留下好处。拿这个敷敷，去去黑气。”
余途接过，毫不犹豫的盖在了自己的伤口上面，手臂上面就发出了一种滋滋的声音，就像是水浇在了火上一样，那股子疼痛感骤然减了一半。
“奇怪的事情，你看看我的手机。”
余途翻到聊天群叫老莫观看，老莫却是看不出什么，反倒是一脸疑惑的看到了一堆作家助手。
“你这是弃武从文，怪不得看不见个踪影，有什么作品，不如兄弟我帮你瞧瞧。”
“能不能好好说话，跟你说话怎么有种你大我一轮的感觉？”
余途收回手机，立马岔开了话题，老莫一愣撇了撇嘴不满的笑了笑。
祸不殃及亲友，多说无益。
余途深知不能够再问下去。要是连老莫都不知道的话，看来问题比自己想的还要大，这番谈话不得不就此作罢。
“但愿你这符咒有用，保我今晚睡个好觉，那我先回去了。”
老莫胸有成竹“那肯定没问题，你这就走了，不坐坐？”
余途起身伸展了个腰身，摆了摆手。
“走了走了，有空再来找你。”
这大宅院里面，就他一个人住是空荡了一些，四处透着一股子寒气，老莫也没留人。
看着余途走后，盯着余途位置上面完全没有动过的茶碗，坐下摘了眼镜，露出了一个诡异的笑。
而他的眼睛就如他父亲的一样。
没有了眼珠子，只剩下空荡荡的眼白。
庭院空空，悠悠然道。
“梦里不知身是客，一晌贪欢，独自莫凭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