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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2章 、董卓轻敌败苍松,李远大破勾镶兵(下)

次日,段颎邀战李远,率军三万五千余人,列阵城外,段颎高居正中,董卓、曹破石分列于两旁,左有尹端、郭汜、李傕、董旻、牛辅、董越、董维七将冷眼肃立,右有田晏、夏育、周慎、段训、张恺、韩同、边章、阎忠八将虎视眈眈,真可谓勇将如云。

李远怡然不惧,亲率李护、姜宣、匡伸、盘山诺、那巴、那根六将出营列阵,稳住阵势,便要死战。

段颎与李远并不答话,二人怒目相望,段颎对左右喝令道:“今日之战,只许胜,不许败,何人敢阵前叫战?”

“末将愿往”,夏育闻言,不待多想,挺枪出阵,往敌军阵前舞了个枪花,叫嚣道:“李远出阵受死。”

李远大怒,方要出阵,李护劝道:“大军征伐,贤弟不可轻出,待为兄战下此贼,贤弟为我压阵。”

李护手执红缨枪,策马而出,直取夏育,夏育勒紧马腹,舞枪迎上,二人你挑我刺,左下横扫,右上来挡,斗得难解难分,战至二十余合,胜负难料。

“将军,我愿助炎隆一箭”,田晏见夏育战不下李护,急忙请命出阵,挎起弯弓,搭箭而射,直指李护。

“休要暗箭伤人”,李远手挽强弓,取出三箭,拉弓射出,三箭直指田、夏二人,夏育侧身闪过,田晏挥刀劈开,第三箭却将田晏箭矢射穿,去速不减,正中夏育马眼。

夏育坐骑受惊,乱窜一通,将夏育掀下马来,李护挥刀驱马,连劈三刀,夏育险险躲过,田晏慌忙来救,迎上李护,夏育这才慌忙逃奔阵中。

李远三箭解危,军士高声喝彩,满眼敬服,而官军士气为之一丧,段颎大怒,喝令道:“何人与我斩此叛贼?”

此话一出,左有李傕、郭汜、董越三人疾驰而出,右有韩同、段训、边章三人快马出击,六人直奔李护,欲连结田晏,合七人之力斩杀李护。

“匡伸守住军阵”,李远见敌将七人围攻,李护岌岌可危,心中大急,严令匡伸压住阵脚,挺枪出马,杀向圈中。

“中”

李远单腿架住四棱钢枪,左手拖住强弓,右手搭上三箭,只听嗖一声,三箭直往韩同、董越、边章三人射去。

韩同位于最前端,稍一转首,箭矢已至,头颅中箭,落马而死。董越、边章在后,慌忙侧身,执刀去挡,不料箭矢飞如流星,挡闪不及,董越左臂中箭,边章左胸中箭,咬牙忍痛,逃回阵中,段颎赶忙将二人送往城中治伤安养。

李傕、郭汜、段训三人丝毫不惧,反而发了狠劲,郭汜揪着李护不放,段训、李傕合力迎上李远,挥刀就砍。李远瞧得两把长刀左右袭来,手按马头,登云驹好似会意,轻低马头,忽而高高抬头,李远借力一跃,腾起半人高。

只听哐的一声,双刀相碰,不禁弹起,李傕、段训顿觉手臂酸麻,三马交过,登云驹自两马正中穿出,正落于李远下放。李远勒马登云驹,仰面卧躺马上,接连刺出两枪,直往段、李二人背后而去,二人慌忙挥刀来挡,李傕长刀震飞,段训腰部中枪落马。

李傕惊骇莫名,赶忙拉起段训,二人合乘一马,往阵中奔去,不时回头对郭汜吼道:“阿多(郭汜小名),快回阵。”

郭汜闻知声响,便晓得是李傕唤自己,军中仅有李傕、董卓二人敢如此称呼自己,赶忙调转马头,逼上正追击李傕的李远,举矛便往李远掷去,李远一枪荡开,马速也为之一愣。

三人两马这才逃回阵中,段颎见爱子重伤,慌忙将段训送往城中诊治安养,李护亦是气喘吁吁,拨马回阵。李远阵中军士惊喜连连,兴奋不已,匡伸玩味大起,高呼道:“追李牧,赛李广,西州第一豪杰李季然;破刘恭,败董卓,冀县城外段颎肝胆裂!”

其他将士纷纷高声呼喊,声势震天,段颎阵中军士心惊胆寒,冀城军民亦是听得清晰,惶恐不安。李远忽而奔至段颎阵前,耀武扬威一番,大笑道:“段颎老匹夫,你邀战于我,何故无人出战?”

“哈哈”,李远大笑不止,骄狂不已,段颎羞愤交加,自任职西凉以来,百战百胜,何时受过这等羞辱!

却在此时,城中一骑悄然而来,行至段颎身旁,翻身下马,躬身一拜,唤道:“贾诩拜见段将军。”

“文和不在城中,怎会来此刀兵之地?”段颎转首瞧去,正是贾诩,昔日段颎深为敬服樊志张大才,后董卓败退汉阳,贾诩得以与段颎再见,段颎自是以礼相待。而董卓闻知贾诩乃是樊志张之徒,想起女婿李儒亦是樊志张之徒,自己素来赏识李儒之才,不由后悔先前轻慢贾诩,当即赏赐贾诩金银财物,并在段颎面前为贾诩请功。

贾诩瞥了李远军阵半晌,笑道:“将军不必与李远逞匹夫之勇,在下细观李远军阵,贼军兵甲不一,前排确是精锐,后排多为散兵游勇,料其战力一般;故而,将军可与李远斗阵,将军有三千勾镶兵,董将军麾下有三千飞熊军,皆是善战猛士,就与李远步骑斗阵。”

“嗯,文和不愧是樊先生之徒,本将即刻与他斗阵,一雪前耻”,段颎当即拨马欲出阵,邀李远斗阵。

“此时不可”,贾诩连忙唤止段颎,劝进道:“今日兵威已丧,贼军势头正盛,且先收兵回营,聚合诸将,寻一完全之策,待明日斗阵,亦为不迟。”

“嗯!文和之言有理”,段颎打马出阵,对李远喊道:“李季然,你勇武难当,本将平生未见,不过此乃匹夫之勇,不足道哉!”

李远勒马昂首,登云驹嘶鸣一声,后蹄发劲,前蹄扬起,李远大笑道:“既知我勇武,何不早日归降,与我合兵东进,铲除宦官一党。”

“呵呵”,段颎抚须一笑,说道:“陇西李家乃是李牧之后,李广亦是出自李家,相传李家有祖传兵书一卷,集结历代兵法精髓,不知你学得几成?”

李远轻哼一声,傲然道:“我李家兵法博大精深,诡异多变,历代只传子弟一人,岂是你能揣测!”

“本将熟读兵书万卷,胸藏十万大军,倒想见识李家兵法如何了不得?”段颎不屑道。

李远见段颎如此小看李家祖传兵法,顿时大怒,喝问道:“老匹夫,不必在此出言激我,你要如何比试,尽可道来!”

“本将麾下三千勾镶兵,董将军麾下三千飞熊军,明日便与你步骑斗阵,可敢一战?”段颎反笑道。

“战便战,我还怕你不成,明日且看我破你军阵”,李远说完,头也不回,打马回阵。段颎亦是鸣金收兵,两军各自回营,埋锅造饭,修缮兵甲,准备来日大战。

当夜,段颎见段训等人皆已负伤,冀城战事凶险,便将段训、董越等人送往关中安养,又上表朝廷,为韩同请功,恩赏其子韩遂。

然李远今日大胜,却未有丝毫喜悦,反而愁眉不展,众将问起缘故,李远坦言道:“今日斗将虽大胜,然明日斗阵之事,着实令人心忧。”

姜宣点头道:“我军新卒过多,未加训练,且军士之间多有矛盾,协调不足,若是可拖延些时日,待将军整编士卒,提高战力,军令通畅之后,再与段颎交战,倒也不惧。”

“唉!此皆末将之过”,李护自责道:“若非执意要求东进,军粮运输不至于脱节,新旧士卒也不至于整编不及。”

“兄长不必自责”,李远劝慰李护一番,让众人先行退下,思忖良久,回想起李氏兵法,自言自语道:“为将治军者,当窥其底里,恩威并施,独用恩者,兵骄将纵,必蛮横犯上,临敌怯退;纯用刑者,不施恩德,将士怨忿,必激起军变,损兵害己;恩者可得士卒感念,邢者可使士卒畏惧,是故恩威并施,三军皆畏我则侮敌,死战亦不忍相叛。”

“畏我则侮敌,畏敌则侮我,是而畏者胜,侮者败;死战者,在乎进取可生,退却必死,是以奋进陷阵,所向无敌矣!”

李远默默回想半晌,忽而嘴角扬起,轻哼道:“段颎老匹夫,明日便让你瞧瞧,我李家兵法何其锐也!”

次日清晨,天色微明,李远率军而出,与段颎列下阵势,段颎忽而打马上前笑问道:“李远,今日步骑斗阵,任你挑选。”

“步卒斗阵”,李远淡然回了一句,回马至阵前,对着阵前将士,大吼道:“众将士,今日我等与段颎斗阵决战,若此战取胜,金银美女任由你等取之。”

李远话罢,李护带着一队军士,押着百余名妙龄女子及数十箱金银来到阵前,众人为之一惊,双眼直冒火星。

“不过”,李远话锋一转,又是高喝道:“段屠夫嗜杀成性,喜好屠灭他人种族,今日若是尔等战败,必为段颎所屠灭,此战关乎生死,众将士可敢一战,扬我军威?”

“死战”

“死战”

军士纷纷高呼不止,李远心中满意,忽而拔剑而起,立于阵前,严声道:“今日本将立剑为界,是为生死之线,不论职位高低,临阵退缩者,杀;陷阵不入者,杀;奔逃溃散者,杀。”

“咚咚咚”

不一会,冀城外鼓声轰鸣,两军阵中人头攒动,一队队兵士宛然有序,段颎拔剑高喝一声:“勾镶兵,出阵破敌”。

三千勾镶兵左手执钩镶盾,右手捉环首刀,鱼贯而出,整齐有序,田晏、夏育二人屹立阵中,左右吆喝。

“李护、匡伸,率三千羌勇出阵”,随着李远一声令下,李护、匡伸二人带着三千羌人兵士,纷纷以血彩涂脸,依照李远事前吩咐,丢弃大刀,拾起长矛,蹿到阵前,嘶吼不止。

“杀”

一声惊吼,两方步兵军阵迎头杀向对方,血光翻飞,哀嚎遍地。勾镶兵突然发现,羌人用的不再是长刀,而是尖矛,左手小盾虽能勾住矛头,然羌人忽而猛力抖起长矛,一不小心,反而被羌人反杀;亦有勾镶兵中力大者,硬是将羌人矛头锁住,右手执刀上前,砍杀羌人。

两军斗得难解难分,直至晌午,鼓声依旧,双方六千步卒仅剩千余人,厮杀仍未停歇,勾镶兵咬牙死战,羌人亦是不退。匡伸接连砍杀几名官军,迎面撞见田晏,二人双眼血红,发疯似的怒吼乱砍,直砍得刀口卷刃。

忽而,田晏抓住空荡,一脚踹翻匡伸,用力挥着卷刃的大刀砍下,匡伸一刀往田晏面部掷去,田晏回刀劈开,说时迟,那时快,匡伸一把蹿起,踢掉田晏大刀,二人抡起拳头扭打一团。

细眼望去,只见千余人大多已无气力,强撑着死战,或有刀矛相向,或有拳打脚踢,或有张口撕咬,却是听不到怒吼哀鸣之声,军士皆已声嘶力竭,哪有劲力去嘶吼。

一个时辰过后,鼓声还未停歇,阵中仅剩百余人,田晏、夏育、李护、匡伸负伤累累,强撑起身,其他众人早就摊地不起,血流成河,两军阵中将士不敢直视。

“停止擂鼓”,段颎对张恺吩咐一声,打马上前,李远亦是策马而来,段颎冷声道:“今日一战,六千将士仅剩百人,你我二人清点所剩将士数目,哪方兵士多,便算谁取胜,如何?”

“不错,此法倒也妥当”,二人当即换回己方幸存兵士,细细清点数目,李远恰巧多与段颎一人,段颎只得认输,李远狂笑不止,军士喝彩连连,喝声震天。

“李远,明日本将要与你斗骑阵”,段颎怒吼一声,李远撇撇嘴,不屑道:“索性你我七日后,全军对决,一战定胜负,如何?”

“怕你不成”,段颎打马而回,鸣金收兵;而李远奔至所剩五十余名将士身前,当即翻身下马,单膝跪地,拱手道:“诸位今日死战,足以扬名天下,耀我军威,李远在此拜谢诸位。”

“将军使不得”,李护、匡伸等纷纷上前扶起李远,匡伸畅快大笑:“人人言段颎百战百胜,更是屠戮我羌人无数,今日一战,一雪前耻,若非得李将军指点,弃刀用矛,我等岂有今日大胜?”

匡伸说完,带着众将士往李远身前一拜,恭声道:“我等愿誓死追随将军,成就大事!”

李远上前扶起众人,对着那巴大吼一声:“拿酒来。”

“这些女子、财物皆归你等所有”,李远端着酒杯,望着眼前五十余名血人,指着瑟瑟发抖的百名妙龄女子及财物,大吼一声,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谢将军赏赐”,众人举杯痛饮,顾不上身上血污,左拥右抱,随着大军回到营寨,自是免不得痛快一番。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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