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都是一路从阳城逃难过来的，她与他们算是同一批，不过那几人太过邪性，她向来不敢靠近，夫君在时还有个依仗，后来夫君也死在路上，她就更加不敢接近那些人了，每日同同村的人抱团待在一起。
许桥问完那句话便陷入了沉思，这女子的病不像是传染那么简单，似乎还有这内情，像是一个变种，让许桥一时间有些摸不着头绪。
情况更糟糕的事是，不久后女子又开始上吐下泻，情况没有丝毫的好转。
许桥不得已又施了一次针，好歹止住了一些，但是情况依旧不容乐观。
等到外头天色渐晚的时候，闻人昭才带着人又回来了。
这期间，外头几间屋子全都被收拾干净，随时可以住进去。
闻人昭和许桥两人，隔着房门交流两人今日所得的情报。
“和那女子有过接触的人，都已经被我暗中看管了起来。”
好在这女子平日里活动区域不多，大多是时间是一人静静待着，施粥的时候去打一碗粥，其他时间都是靠着树干，要么睡觉要么发呆。
“你听我说，现在只怕事情更加麻烦了。”听闻人昭说完，许桥立刻说道。
随后把今日和那女人说的话一股脑的和闻人昭说了一遍。
闻人昭听后，一向沉稳无甚表情的他也微微蹙起了眉头。
即便如此，嘴里也是言简意赅的说了三个字，“我去查。”
“好，那几个男人务必要找到他们的踪迹，接触的人也要先看管起来。还有那女人说的那几句尸骨，若是还在…想办法运过来一具，我有大用。”许桥隔着房门，看着窗纸上映着的闻人昭的影子，沉默片刻又加了一句，“注意安全。”
“好。你是怀疑死的那几人不妥当？”闻人昭背着手，直勾勾的看着房门，目光彷佛要穿透房门，看到许桥脸上。
许桥闻言默默的点了点头，随即又想到点头对方好像看不见，嘴里便又出声应了一句，“嗯。”
闻人昭随即也不耽误，立刻安排人去那女人说的那处寻找尸骨。
大概半个时辰后，四个全副武装的男子抬着一个被遮的严严实实的担架进来了。
闻人昭本不想走，被许桥严令呵退，等里间院子里只剩下许桥十三还有那个昏睡的女人，许桥才带着十三走了出来。
尸骨已经只剩下了这一具，而且腿和胳膊都已经不知所踪。
许桥忍着恶臭，面上围得密不透风才赶上前查看情况，片刻后心里便有了数。
等许桥查看完情况，所有用过的东西，还有那具尸体都被闻人昭安排人烧了个干干净净。
又听许桥的建议买了不少艾草回来，每一处都烧了艾草驱味。
“这尸体的来历，我已经差了人去查，等消息吧。可是有不妥当？”
“是，只怕此事不止是天灾，还有些人为的手段。”
此话一出，在场的众人顿时悚然一惊，除了闻人昭。
许桥要他寻那些尸体时，他便已经有预感，此时不同寻常。
上一世，京都确实出现过难民，未曾停出过瘟疫一事，这显然又是这一世出的变数。
许桥也不管众人是何反应，搬了跟凳子和闻人昭隔着拱门说着话。
之所以隔着拱门，是因为许桥不许除了秦十三之外的人进内院。
虽然里头已经收拾爽利，也简单的消了毒，不过以防万一，还是要时刻注意。
于是，两人此刻是隔着一道拱门，关着门交流的，只听得到对方的声音，却看不到对方的神色。
只听许桥接着说道：“我在方才那人身上，察觉到了庞大的药力，药力繁杂，那人身上的血都是有毒的，而且毒性不小。”
此话一出，闻人昭即刻反应过来，“试药人？”
许桥沉声应是，“那几人是试药太多，药发致死的，身上的都带着毒。不过，即便如此，那毒血也不至于别人一碰就会死。”
“那女人被那人临死前抓破了脚踝，结果接触到了他身上的毒，若只是如此倒也好办，不过身体不适，看个大夫吃几日清肠解毒的药便也罢了。”
“坏就坏在，难民平日里衣食住行本就极不卫生，各种细菌滋生，本就极易滋生瘟病，这机缘巧合之下产生了变异，便成了今日这般了。”
使得此病症状十分严重，还具有传染性，毒性成份又杂，治起来十分吃力。
“所以，你们一定要尽快找到这几个药人的来历，只有知道他们都吃了些什么药，我才能对症下药，不然…”
不然只怕，此病越传越广，不知道有多少人会因此而丧命。
许桥说话时，闻人昭只默默听着，不曾插话，等许桥说完，便明白了过来，不过有几个说法还是叫他疑惑。
“细菌？变异？”
这些词他从未听过，他虽不是大夫，但也知道，这些词好像也未曾从大夫嘴里听说过。
许桥嘴里，总是有一些让人不解其意的词语。
“这些一时半会儿解释不清，你只需记得我说的，一定要尽快找到这几个药人的来历，查清楚此事便可，其他的，以后我再同你说。”
就像她也不知道，为何闻人昭会在京都城外施粥，又发现了这个得病的女人。他明明是北国皇子才对，怎么又能随意在迟信的把手的城门出入。
“好。”闻人昭听完，便也不在纠缠其意。
“许大夫，你快来。”秦十三的声音从那女人房里传来，语气中罕见的带着一抹急意。
“来了。”许桥转头应了一声，又回过头来快速的对着闻人昭说道：“你记得我与你说的，每日的防护必不可少，快些找到那些人的来历。还有清羽，一定要看好他。”
说完，等不及闻人昭回应，便快去拿出布巾把口鼻都蒙住，脚下大步朝着女人所在的房间走去。
闻人昭也片刻不耽误，茶都没来得及喝一口便又亲自带着人出门去了。
许桥快步走入房间，这才发现为何秦十三那般急切的呼唤她。
原来是床上躺着的那个女人，此时居然已经开始吐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