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也是修行者？”
除了这个解释，李少阳想不到第二种可能。
然而回想起进入松楠二中以来的种种，李少阳都无法将许晗与修行者这三个字划上等号，因为迄今为止她并没有展现出一丝一毫的非凡力量，而鱼静玄也同样没有在见到许晗后就告诉李少阳她是个隐藏的修行者。
故而在问出这句话后，李少阳自己都觉得很是荒唐。
相较之下，许晗的反应还是那么平静：“从某种意义上讲，我的确是个修行者，可我修的东西和你们不一样。”
“我们？”无法理解许晗说的这个“我们”的李少阳眉头一皱。
许晗微笑道：“之所以加上这个‘们’字，是因为我知道松楠县里还有其他的修行者，其中一部分连我都不知道他们隐藏在哪个角落，是什么身份。”
“所以你来找我把龙天傲从松楠一中带回来？”
“你总算开窍了。”
许晗抿了抿嘴，接着说道：“如果寻求警察的话，不管龙天傲是赢是输，都免不了被请进局子里管教一番。如果寻找其他的修行者干预，灵力外放根本不好解释，而你，尚未开辟气脉，体内灵气充沛程度却不亚于气脉境修士，无疑是最佳人选。”
“我不太懂，为什么你会对龙天傲这么上心？人民教师不是向来看不起那些早早在社会上厮混，隔三差五就打击斗殴的人吗？怎么你是个例外？”李少阳想了一会儿后，忍不住提出了这个疑问。
许晗很干脆地回答道：“他是社会上的混子不假，可也是我的学生。”
觉得这个理由压根不能说服自己的李少阳不禁笑道：“我不也是你的学生？也没见你这么上心对过我啊。”
“满口胡话都不会脸红的吗？也不知道是哪个家伙成天在课上睡觉，将旁人的关心视若无睹，自甘堕落！”
“你错了，一个人之所以会自甘堕落，并不是他从一开始就想要堕落。而是他费尽千辛万苦也无法从井底爬上地面，那些路过的人大多对此视而不见，唯有少数几人会略作停留，但也只是象征性地施出援手，见徒劳无功后一样离去。他们不会问井底的人需要什么，就像你没有问过我需要什么。其实，我们都只需要一根绳索，一根足够长足够结实，从黑暗通向光明的绳索，你明白吗？”
许晗陷入了沉默。
李少阳的长篇大论并非胡言乱语，字字句句都深入她心，使得她素来淡漠的脸色不再淡漠。
她有些惊，更有些忧，因为由始至终她都没有向李少阳抛出那根绳索，后者却突然由毫无作为的堕落少年摇身一变，成为距离气脉境界仅剩一步之遥的年轻修者。
这背后意味着什么，她不得而知，就像她不知道眼前的李少阳是否会答应她将龙天傲从松楠一中安然带回。
“也许，我太过想当然了。”
见许晗憋了半天只说了这么一句意思不明的话，李少阳也不置可否地一笑：“想当然的不只你一个。松楠一中嘛，我老早就想去转一圈了，至于能不能把龙天傲好好地带回来，这个我也不知道。细究下来，我跟他之间还是有过节的，把这个差事交给我，许老师，你还真放心。”
言罢，也不等许晗有什么反应，李少阳脚掌一跺，加速奔跑了出去。
望着这道少年人的背影，许晗刮了刮自己的鼻尖，自言自语道：“踢翻一个板凳而已，这也算什么过节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