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慕歌突然开口吓了萧初雪一跳，至于程慕歌所说的和杜衡的关系，萧初雪无法违心地说自己不想知道，但是莫名地就是不想问此刻的程慕歌。
程慕歌没有得到萧初雪的回答也没有介意，继续自己开口道，“在那之前我想和你讲个故事。”
程慕歌再次诉说起程家的冤案，心情早已不似最初那样惶惶不安，程家的仇是压在她心中的一块石，可以砸伤别人也会伤了她自己，可是痛多了，也就不在乎那些伤痕了。
萧初雪静静地聆听着，没有丝毫不耐。
“程家最终死的死，失踪的失踪，再也聚不起来。”程慕歌眼前还能浮现出程夫人带着她和程铮逃出京城的场景。
想到为了救她们死去的祖母，程慕歌心痛地无以复加。程老夫人当年对她的宠爱她一直未能忘却，可是那样一位慈祥的老者，为了自己的祖孙主动结束了自己的生命。
听到这里，萧初雪还有些懵懂，但是对程家的遭遇同情不已，也对冤枉程家之人愤恨不已。
程慕歌突然轻笑起来，“之后程夫人诈死，带着女儿隐姓瞒名，等待着报仇的时机。”程慕歌是敬佩程夫人的，不是所有女子都如程夫人那样有胆色，是程夫人最后撑起了残破的程家。
“而我就是那个存活下来的程家小女儿程曦。”程慕歌毫无遮掩的承认，让萧初雪怔愣在了原地。
萧初雪顿时觉得嗓子很是干涩，她想过程慕歌女扮男装混迹在朝堂肯定有不可告人的秘密，甚至还猜测过程慕歌是别国派来让大齐出丑的，但是万万没有想到真相却是这么残酷。
萧初雪完全可以想象，程慕歌与程夫人诈死之后的日子肯定不好过，甚至程慕歌能够有这样的武功与她年幼时的努力事分不开的。而程慕歌能够作为男子这么久以来都没有揭穿，只有一个解释，那就是程慕歌从那以后就是以男儿身示人。
萧初雪难以想象还那么年幼的女孩子是如何在享受过美好的生活之后，逼着自己伪装成男子生活下来的。
“程慕歌......你可以不说的。”萧初雪有些承担不住这样的秘密，她甚至有股冲动想要立刻回到京城为程家翻案。
程慕歌笑着摇了摇头，“没什么，这事你早晚会知道的。”
萧初雪喃喃不语，有些后悔一开始没有阻拦程慕歌了。
程慕歌停顿了一下，继续说道，“我进入朝堂之后一直在外打仗，是阿初为我查探着程家的案子，在知道仇人是纳兰仪的那一刻，我恨不得直接冲上去杀了他，可是我知道不能，便一直寻找着机会，结果我还没来得及报仇，阿初却为了我被纳兰仪打死了。”
当初慕容初的事情闹得那么大，萧初雪就算不想知道也会传入她的耳中，当时她是什么心情，只是一瞬间对纳兰仪的憎恨和对慕容初的一丝惋惜。可是现在知道这事后面的真相是这样的，萧初雪无法形容现在难受的心情。
“让你听了这么久的故事，你怕是也乏了吧。”程慕歌苦笑道，“我有些失态了。”
萧初雪缓缓摇了摇头，主动握住了程慕歌的手，“我很佩服你。”除去杜衡的事情不说，萧初雪现在真的是对程慕歌佩服不已。
萧初雪转念想要是她与程慕歌换个处境，她绝对做不到程慕歌这样的地步，怕是早就被这些沉重的担子压垮了。
“那你还想知道我和杜大哥的事吗？”程慕歌不想一直沉浸在过去，缓了口气就让那些沉重的包袱再次压到心底。
面对程慕歌的打趣，萧初雪一时没有缓过来，但是萧初雪无法欺骗自己，她想知道。
萧初雪握着程慕歌的手紧了紧，她的心中很是紧张，要是真的听到程慕歌说她和杜衡是两情相悦，她该怎么办。对于这样的程慕歌，她觉得自己根本做不到去拆散他们。
这么一想萧初雪又不想知道程慕歌与杜衡的关系了，说她懦弱也好，说她胆小也好，碰上感情，她就勇敢不起来了。
“真的不想知道吗？过了今天，以后你就算问，我也不会说了。除非你能让杜大哥开口。”程慕歌心情有丝愉悦，萧初雪刚刚确实显得张扬跋扈，可是她能够感觉到萧初雪是个善良的人。
不过是知道了她的身世，萧初雪既然就忘却了一开始对她的嫉恨，反而处处为她着想。程慕歌心中暖暖的。
萧初雪定了定神，她是大齐公主，她的婚事早就该解决了，要是程慕歌与杜衡真的是互生感情，她这次无论如何都会让自己放弃的。
“你说吧。”萧初雪故作镇定的说道。可是程慕歌却感受到萧初雪双手轻微的颤动和不断冒出的冷汗。
萧初雪现在很是紧张，觉得这沉静的时间很是漫长。
程慕歌也不吊着萧初雪了，勾起唇角，“我说过程家长子十几年前失踪了，至今都未能找回。”
萧初雪闻言愣愣地看着程慕歌，一时很是不解程慕歌话中的意思。
程慕歌也不多说就这样静静地等着萧初雪自己去猜想。
萧初雪也是冰雪聪明之人，想到心中的那个可能，一时不敢置信，“杜大哥是当年失踪的程铮？”
程慕歌笑着点了点头，“虽然现在还没有认亲，但是我知道他就是我的哥哥。这么多年过去他的一些小习惯就算是失忆了也仍旧保留了下来。”
萧初雪心中很是慌乱，觉得此刻的一切与她幻想的也相差太远了。她认为杜衡喜欢程慕歌，在程慕歌所说的真相面前就是个笑话。
猛然萧初雪慌张地问道，“那杜大哥知道吗？”
“我曾经和他透露过一部分，他应该是放在心上了，想必也在暗中调查吧。”
“怪不得。”怪不得杜衡对程慕歌那么关注，失踪多年的亲人就算还没有确认，就算为了那一丝可能，也会放心不下的吧。萧初雪暗自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