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露才不上他的当：“如果我选择换，但实在给不出那么多寿命怎么办？”
范无救嘴角一顿，浓密的眉头紧锁，他盯着桑露，半晌才支吾道：“上面没写吗？”
“噗”，桑露没忍住笑出了声，她无视范无救瞬变难看的脸色，将纸翻过来覆过去看了两遍，才发现最底下有一行小小的备注。
这确实是一行“小小的备注”，小到桑露不仔细看都发现不了，只以为是什么符。
桑露放下纸，盯着范无救看了许久，看得范无救都有些不自在，他往后一退：“你看着我干嘛？”
“没有提交完寿命不能结婚？”桑露没忍住提高了音量，“可以啊，我们什么仇什么怨，你居然想要我孤独终生？”
“我……”范无救支吾不出个什么来反驳，便心一横，告诉桑露，“你可以不签。”
桑露想都没想便耸了肩：“我当然不签，我又不是傻子。”
范无救冷哼一声，突然想起上头那位交给他的任务，于是硬着头皮警告桑露道：“不过，如果你不签，就是戏弄鬼差，要遭受十八层地狱之苦。”
苦就苦呗，她只要寿命够，一直活着，谁也不能拉她下地狱。
桑露翻了个白眼：“噢。”
“我说的不是你，是她，她要受刑三百年。”范无救指了指魏紫嫣，眼神却看着楚惇。
楚惇心里直叫苦，你们两位祖宗搞架，能不殃及无辜吗？
虽然连连叫苦不迭，楚惇却只能充当范无救的传话筒：“其中包括：油炸、五马分尸、千刀万剐等酷刑。最精彩的是，鬼会有人的痛觉，却永远都不会解脱。”
魏紫嫣脸色一变，神情惶恐地看着桑露，却无法开口说出祈求的话来。
她怎么能够再麻烦她？
“嗯，倒确实是很精彩。”桑露漠然地点了点头，泪痣也随之眼底的温度逐渐冰封。
只不过，她怎么都欣赏不来。
这不明摆着针对她吗？
桑露冷笑一声，抬眸又是一副古灵精怪的模样，像是丝毫不受影响：“没问题，楚管家，拿支笔来。”
楚惇还没动身，范无救就制止了他：“这种契约，不用签字，滴上一滴血便行。”
桑露深吸一口气，强行让自己冷静下来，她原本还以为是好事，能成为富婆泡到牧衍小奶狗呢。
现在看来，全是陷阱呐。
“桑露……”魏紫嫣拉住桑露的衣袖，半天再也说不出话来。
她想说桑露没必要为了她付出这么多，可实际上，她又确实不想遭受酷刑之苦。
“没事。”桑露摇摇头，她能一眼看穿魏紫嫣眼底的纠结，可她又能怎么办？
一是让一个愿意为她交出鬼灵的人去受苦。
一是孤独终生，或者赚百年寿命。
怎么想，都是后者比较划算。
桑露不是圣母，但她不想辜负真心对待她的人。
楚惇递给桑露银针，桑露面无表情地接过，扎在了指尖。
鲜艳如火的血滴在符纸上，瞬间没入其中，与之融为一体。
下一秒，符纸自燃，化作一只火蝴蝶，携着风直穿玻璃，往远方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