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状况持续多久了？”
没去深究他这话里的意思，我打算循序渐进，在深入交谈中，摸清楚他的意愿。
“有一阵子了，一直都这么好死不活的，能撑多久是多久吧！”
“而且……”
他突然抬起头来看了我一眼，才继续说:“自从某些人的丑闻爆出来之后，顾氏是一路下滑，现在的股票更是跌入了谷底，起不来了。”
我装作对这些并不知情，开玩笑一般的同他说:“既然这样，那你就没有想过，去其他地方试试水，以你的才能决定能闯出来另一片天。”
“说得轻巧，但哪有那么容易呀！”
他摇着头，很是烦躁的解释道:“小苏总，你还不知道吧，每一名进入顾氏的正式工，与顾总之间都有签订一份生死合同，除非干到自然退休不然是没办法走的，那样就算是违约，是要赔违约金的。”
什么生死合同，明明就是霸王合约嘛，这一招还真是狠，连自己共事的合伙都不放过。
即使现在，他跌落神坛，但那个高度，也是我怎么样也够不着的。
“小苏总，我们都只是普通人，领的也只是那样微薄的薪水，那么大一笔钱，哪是我们这样的人能随便拿得出来的呀，所以……”
“所以，你选择了坚守阵地？”
“算是吧！”
他起身在饮水机前给我倒了一杯水，我只喝了一口就又接着问他:“我记得，之前我离开的时候，顾氏还是有好几千名员工的，他们人呢，顾明锡同他们之间也有签这样的霸王合约？”
他笑了笑，说:“小苏总这么多问题，我要怎么回答呀！”
话虽是这么说，随后他就耐心的解释了起来。
“顾总这个人，做事狠绝，还不留情面，公司里很多人都不满意他，这次他自己出了这样子的事情，顾氏的很多业务也不得不停滞，无法运转，墙倒众人推，一些对他早有不满的老员工们干脆躲回了家，不来公司里了，只期望着顾总他能自己申请破产，这样，我们就都不用赔违约金了。”
“而另外一批人，则是做起了兼职，一边持观望态度。”
“这样啊，那还是挺难办的。”
我这样感叹了一句，决定将我此行的目的告诉给他。
从刚刚的谈话中，我看到了他的犹豫，也看到了他对现实的愤慨，此刻，只要我再打一打感情牌，这位曾经的苏氏销冠之神，必当被我收入麾下。
“郑经理，我今天来，其实是来向你抛橄榄枝的。”
“额？”他来了兴趣:“是什么样的橄榄枝？”
我从容不迫，从包里拿出来一份宣传单递了过去。
他看完后，十分惊奇的看着我，问:“这，这不是苏氏的宣传单吗，你给我这个做什么？”
我也豪不隐瞒，直接告诉他:“郑经理，我打算重新创立苏氏。”
“重创？小苏总，你说的是真的吗，没开玩笑吧！”
“当然。”我肯定是说道:“你可能会觉得这是天方夜谭，我自己也觉得是困难重重，好在初见雏形，新的办公地点在林云郊区，已经装修完毕，只是，在人才方面……”
“在人才方面极度欠缺，郑经理，我希望你能来，我到现在都还记得，我们以前一起并肩作战的日子，那些时光是那样的珍贵，我一辈子都不会忘记，只是不知道，我们还能不能有这样的机会，团结合作，共同进退……”
“而且，你看现在的顾氏，所有人都走了，却只有你还在坚守，如果不是对苏氏有着非同寻常的感情，我实在找不到理由。”
我感觉到他有些被我给说动，但又有些不清楚我话中的真假成分。
但最终还是说：“如果你说的都是真的，那我自然是很愿意的。”
想了想又补充道：“不过得等到我重获自由身以后，到时候，我带上我带上团队所有人来投靠你，小苏总你可不能不收啊！”
“那肯定的呀！”
我站起身，很有礼貌的同他握手，笑着道：“那我们可就说好了，郑经理，你可一定要来，别让我望眼欲穿呀！”
“一定。”
同郑经理一道走出办公室，外面的这些人①个个都来同我打招呼。
让人不得不感叹，这前后差距真是天壤之别。
郑经理提出要送我出门，被我婉言拒绝。
一，我并非贵客，而是来打探敌情的，具体点说是来挖人的，被人撞见不太好。
二，我有些担忧，担忧今天的招聘情况，还有张意鑫，他有没有替我守好门，我离开的这段时间里，有没有什么居心叵测的人进去里面捣乱。
事实证明，我的担忧并不是空穴来风的，刚进电梯，我就想着要打个电话问一下。
这一看就不得了，十多个未接来电，刚刚只顾着同郑经理谈事情，手机也调成了静音模式，所以当这些电话打进来的时候，我并没有发觉到。
这一个号码显示为陌生号码，但还是有些眼熟，虽然不清楚究竟是谁的，但我知道，一定是公司里的某位高层。
按住号码，我拨了回去。
刚响了一声就被接了起来。
“怎么回事，是出什么事儿了吗？”
我刚问了一句，就听到电话传来一阵激烈的争吵声，那人在电话里说：“苏总，你在哪儿呀，快回来吧，打起来了。”
“打起来了，怎么回事儿，谁和谁打起来了？”
我大声的询问着，可电话已经没声了，他给挂了。
心急如焚的赶回到公司，老远就听到了争吵声，如海浪一般，一浪高过一浪，通通往我的耳朵里传来。
张意鑫站在大门的正中央，身上的衣服已经被人给扯烂了，他一只手插着腰，另一只手上紧紧的握着一小块砖头，额头上还不时的有血液从伤口处溢出。
但他却丝毫都不在意，仍旧那样坚定的站着，眼神冷如冰。
此时此刻，这个李琦口中的大傻子，我觉得他就像是一个从天而降的超人，又幻化成了一道光，直射进我的心里，温暖无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