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小心翼翼给丁全解释：“丁老板你知道的。霸陵市毕竟是市级市场，我们在那儿设了办事处。但主要还是靠经销商。没有你们的网络，人脉，各种资源，我们哪儿做得起来！”
“那倒也是。你们要自己能做开，干嘛还找我们嘛！”
话说到这里丁全便开始打电话。我耐着性子一口一口地喝了一满杯水。他打完电话又给我倒上，“嗯！司总监，我得赶紧出去一趟。咱俩回头再聊。”
“噢，”我站起身来，“咱们合作的事丁老板咋考虑的？”
“当然可以啊。我都说过嘛。我很看好你们的。但是也不急。咱慢慢来，慢慢来……”
说着话我俩一起出了房间。丁全径直去开车，“司总监你去哪儿？要不我给你捎过去？”
“不用了。我再随便转转。”
丁全启动车子，缓缓出了市场。到大门口时车屁股嗖地一下，一点都看不见了。
我直勾勾地立在太阳地里暴晒，心底却一阵冰冷，骤然灰心丧气……
我找了个背阴处给洛雪打电话，把丁全的表现跟洛雪沟通，让她帮我分析到底是什么状况。
“他就是敷衍你，根本没有诚意。我看你完全没必要在那儿呆了！”
“可是——他干嘛不直接说呢？还总是不住口的称赞我们……”
我着实对姓丁的吃不透。
“不要只听他嘴上说好听的，关键看行动。哪怕他说公司是世界五百强，把你夸赞成国家总理，如果不签约打款，就是个零，一点意义都没有。
而且无事献殷勤，你要提防他是否有什么企图？
这样的客户我也遇着过。天天唱赞歌，就是不行动！归根到底是没钱。我看姓丁的也是想从你那儿捞点啥呢，不可能合作。”
洛雪的话如同雪上加霜，让我更加郁闷！从我现在的感觉，无论丁全还是姓赵的，如果五万都拿不出——不太可能！
那么只剩下一种可能，就是不想合作！
我顷刻间低落之极，对禹城两个字惶惶不安，心生胆怯！
然而又有些不甘，隐隐的有一丝侥幸：姓赵的还没见！我是否该再见他一面？
不管什么情况，一定得要他个明确表态。总不会也像姓丁的这么不死不活吧？
我心灰意冷地决定，见完姓赵的便打道回府，再不来这禹城……
我打起精神，一路心事重重，走到姓赵的店面门口时，几乎不敢往里面迈步。
姓赵的在态度上远比不上姓丁的，被拒绝是大概率。
但……万一出现翻转了呢？
这是最后一个希望。
如果真的就此放弃，禹城市就彻底成为我的滑铁卢。这对于志高意满的我，几乎是不可承受之重！
——从一到霸陵，我第一站就是禹城。无论地理范围还是经济水平，霸陵市最大最强的就是禹城。在五个县级行政区划里是头一份。
我风风火火一个不拉地扫街下来，客户反应最积极的正是禹城，去厂里考察最多的还是禹城。
现实反馈和理论推导交替证明，一切尽在我预料之中。
由此我对禹城怀有热切的期待。
去厂里考察后，葛天范老板首先打款其实出乎意料。这使我对禹城的期望值又大幅提高。
我想，如果我成功地让丁赵两人互相竞争，效果肯定会超过葛天，没准首批款能拿到8万！
对一个县级市场而言，这个首批款的数字绝对力拔头筹。
在办事处开会时，我信心满满雄心勃勃，一再鼓吹禹城潜力巨大，完全可以破格组建专门的销售队伍，就差公开宣布，要把禹城当做第二个霸陵市了。
只要客户签约打款，我准备马上报批。连杜妖精都说过特殊区域可以一地一策。
可是我怎么也没想到，实际状况竟如此不堪。
假如今天就此离开，我从身体上和精神上，都必将遭受重创……
我站在姓赵的店门外二十米处徘徊了十几分钟，明晃晃的日头下我却战战兢兢。看着目标尽在咫尺，就是迈不出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