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杜妖精问话的意思，只能默默地看了她一眼，然后又看了她一眼，然后再看了她一眼……
杜妖精低头看看自己，惊喜地抬头道：“我今天很好看吗？”
“好看！一直都好看！——但我只是看看，因为无话可说！”
杜妖精翻起亮闪闪的大双眼皮，嗔怒道：“你不就是说对我无语吗？——我就是问问而已！
呵呵！你不正经，自己想偏了。
你以为我巴不得你俩离了？”
我又看了她一眼，心想难道不是吗？
当然这句话只能心里想想，谁会敢说出来呢？
今天的杜妖精的确也很好看。
波浪金发，云一样轻柔地披落肩头；紧身红色小夹克，蛮腰微漏，紧凑纤柔；牛仔筒裤线条笔直，到裤脚处时突然放宽放大，还勾了一圈纱边，如溅落飞起的水花，堪堪遮住鞋子高跟。
整个人往面前一站，身姿轻挺，琼枝临风！散发着浓浓的女人味！
那张鹅蛋脸更是吸引死个人。白嫩细滑的肌肤，光可照人。珠泉盈盈，眼线灵动，鼻梁高耸，樱唇猩红……
休息了这么长时间，她似乎不是在吃官司，更像是去哪儿采香美颜养尊处优。
“真是个妖精！”我忍不住低声自语。
她居然听到了，瞪眼道：“你嘀咕什么？”
“我说你真是好心。”
——“好心”地张嘴就问别人离婚没？难道这是很值得傲娇的事？
“嗯哼？这是你的真心话？我就是好心！如果你俩离了——你俩到底离没？她都给你出协议了！”
杜妖精“离”我之心不死！
“我俩好好的！干嘛要离？——她是和我闹着玩的！”
“哦！是这样啊！”
杜妖精淡淡地说完这句话——突然不再吭声了！似乎没听出来我在糊弄她！
人一天都有三昏三迷。莫非她这会儿正是迷糊的时候？
我乐得落个清静，这样就可以避免更多麻烦。最好能让她这种迷糊继续下去。
我试着转移话题，“你那官司怎么样了？还没出结果？”
“和你有关系吗？”杜妖精冷冷地回我了一句。
这是又翻脸了！
我当即闭嘴禁声——只要一开口，她能随随便便把我给噎死。
车内安静了三分钟，能清晰地听见窗外隐隐的风声。
杜妖精这时朝我一笑，很是莫名其妙的样子道：“哎呀！司马你说说，现在这社会上是怎么回事呢？真是千奇百怪的！
有些人是不是太享受了？净出点稀奇古怪的事！”
“是吗？说来听听！”对付她最有效的方法是怀柔附和，这是我历练多次后得出的一贯经验。
只要不和她对着干，这女人还是有一点女人味的。
“明明是两口子，却动不动闹分居。明明是朝夕相处，心里却形同陌路。这样两极分化的怪事比比皆是。
这且不说，最可笑的是，多少名义上的夫妻，总像仇人样对住干——时不时还玩个离婚游戏。
这两口子是不是有病啊？
司马你说呢？”
我当即黑脸——我能说问这话的人才有病么？
这女人明白过来了，拐着弯在骂我！
我能怎么办？只能黑着脸——再次沉默。
“装得挺像！谁让你不安好心！总想着糊弄老娘！——实话说你俩离不离关我屁事！
我是那种巴不得别人不好的人吗？
我是吗？
我是吗？
我是吗——司马你说说！”
这女人越说越来劲儿，猛地把头又伸到了我脸上。红艳艳的嘴唇子几乎碰着了我的鼻子，一股浓郁的香水味也直冲我鼻孔。
我能回答她不是吗？那干嘛激动到这么气急败坏？
我一俯身，猛地在她脸上啄了一口，然后迅速撤回，若无其事地继续开车。
——这么嚣张地勾引，真以为我没那个胆子么？
杜妖精震惊地缩回头，紧张地往车窗外看看，“义愤填膺”地红着脸对我声讨，“无法无天了不是？我对你那么有吸引力？一会儿都忍不了？这要是别人看见怎么办？
司马你个熊孩子真是长能耐了！
你敢调.戏我！
我早发现了，你就是个小色鬼，小色.狼，小色胚子。从里到外，从上到下，从骨头缝里到头发丝里都是色的。坏得透透的了！
你敢再调.戏我试试！我也会把你——给休了！”
她下意识一抬身子。我的心里猛地惊了一下！
情绪高昂地发了半天牢骚，杜妖精终究是没有进一步的动作。我暗笑着不搭理她。
她已经又拿出那一套小玩意来，对着镜子捯饬了小半天，然后靠在座位上闭目——好像是在养神的样子。
这样正好。
刚刚调.戏完我就有些后悔。我还真怕她一激动，再放出什么幺蛾子来。
车子安安稳稳直达市区那家咖啡厅。我也已经是熟门熟路了。
杜妖精在前，我在后，进到大厅后她突然转身盯着我说：“今晚长点眼色，不能离开我超过三分钟！”
她说的郑重其事，不像是故意对我使坏的样子。我心里奇怪，默默地点了点头。
今晚的客人主要是那个什么吕局，上次见的姓荆的主任约的。
我们到达不久汤世强一个人过来。
我引荐给杜妖精认识。这娘们儿看到汤世强时，居然眼睛一亮，直直地盯着人家。
汤世强意识到了她的反常，尴尬地笑笑，“杜总请坐。”
“喔！汤总请坐。刚才看见你，突然想起来一个人，跟你蛮像的。”
“是吗？”汤世强饶有兴趣，“我老家就是霸陵的。家里还有几个堂兄弟。兴许你和他们见过？”
“不是霸陵的。原来我做机械产品，认识过一个客户。家是宛城的。——不说他了。你俩有几分像，但肯定没交集。”
杜妖精自言自语，随即正色，详细介绍了今晚要见的姓吕的情况。
汤世强听完后很感慨，“真没看出来，那么其貌不扬的一个人，还真是个人物。”
“这样的人不会轻易改变立场。时刻和上头保持高度一致。所以通过他的态度，你大抵就能知道那个大领导的意思。
今晚汤总尽可以把话谈开些，让他明确表态！”杜妖精叮嘱道。
汤世强若有所思地点头，脸上却浮现出一片凝重。
姓荆的和姓吕的是一起过来的。
众人入座，杜妖精示意我坐在她右手，汤世强坐在她左侧，姓吕的和那个荆主任坐挨着。
寒暄之后姓吕的便不多言语，姓荆的主任倒是很卖力的打着圆场。
吃完便餐，又打开了两瓶红酒，上来几个精致小菜。除了我，姓荆的带头，每个人都举了杯子，气氛这才渐渐活跃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