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车回到家时已经四点。洛雪果然没在。我困得不行，倒在床上就睡了过去。
睡梦中一阵接着一阵的手机铃声响起。我感觉就是做梦，我分明在睡觉嘛？然而铃声越来越响，就在耳朵边上，跟叫魂似的。
我费力地睁开眼，明白不是做梦，肯定是洛雪。我拿过手机瞥了一眼正想挂掉，却猛然一惊：怎么是他！我翻身坐起，愣愣地盯着屏幕，不知道该不该接。
铃声一直在响，好像不想给我过多思考。我轻轻按下毅然接通，“董事长好！”
“司马总监好啊！在忙什么呢，我是不是打扰你了？电话都顾不上接。”
“没有没有。刚刚我睡着了。抱歉董事长。您有事吗？”
“哦！不打扰你工作就好。——你送的产品我看到了。很不错。包装、口感，卖点一个不缺。那都是你的功劳吧？”
“不是的。我只是出个思路，深度参与。统筹的是专门聘请的外包公司。”
“哦！是这样啊！这个想法很有魄力。专业的人做专业的事。是你的思路吧？”
“是……大家在一起确定的。”
我不知怎么嗅到股阴谋的味道。
这位老大绝对是心深似海的阴谋家般的存在。他过的桥比我走过的路都长，吃过的盐比我吃过的粮食都多。我不能不格外谨慎。
然而他似乎根本不在意我的反应，骤然打开话题高谈阔论。
“司马你和他们不同，你是个很有思路的人。
我不是小看谁。他们几个有几斤几两我比你了解。天天抱着不哭的孩儿，脑袋跟木头似的。就喜欢走老路穿旧鞋，不服这个不满那个。自以为无所不能，做起来百事不成。看起来人模人样，脑袋里全是砖头瓦块，地道的土包子……
当然建斌不一样，他有长处。你跟着他我还是挺看好的……”
我一直很佩服老万的视野开阔。
原来听他讲话，常有豁然开朗醍醐灌顶之感！仿佛这世上就没有干不成的事。他的思路雄伟好像天生就超凡脱俗不拘一格。因此他能有今天的成就根本不足为奇！
再比如他现在谈到的话，每一句都观点鲜明，一针见血。关键是足够准确，有足够的说服力！
我嗯嗯啊啊着不时回应，心中却有些犯急！都说老万做事没底线，他不是想就这么**裸地离间我吧？
他一惯说一不二，对下属直言厉色。作为他曾经的下属，被他大言不惭痛批一通也稀松平常！
可是这好像不是他做事的风格……
老万谈笑风生了近二十分钟，突然收住话头，“哈哈哈，说得多了。司马你别心里打鼓，我是一激动就说多。我这人就这样儿，难得有个能交流的人。
其实我没有其他意思。今天看了你们的产品，我感觉很好，很有思路，很新鲜，很对脾气。
怎么样，你觉得我说的有道理没？”
我只有唯唯诺诺地回应。
他对人员的批判无关大雅，以他的身份也并不为过。那批判里也闪烁着星星点点的智慧之光，让人禁不住眼前一亮。这一点我们老大都很佩服！
然而老万接下来的话让我骤然全身紧绷，心生警惕。
“要不这样吧，晚上你有安排没？我刚好在市里，好久没见面了，咱俩随便找个地方见个面，敞开了聊聊？”
我毫不含糊立刻作答：“好的董事长。您说个地方，我去找您。不过可能会晚一点，我把家里事先安排下，之后马上过去。”
“好！那咱们晚上见。过会儿我订好地方通知你。”电话随即挂断。
我一颗心扑通扑通的。就知道他不会凭白无故和我瞎扯一通。毫无疑问他是要对我下手了。然而我怎能拒绝？我要弄清楚他究竟有哪些手段。
我翻出老大号码拨了出去，简单说明情况便和他约定，20分钟后迪欧咖啡馆面谈。
临出门时洛雪却开门进来。她拧着鼻子冷眼看我。
“司马总监辛苦得很啊！家里红旗不倒，外边彩旗飘飘。从妖精上司到妙龄主持，从美女下属到商场促销，老少通吃来者不拒！——我警告你一下，你小心有胆想没命吃，别被桃花太岁给冲死！”
——我如遭雷劈，当场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