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接着老大进来，身后跟着监察部经理和小段。
戴眼镜的刘主任微微一愣，随即迅速起身，接过老大的茶杯，放到主席位置。
这才安排监察部经理和小段坐下。
杜妖精看了下手机，拿眼扫了一眼办公室主任，“人都到齐了吧？”
“齐了。全部到会。”
杜妖精看看老大，老大冲她点点头。
杜妖精这才慢条斯理地开口道：
“首先，所有人员，手机关机。
——今天是个临时会议。
这段时间大家都很辛苦，工作量大，本来不该占用大家时间。
但是，无论我们多忙，有些问题不能不说，有些事情不能不做。
尤其是事关企业利益的重大问题，事关企业管理的关键问题，
事关企业能否走得更远，实现发展目标的根本问题……”
杜妖精一改干板利落的作风，洋洋洒洒谈了半天，听得众人都睁大眼睛，张口结舌。
根本没听出啥意思。
戴眼镜的刘主任身子笔挺，一手执笔，做随时记录状，但半天也没落下几个字。
直到监察部经理做了个手势，杜妖精这才顿着话头儿，“好了，现在把会议主持暂时交给监察部。”
监察部经理点头，吩咐小段，连线商城销售负责人邓伦，要求视频。
很快视频接通，直接投影在会议室幕布上。
邓伦好像刚睡醒。
背景是办事处的背景墙，神色开始有些慌。
小段笑嘻嘻地和他打了招呼，又漫不经心地说，有几个门头费用问题想再核实下。
为什么有些地方成本很高，而你那成本很低，给公司节约了很多。
邓伦马上神态自若起来，“哈哈，小段你是不知道啊。
为了能压低价钱，我可是把整个商城的广告公司都跑遍了。
说好话，猛忽悠，这才一点点把价格压到最低。
说起来这也是白总监教我的。
跟着他，我真学了不少东西。”
小段：“嗯好的！邓经理，请看这份商城门头制作明细表。是你制作上报的吧？”
投影仪上随即出现一张表格，下面显示：
呈报：商城办事处。
制作：邓伦。
领导批示一栏，清清楚楚地显示：白剑。
却没有瘦子的名字。
我偷眼看向对面的白剑。
这货竟脸色平静，眼睛一眨不眨看着投影屏幕，和大伙儿的表情没什么不同。
我暗暗佩服：真能存着气！
果然是老万的高徒，阴谋的高手！
就是不知道他心里是否也这么平静若斯？
表面看他好像完全在看戏，跟和自己毫无瓜葛一样。
小段先核对了两块商城市区的门头。
邓伦一一作答，越发谈吐自如，时不时自我标榜一下，完全是一个顾全公司大局，竭心尽力的优秀经理人形象。
两人一问一答，逐步切入正题。
小段：“候寨的这块门头是6.5*2.8平方，三个月前做的。”
邓伦：“是的。”
小段：“什么材质？”
邓伦：“我记得是铝塑。不过当时给他搞的价格很低。实际给了不小的优惠，应该不到一千。”
小段：别的地方一平米都九十左右，你们怎么谈的这么低？”
邓伦：“哈哈，这你就不懂了吧？是广告公司主动给的成本价。这是做的第一块门头。
他想通过这块拉咱们的生意呢！不过到后来价格就提上来了。毕竟人家是生意。不让他赚钱，我怕质量出问题。”
与此同时，投影仪上另一侧出现了另一幅画面：
地点：侯寨。培荣量贩的灯箱，半间房不到的门面……
监察部的人特意站在灯箱前，往四面拍摄了一圈。当然是连个门头的鬼影子都没有。
会场上响起一片唏嘘。邓伦这货看不见，还在那儿吹牛呢！
小段继续问：“马庄这个点怎么那么远？价格也挺便宜啊。”
“是啊！这个跟培荣量贩一起做的，都是成本价。因为是第一批，广告公司做的还很上心。就是距离有点偏。
这没办法。
店主是那家广告公司老板的亲戚。不过效果还行，在那儿一带，就他这家店面最大，最显眼。销量也行。两三天都一件货呢！”
旁边又有画面显示：
地点：马庄超市。一间门面，门头：1.5*1。
材料：普通喷绘制作。
产品陈列情况：无。
然而明细表却显示：6.8*4.2，铝塑材料，成本980元……
小段又翻出一个：“邓经理，还有这个勾庄礼品店。面积大，制作价格这么低，也是成本价吧？”
“那必须的啊。这几个地点都有些偏。我对广告公司说，要么不做，要么按成本价。否则太不划算。
最后广告公司老板非常难受，硬要拉我洗澡吃饭，希望能给个好价钱。
我直接拒绝了。
他想做我们的生意，最终咬牙接受。
呵呵呵，我很有成就感的。
实际上这个店相当有规模，不说销量怎样，单纯从广告宣传来说，就非常有价值。所以我让他们做成了铝塑的，很出形象的。价格又这么低，真的太划算了……”
旁边小段的同事又在现场发出图片及介绍。
材质：喷绘制作。产品陈列：暂无。等待供货……
白剑的脸色终于一点点阴沉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