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师摸着自己的心脏，他快要阵亡了，迟早有一天会被她气死，黑着脸，“女则！”
武照低头讪讪地笑，连字都不认得了，看来她不仅是个废柴，还是文盲。
“记住，往右边扭两下，再往左边扭三下。”暗门应声而开，原来是个暗道，她以为是陈师的房间，满怀期待的武照收起失落的心情跟着他往暗道下走。
“这个暗道只有我，柳文清，常坤，肖路以及方爷知道。如果你在这发现另一个人，别犹豫，能杀则杀，不能杀就把他制服或者困住，知道吗？”
武照发现自己除了点头，就没别的事能做了。
“以后，如果有铜铃声，你就第一时间下暗道，别犹豫，别被人发现。”
小蓝找她，就是为了这事吗？武照心中的失望越扩越大，人一下子就颓了，垂头丧气的。她还以为他要带她去看星星看月亮，满心欢喜都落了空。
“难道不重要吗？还是你认为这事能在白天说？不许犯傻。”陈师摸了摸她的小脸，手中的茧子刺得她浑身酥麻。
“那我回去睡觉了。”
陈师应了一声后，头也不回地率先从密道另一旁走了，透过光亮，武照才看清这密道有好几个入口，应该是通往柳文清几人的房间。
武照恶作剧的心思突然冒出。如果这时候突然出现在他们房间里，会不会把他们吓一跳？
刚升起火苗，就被陈师的身影扼杀在摇篮中，这样做真的会被他打死吧？武照讪讪地想着，还是老实点回去睡觉好了。
初秋的某一天，小灵捧来了鱼食递给武照，被喂得胖嘟嘟的鲤鱼在池塘里游动，一颗颗鱼食投下，争先恐后的样子把武照逗笑了，各色的鱼鳞在阳光的折射下，闪耀着耀眼的光芒。
“嗯？小照，你师父呢？”袁贤走过来，环顾四周也不见人影。
“我什么时候说过，她是我徒儿了？”
是不是武功高的人都喜欢神出鬼没？只是武照没想到陈师突然否认了师徒关系。
再没心情欣赏鲤鱼，漫不经心地扔下几颗鱼食，竖起耳朵听他们说话。
袁贤一向都不是个正经的主，常年唯恐天下不乱，他诧异地解释：“前两天……”
“不记得了。”陈师随便就反驳了，风轻云淡的样子好像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小事。
“再说了，她这么蠢，我要是她师父，早就被气死了。”
武照听得陈师否认他们之间还算是比较亲密的关系，心里一阵落寞。
也对，他们没有过拜师仪式，严格意义，他只是负责辅佐。而且她真的有那么蠢吗？武照仿佛听到了自己心碎的声音，忍不住落泪，低头偷偷抹去泪水。
“小灵，你去帮我把晚饭撤了吧，我没什么胃口。”小灵转身看了看武照，没问什么，离开了。
她不知道江湖中尊师重道是非常严谨的，如果师徒相爱，那就是龌蹉，为天下人所唾弃的。
多年后，武照想起此情此景，才明白小蓝下了一盘好大的棋。只是当时自己年纪实在太小了，只觉得落寞，还不知道为什么而难过。
如果她当时知道，后来的一切，或许都不一样了。
她装作什么事都没发生过的样子，蹦哒到陈师面前，“小蓝，我这叫蠢萌，不叫蠢。”
“萌是什么意思？”有时候他觉得觉得武照说的话，他都听不懂，是不是小孩都这样？
“啊？”武照恍然大悟，又忘记这什么时代了，一本正经地解释：“是很可爱的意思。”
陈师以一米八几的绝对优势看着眼前这个小不点，从他的角度来看，只到他胸前的武照，的确挺萌的。软乎乎的笑脸真想让他掐一把，可男女授受不亲，身份终有别，陈师略微抬起的手又放下了。
他恼怒自己被一个只有十三岁的孩子乱了心神，“哼，那重点也是蠢。”说罢，拂袖而走，只留下一个高深莫测的背影。
武照直接傻在那里，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着袁贤，“我是不是真的太蠢，惹他生气了？”
袁贤不敢昧着良心说话，又不忍让她伤心，只好高呼一声：“陈公子等等我！”然后迅速跑开了。
哎，别跑啊！就问个问题而已。武照苦恼，想着小蓝苦心教导，也不曾嫌过自己失忆，叹口气重头再来。怀疑是不是自己不够努力才让小蓝生气的。
想到这里，武照跑到院子里拿起清影剑就练了起来，一段时间过去，陈师回到院子里见了，叹一声孺子可教也，就进门打坐去了。
武照听了眉眼弯弯，特别开心，就越发地努力，一遍一遍不厌其烦地练习，他笑了就好。
不知不觉已到深夜，陈师醒来，摸索着点起另一支蜡烛，屋内顿时明亮了许多，映出武照笨拙的身影，已默默地练起了下一式。
现在已经是秋天了，三更半夜的，冷风呼呼刺骨。陈师蹙眉，拿起披风走到院子里，摆出一副生气脸，“大半夜不睡觉练什么剑？”
武照乖乖地站在他面前认错，委屈又害怕地看着他，“我……我只是想让你觉得我并不是那么笨的，我也有在努力。”
“我不是故意吵醒你的，对不起。”
说罢，武照嘤嘤哭泣，她只是想让他开心一点而已。“你不要生气了，我会好好学的。”
听得陈师莫名揪心地疼，轻柔地替她披上青纹豆蔻披风，“我没有生气，你快去睡觉吧。”
武照抬起泪涟涟的眸子，直接用袖子抹去泪水，只为了能看清楚他的容颜，“真的吗？那你抱抱我。”
陈师在夜色下飞起一抹晕红，犹豫半天，没有拒绝，任由武照抱着他，淡淡的女儿香惹得他心辕马意，连忙拉开了她，就在这时，小灵提着灯笼走过来，火光一迫，武照看见陈师脸色绯红，破涕为笑，“小蓝，你脸红了。”
全然忘记这是保守的时代，别说拥抱了，多看一眼都能脸红到脖子根。
“我没有！再不去睡觉，明天不许吃早饭。”
武照闻言一溜烟跑回房里，带着微笑入梦，睡得香甜。只是可怜了陈师，经历人生中第一次失眠，第二天还得顶着熊猫眼教她练字。
武照握着长峰狼毫笔，看着宣纸上的未干的字迹，还算满意，转身却问：“小蓝，字能写出来就行了，要这么好看干什么？”
“练字能修身养性，对你是极佳的。”陈师拿起宣纸，头也不抬地审视武照的字，比两个多月前的鬼画符不知好上多少倍，他终于能看得出来写的什么了。
“横的最后，毛笔千万要记得顿一下，以平衡落笔……你看着我干什么？”
武照认认真真地看着他的脸，“你的眼睛为什么这么黑？还有点血丝。”
陈师尴尬地干咳一声，揪过武照面对文案，嗯？这小丫头好像长高了。
狠狠甩去心中杂念，他指着宣纸：“你过来看，你这一竖歪歪扭扭，竖要写得直，整个字才端正，你还有什么想问的吗？”
武照若有所思，然后继续问：“你的眼睛为什么这么黑，还……”
陈师学着她翻个白眼，转身就走，撂下一句话，“写不好就没有午饭。”
不走，难道要告诉她，因为想着他到底为什么会心辕马意这个问题想了一夜？她还是个小孩子啊，真是罪过。
武照看着他的背影，也只能用嘟嘴来表示不满，有别的惩罚方式吗？不知道不好好吃饭会发育不良吗？她低头看着胸前，正是小荷才露尖尖角。
听说男人都比较喜欢丰满的女人，那应该小蓝也是这样的，她一定要老老实实吃饭，丰满一点，小蓝就不会讨厌她了，走在路上总是偷瞄街上的漂亮姑娘，哼，别以为她不知道。
长大以后一定要比她们都美，到时候就不给你看，气死你。
武照傲娇地想着，哼着小曲默默地沾墨，挥毫书写。（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