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灵默默地替武照扶起这些一直不肯起来的姑娘，然后整理好包袱，把武照买的礼物一一放在她们的手里。
说实在的，路子的视线一直在她身上没有移开过，刚刚问了什么，也都忘记了。柳文清看得他这样，会心一笑。
“这些都是无家可归的姑娘，我就拜托表哥收留了她们，建了云雨坊为她们遮风避雨。”
表哥？路子斜睨了一眼柳文清，武照连忙解释：“不是他，我表哥好像出门去了，我进宫以后就没他的消息了。”
“那他？”
“他叫柳文清，是龟……”话未落，她就收到了来自柳文清杀人的目光，赶紧改口：“是我请来帮忙打理云雨坊的。”
“你刚说龟什么？”路子重点是这个，柳文清死瞪着他，这个死龙阳之好的家伙，就是专门来挤兑他的吗？
“小灵，你带路子去休息吧，这一路他也辛苦了。”
路子对武照所有的不满都化为云烟，跟着小灵到房里休息，与她独处一室，想想还有点小激动。
“咦？小芝呢？”
“她哪用你吩咐，早就不知道跑哪玩去了。”
武照噗嗤一笑，坐在云雨坊最隐蔽的位置，居高临下俯视坊中来来往往的人，真是极好的角度。
侍女端上峨蕊茶，又端来几样糕点，然后知趣地退下不再打扰，楼阁宽敞明亮，高高在上使人看不清座上的人，坊中却一览无余。
姑娘们在搭起的舞台上伴随着乐曲悠然起舞，时不时引来一阵叫好声。
柳文清浅抿一口，“他就是路子吧？你就这样把小灵卖了。”
武照点头，微微一笑：“卖得值。”
柳文清没再继续往这方面聊，能不能成功还很难说，必须得两个人都心甘情愿才好利用。
只是武照的苦心孤诣，从来都不会被辜负。
“小照，现在云雨坊的生意越做越大，该请一个专业的人来打理，我也很忙的好吗？”柳文清趁机提出要求，天天在这厮混也不是个办法，那帮老狐狸多精明啊，有些时候常坤是顶不住的。
武照思来想去，觉得也是，把柳文清丢在这里简直就是大材小用，“那好吧，不能请太贵的。”
柳文清无语，明明有那么多钱，真是抠门。
“我挣钱也不容易啊，而且几乎全都被陈师花了，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才能给我挣回来。”每天想故事那会，脑袋都快炸了好吗？这活真不是人干的。
仔细想想，忽然灵光一闪，“白牙不是在府里没事做吗？”
于是，白牙就被顺利拉来云雨坊，他觉得自己自从被师父骗来陈府后，生活就出现了大幅度偏差，越来越堕落了。
“这地方太小了，也放不下姑娘们的琴棋书画之类的，练舞也不方便……”
“说了这么多，不就是想让我吐血吗？”武照从怀里掏出银票，大气地递给柳文清，“拿去，随便花！”
柳文清先是一愣，把银票塞进怀中，稳妥了才笑吟吟地说：“其实云雨坊挣的钱早就够买一处更大的楼坊，你是当家的，我只是想和你说一声。既然你这么大方，我也就不客气了。”
武照第一反应就是被骗了，这个狡猾的老狐狸。算了，看他这么辛苦打理云雨坊的份上，就给他点甜头吧。
“那买一处大一点的楼坊，取名叫烟雨楼好了。这儿，就卖出去。”
“你还真是抠啊！”
“去死，我这明明是叫精打细算。”
楼下堂中忽起喧闹，柳文清一直盯着来人，与武照对视，低声道：“小照，你看清楚了，中间身穿紫色衣服的，就是肖脉，左边是钱家主，右边两个是钱家儿子。”
武照冷哼了一声，没想到在这儿撞见他们，真是巧得很。
“他们一向交往甚秘。”柳文清解释道，“每次他们都是一起来，想是借着这个地方说些什么事。还有，云雨坊的姑娘会为我们收集情报。”
“她们都知道了？”武照没有多惊讶，柳文清一向物尽其用，有这么一座坊间，他自然不会放过，没想到会这么快罢了。
“嗯，她们愿意为我们效劳。”不然他用得着亲自来调教吗？**里三教九流。什么人都有。这些姑娘见过风雨，能获取不少有用的情报。
“我要下去会会他们！”武照刚起身，就被柳文清按下座位，“你疯了？你这容貌日后若得盛宠，他们怎么会认不出来，到时候你怎么解释？”
武照作罢，将杯中的茶一饮而尽，盯着肖脉几人不语，她的心在疯狂跳动，像是要跳出来，往事一幕幕浮现在眼前，杀戮，火焰，血腥充斥她的眼睛，似夺命的修罗。
武照身体的记忆，她无论如何也不能将之抹灭，而且互相影响得越来越深。
那边，路子终于记起自己的职责，匆匆走到楼阁上，却被门外的侍女拦住了，直到里面传来柳文清的声音：“让他进来。”
路子一开门，就见武照不住地吃着东西，而柳文清满脸无奈，路子耸了耸肩，意料之中。
往下一看，就看见了肖脉和钱家人，他们来这干什么？皇上说钱家最近很可疑，加强了皇宫的防备，可没想到肖脉也参与其中，他们之间肯定有什么猫腻。
路子沉吟不语，一回头就看见武照和柳文清交头接耳，窃窃私语，“你们两个耳语什么？”
“文清在跟我说，龙阳之好是怎么回事，你要听吗？”
路子脸都红了，摊上个这么不正经的嫔妃，也是他倒霉。
“天色已晚，我们也该回去了。”
“好吧。”武照起身，意味深长地看了柳文清一眼，柳文清不着痕迹地点头，他会查清楚的。
很快，烟雨楼就彻底出名了。武照在宫中都能听到名气有多旺，笑得合不拢嘴。如果有一天，她被赶出宫了，经商也绝对饿不死她。
一副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对联红遍了大江南北，烟雨楼的姑娘个个才艺双绝，一夜之间成为文人墨客们争相到访的地方。
“要是我有空，就再弄个秦淮河，迷死这般文人骚客们。”武照天天乐开了花，先前的郁闷不见踪影。
李霜河闻言正襟危坐，“别啊，朕的臣子越来越不务正业了，整天跑去烟雨楼听曲。你再弄个秦淮河，朕的朝堂就没人了。”
“嘿嘿，妾身也没想过会有今天这么火爆，一票难求。”
是的，她烟雨楼是要收门票的，一个星期一场，一次五十两，普通人家三年的口粮还供不应求。
她感觉超级棒。不知道陈师那儿怎么样了，是啊，她还得想办法帮陈师通过考验，差点忘了这事。（未完待续）